《特平法官的圈套》一只小鱼

16、第十六章

　　伦敦城里近来掀起了一股吃肉派的风气，所有人都争相去品尝。拉芙特夫人以前无人问津的肉派店现在成了伦敦城里最红火的餐馆，只要去吃过一次的人们都会再去吃第二次，甚至还不住的推荐给其他朋友，现在已经到了要预定的程度，因为据拉芙特夫人的小服务生说这都是限量供应。

　　“瞧瞧这肉派的口感简直是人间美味。”
　　“可不是，甜香可口，派皮香脆，又薄又细。”

　　“拉芙特夫人你这派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当顾客们问起的时候，拉芙特夫人总是这么回答：
　　“好吃的秘密就在于它是家传配方，要是说出来一点也全是草药的关系，比如什么时候放点香菜，什么时候放百里香，只有合适的烹饪时机才能让馅料丰富，浓汤美味。”

　　看着客人们大快朵颐，拉芙特夫人和楼上的理发师陶德相视一笑。其实好吃的秘密只有他俩知道——来自楼上顾客的味道。
　　想起那天陶德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景象，派里只有猪油的颗粒口感，现在这里面可是实实在在的纯肉派，这种肉质的香甜可不是穆尼太太那种猫肉能够比拟的。这新鲜又多汁的肉馅来源最早确是‘无意’的发现。

　　“我叫大卫柯林斯，这是我还没有出师前的名字。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回我的5英镑赌注，因为你在我们的赌局里隐瞒了你的真实姓名，陶德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本杰明巴克。”
　　那个在市场上打赌输了的皮耶里理发师找上了门，他不仅仅是要要回赌注，而且还想作陶德的合作人，分成他一半的收入，就是因为他认出来陶德就是当年的本杰明巴克，而集市上的叫板赌注让他丢了名气也就丢了生意。

　　“你要是问我是怎么认出你的，确实我没有认出你的人，刚开始，我先认出的是你的这些镶银的剃刀，但是你的表情就在刚才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承认了。”原来这个也经历了改名换姓的理发师，曾经是本杰明巴克店里的一个学徒帮工，他干过几个星期打扫和清理的工作，现在他用这个威胁陶德让他分钱分成，不然就去找班德福执事告发他。

　　陶德已经不再是那个软弱和任人宰割的本杰明巴克了，他当然不能留着这个知道他真实身份还用来威胁他的人，他盯着旁边炉火上滋滋烧开的热水壶，在身后人哈哈大笑的威胁中抡起水壶直接砸到了他的脑袋上，等他倒在地下还狠狠的砸了四五下直到对方没了气息，脑袋也被砸扁了一半。

　　这么大的响动拉芙特夫人当然在楼下也听见了，等她上去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皮耶里理发师和满衬衣都是血迹的陶德先是惊讶的半天没了话，但也没对此有更多的反应了，毕竟她和现在冷血的陶德也算是一类人的，况且她以前也是这么冷酷。

　　“现在我们楼上有个尸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她问陶德，并顺走了皮耶里的皮夹子，虽然没多钱但皮甲本身样式还算不错。
　　“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他给埋了。”陶德随意的说。
　　“嗯，我们可以这么干，而且我觉得大概也没有人会四处来找他。”
　　听陶德说了他以前是个学徒帮工，在很小的时候从爱尔兰来到伦敦，基本没有亲人。

　　突然，拉芙特夫人立刻就有个想法，这个想法可以轻松提升她的营业额，甚至进一步还掉他们所有的债务，毕竟放着楼上这么好的“肉料”不用该多么可惜。

　　她开始对陶德‘洗脑’：“想想当下，假设能买到肉，但是那个价格还是十分昂贵的，而穆尼太太的派店用的是猫肉和吐司，生意也并没有什么起色，而且一只猫最多填满六个七个派，况且那味道肯定比不上…”
　　陶德立刻就领悟到了拉芙特夫人的想法：“拉芙特夫人，你这个点子太恰如其分了而且行之有效，简直堪称天才。是的，想想吧很快会有很多男人来我这里刮脸。”
　　“而他们都是派馅，多么美味，又不着痕迹的配合…哈哈哈。”

　　他俩看着窗户外面过往的行人，他们在他俩眼里依然完全不在是行走的人了，而是他们的工具，是他们材料。这就是世道，俗话说社会就是人吃人的社会，现在他俩就要把这句话实践了。

　　“尝尝牧师的味道，他来自隔壁的教堂，□□不曾被原罪沾染，有足够的新鲜；瞧瞧这是诗人的味道，虽然有时候我们会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死；看看这个律师的味道，是稀有的上等货，还能选择搭配菜；这里还有更加精细的馅料，忠诚勇敢的皇家海军，尽管口味可能不够分明但是足够健康；别犹豫了我们可以提供广阔的范围，从乡村绅士、杂货摊店主到教区牧师，每个男人都要刮脸，这将会有很多种口味选择，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从此舰队街的陶德理发师白天为顾客们刮脸，刮到合适的人他就用手里的镶银刀利索的一个割喉，再轻轻踩一下踏板，经他改装过的理发椅一下就向后倾，刚杀掉的新鲜顾客就掉到了楼下拉芙特夫人的后厨里。在那里有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晚上拉芙特夫人就到后厨，在那里她把骨头到肉都搅拌的碎碎的，不浪费刮脸顾客身上的每一点肉质，接着把碎肉放进派里烘烤，没多久他们就变成了滋味美妙的肉派被端上食客们的餐桌之上。他俩上下楼的生意也日益兴旺，‘配合’默契。

　　同时班德福执事也没有失信于陶德，他在集市上答应来光顾理发店果真就来了，不过他还另有一个公务：
　　“拉芙特夫人，我近日收到了不少的抱怨，是关于你烟囱里散发出来恶臭的投诉，尤其是晚上有人说十分难以忍受。所以为了保证咱们市民的健康，维护公众的利益，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恐怕我需要去你的烧烤房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却是陶德和拉芙特夫人没有料到的，他俩光在乎生意的兴隆，没有注意烧烤炉通向外面的烟囱每晚滚滚的黑烟，不仅是烘烤肉派，而且还要烧掉杀掉顾客的衣服。

　　陶德反应很快，他立刻提出难得来一趟，先让班德福执事到他的楼上理发店里休息，他亲自为执事刮脸修饰一番，而且还有比龙涎香香水更适合他的香薰料提供，特别是这些全部都是免费的。等这些结束后拉芙特夫人将为他送上了热腾腾的新鲜肉派，这一切都让班德福执事这种喜欢占便宜的人满意不已，算是暂时放过了这次的执行公务。更让他俩逃脱了暴露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