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还是孩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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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苏聪一副看白痴的样子望着杨肃格，用筷子指了指自己，“我？”又指了指菜，“做饭？”
杨肃格点了点头，“我和你子杨哥在你这个年龄，基本上就能自己主厨，逢年过节的饭食基本都被我们这一辈的人给包了。”
苏聪用筷子在回锅肉里倒腾了几下，胸口几近起伏：“近段时间能不提子杨哥吗？”
见苏聪人又低沉下去，杨肃格想说几句安慰安慰他，又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东西，怎么说都不对啊！
眼看着整个氛围就要冷下去了，苏聪却开口问道：“过节都你们做，你们家的女人呢？”苏聪抬眼看着杨肃格，明亮的眼睛里有着强装的镇定。
见又回归到正题，杨肃格说道：“我们家的女人都是拿来宠的，五指不沾阳春水，哪能来做饭？我们这些男人就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也可以请阿姨啊。”苏聪嚼了嚼味道极好的回锅肉，又迅速夹了几块肉放进碗里。
杨肃格摇了摇头。
记得是吕子杨高三那年春节，从前些年大他们几岁的哥哥升级不做饭之后，都是他和子扬主厨做年夜饭，那一年子扬约着他齐齐罢工，请了酒店的大厨来掌勺，本以为大厨的作品会让一家人吃得更欢喜，可到了晚上，大家都吃得有些安静。这些年开饭，大人们都是以对孩子的厨艺评论开始，而后慢慢谈到家里的其他事情，那年打破的规矩竟让所有人有些不习惯。还好最后他妈问道子扬高三情况而渐渐打开了话题。
“学会做饭养活自己不是挺好的？以后老婆也好找。”杨肃格给苏聪碗里添了菜，看他那一粒粒吃饭的样子，有点干着急。
谁知道说完这话，苏聪停下了动作，低垂着眼说道：“我不讨老婆的。”静坐了一会儿，起身说道：“我吃完了。”把行李拖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杨肃格盯着苏聪做完一套动作，说错话了……叹了一口气，速度刨了几口饭，收拾餐具，今晚得好好和这孩子谈谈话了。
收拾完看了下时间，已到了需要赶去医院的点，敲了敲苏聪的房间门，“苏聪，我去上班了。你晚上的饭菜就在桌子上，自己到时候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
然而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打开门，苏聪又睡着了。
摇了摇头，回头给他留了张便利贴就离开了。
回家路过肯德基的时候，杨肃格犹豫了了片刻，最后还是上去买了点吃的，那孩子，他有点不放心。
回到家整个房间静悄悄地好像没有人，杨肃格一惊，这孩子逃了？
冲到苏聪房间，却发现苏聪好似定坐一样呆呆地坐在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世界，杨肃格悬着的心沉了下来，却皱紧了眉头。
叫唤了几声苏聪，对方没有回应，杨肃格上前推了推苏聪，“苏聪？”
苏聪这才给了点动作，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这神态语气！
“没。”杨肃格憋住了话，“你吃了饭没有？”
苏聪从窗台上下来，站起身，“没，忘了。”
预测得真准。
杨肃格拉着苏聪的胳膊回到饭厅，“我这买了点肯德基，你先吃这个吧。”
“哦。”
坐在苏聪对面，看着他呆滞地吃饭进食的样子，杨肃格忍不住开话，“苏聪，虽说你让我不说，但是我还是憋不住，你到底是怎么看你子杨哥的？”
苏聪看了眼他便移开目光，“就那样。”
“你确定吗？”
苏聪皱起了眉头，愠怒道：“什么叫你确定？”
“你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恩……是同性？”
苏聪放下吃的，身子向后一躺，“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
“那你问这些。”
杨肃格问话被堵了回来，看着苏聪拒绝的神色，他还是决定开口，“你现在心里难受吗？”
苏聪望着他没说话。
“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看你子杨哥，但是我不得不怀疑你所认为的那份感情真的是所谓的爱情还是说一种对哥哥依赖。”
苏聪闭上眼睛，轻笑了一下，起身往房间走。
他又懂什么？他凭什么质疑我？
杨肃格几步上前拉住苏聪，“我们得好好谈谈。”
苏聪右眼一跳，摆手试图挣脱，可杨肃格拉得异常地紧，“放手。”
“我在和你谈话。”
“我不想和你说话。”苏聪瞪着杨肃格。
杨肃格看着苏聪的这副神情就心里就急得不行，苏钦在外不知情况如何，他爸也不知这一出去会遇到什么，吕子杨又对他说了那些话，苏聪现在到底怎么在想，他需要知道。
“你不想说也不行。”
苏聪抬脚踢向了杨肃格的小腿，杨肃格向右一转，将苏聪一个转身，双手拉倒了背后，“说了，凭你那点小伎俩，还打不赢我。”
“杨肃格。”苏聪吼道
推着苏聪进了他的房间，把他甩到了床上，“我和你好好谈谈。”
苏聪迅速坐起身，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杨肃格，“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杨肃格弯腰撑着苏聪的肩膀，“待客？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我有义务和权利来关心你的心理健康。”
苏聪摆动双肩，甩开杨肃格的双手，胸口激动地起伏着，“哦，杨医生要做心理医生啊。”
见这个情景，杨肃格后退背靠住墙，看着苏聪：“子扬马上就要飞去美国。”
苏聪眼睛一跳，“哦，是么。”
“子扬很爱你哥。”
苏聪看着窗外。
“你哥也很爱子扬。”
苏聪回头望着杨肃格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我还是无法理解你怎么会在明知这些的情况下喜欢子扬。”
苏聪在心里冷笑，等他知道那两人是相爱的一对的时候他已经爱上了吕子杨！更何况，感情的出现还要看一时的情况吗？
“哟，这是一个三十岁男人该说的话吗？”
杨肃格不理会他把27等同于30的粗犷态度，说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去好好正视一下你对子扬的感觉。”
苏聪站了起来，抬头直视着杨肃格的双眼，“你谈过恋爱吗？”
杨肃格点头。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知道吧。”苏聪表情冷漠，继续说道：“你难道会判断错？”
杨肃格低头看了眼苏聪微微发抖的手，问道：“那你觉得自己有多喜欢他？”
苏聪迈步离开房间，“杨肃格，你也真够low的。”
杨肃格拉住苏聪，“去哪儿？”
“去现在看不到你的地方。”
“别想。”
苏聪呼出一口冷气，狰狞地笑了一下，“你还想限制我的自由么？”
“苏聪，别这样，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谈个屁！”
苏聪回头甩开他的手，“我告诉你，我现在心里他妈的难受得想要把这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砸得稀巴烂，你满意吧，嗯？”
苏聪继续吼道：“你他妈有没有点常识啊？啊？非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你才满意是吧？嗯？”
“苏聪……”杨肃格皱眉，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苏聪把杨肃格往屋外一推，“框”的一声关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杨肃格轻轻敲了敲门，“苏聪……”
然而里面再没有任何声音。
看了下电脑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左右动了动僵硬的头，苏聪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备用钥匙，缓缓地打开了苏聪的房间。
掩着被子，苏聪已经躺下。
杨肃格坐到苏聪的床边，蜷缩的人有所察觉地动了动，便没了反应。
杨肃格伸手摸了摸苏聪光的头，“抱歉，今天说了那么多愚蠢的话。”
对方没有反应，杨肃格自顾着继续说道：“你才高二，在我眼中还是一个孩子，你让我一个大人怎么看待你的感情？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些想法，更何况你所认为的喜欢的人还是……”杨肃格顿了顿，“是吧？”
苏聪将头往被子里缩。
“不过呢，我也想了想，我有什么资格去问别人感情的事？”杨肃格隔着被子轻拍着苏聪的背，“虽说有点残忍，但我还是想说，你哥和子扬的感情真不是一般人能插入进去的。”
苏聪明白，一直都明白，所以在知道他哥要长时间待在美国准备离开吕子杨的时候，他才会那么迫不及待。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肃格哥也只能说，世界还很大，你还会遇见更多的人。”杨肃格低语，“不是有句话——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现在你子杨哥也要去美国，见不到他，就趁这个时候忘掉他，重新回归正常的状态。”杨肃格坐正身子，背靠着床头，“你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我真心放心不下。”
苏聪翻身对着杨肃格，“你说得真够轻巧。”
杨肃格看着终于有了回应的人，摇着头说道：“虽说不轻巧，但能做到。”
苏聪看着在黑夜里依然善良的眸光，“那你知道什么叫从一而终吗？即时得不到，我也不会忘记。”
杨肃格突然笑了。
“还是孩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还是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