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前尘梦》慕筱霖

21、离乱相逢（上篇）

　　妖域西海
　　夜色下的西海依旧波涛汹涌，巨浪击打着礁石的声音时而刚烈，时而轻柔。楚阡宸站在最远端的礁石上，似曾相识之感涌上心间——
　　“楚阡宸，你不是那个能掌控全局的人。希望你在做事情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的性命是否得以保全。”
　　“我愿意赌一把，用最后的结果告诉自己是对的。”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你没资格。”……
　　明明在乎还总是嘴硬，你究竟何时才肯在我面前放下一切，究竟何时才肯承认。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要你亲口承认。”楚阡宸嘴角微扬，轻轻摆弄着腰间的红玉，望向远处不太清晰的终阙山。
　　“你还打算回神域吗？”不知何时上官珷也看着相同的方向。上官玥希望她回到黯魂城，毕竟自己本是魔族，可是她舍不下楚阡宸，至少他也是对自己有了些许情谊的。他们可以一起在凡域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着凡人的生活，再不问六域琐事。
　　“当然要回去，霖……殿下还等着我们呢。”差点脱口。
　　上官珷微微斜眼：“殿下已经不要我们了，回去做什么。”
　　“她怎么可能真的赶我们走，这些时日我算是想明白了，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她这次一定是为了我们好。或者，其间有什么误会，总之解开就好了。”
　　“但是，如果事情没有我们想的这样乐观，那你……”
　　楚阡宸压根就没仔细听她这句话，那只白玉镯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殿下最爱玉荷花，她一定会喜欢的。你最了解她，我取了个名字叫栀缘，如何？”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印出丝丝血迹：原来他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先前的许多，左右都是我的自作多情。这情，从来都没给过我。
　　一时间仿佛坠入冰窖，呼吸急促得接近窒息，对她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样的打击比这来得猛烈、更加戳心。
　　“珷儿，你怎么不说话？”楚阡宸拍拍她的肩膀。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死死咬住颤抖嘴唇，良久放开，微舒一口气：“好名字，这样好听的名字，这样好看的玉镯，殿下见着一定欢喜得不得了。”几乎是含着泪说完，不敢发出半分哽咽，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没有颜面站在楚阡宸身边。
　　“只要她喜欢就好。”
　　你何时也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哪怕是骗我的。“阡宸，我正好有事情要对你说。这次之后，我便不回去了，你便代我好好服侍殿下。”
　　“这是为何？”
　　上官珷怅然：“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有些人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改变。可能是我们的缘分快结束了，不得不分开。”
　　“是因为你那个魔族的故友吗？你真的决定了？”
　　上官珷走到楚阡宸正面，双手轻轻穿过他的臂弯，环绕着。良久，落下一滴热泪，唇角紧贴耳骨：“算是吧。”
　　时间静止，这画面上官珷幻想了很久，可惜现实中主动的人不是他。现在看来当真是有缘无份，他们不过是彼此擦肩而过的那个熟悉的陌生人。看清这一点的她放手了。
　　终阙山上，钟离枭撩开那姑娘的面纱，一颤，生得甚美，眉目像某人。额间红印浅得似有似无，脸色也是苍白得骇人。听密卫说，白天里不知从哪里就冒出这么个女子来，直接倒在地上一直没醒来。面对这个不明身份来历的人，只好先安置下来，然后请魔君来看个究竟。
　　“她身上可是有什么伤口？”钟离枭自看见她便觉得心头莫名地揪了一下，不自主摸了摸她的脸庞。
　　“并未发现，只觉她气息微弱，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症？”
　　“不会。”钟离枭摇头：“她这般模样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说着轻搭脉搏。微微蹙眉，是谁将你陷害至此？你在那里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