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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间歇发作 ...

  •   最近一段时间,向伟业总在避免和韦世棠发生冲突。
      他不知道韦世棠的焦虑与暴躁从何而来,多数时候他是冷静的,或者说是阴沉的,但有时又会突然发起火来。就连脾气最好,一直视他为榜样标杆的阿立,最近也开始和他吵起来。
      向伟业没有精力再去照顾阿立的情绪,他尽最大努力地在劝韦世棠下班后要多放松,多参加朋友聚会,或者健身看球都可以。他不再热衷于撮合自己妹妹和韦世棠,但依然一有机会就叫韦世棠吃饭。
      他的借口是:“我那个小妹啊,被男朋友甩了以后自信心受了打击,你就当帮我个忙,装作对她感兴趣也行,和她吃个饭聊个天,帮她找回自信行不行?!”
      韦世棠已经懒得拒绝,直接装作没听到他的话,继续埋头于手上的工作,向伟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工作!他试过一次直接去抢韦世棠手里的文件,结果韦世棠险些发飙。他不敢再试探,在警署也一直处于小心翼翼的状态。
      终于,当他和韦世棠委婉地提到“情绪病”一词时,他们两人也不可避免地吵了一架。
      韦世棠早就看穿了他的用意,并在暴怒中表示,他绝不会去见他那个做心理医生的妹妹。
      向伟业已经耗尽耐心,韦世棠在他看来就像失去理智了一样:“你知不知道,大sir已经找我谈过话,你再继续这样我真的帮不了你!”
      韦世棠的办公桌上文件资料一片混乱,他在愤怒中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这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他每次生气时,触手可及的地方总会遭殃。
      “你真是不可理喻!”向伟业也气得不轻,甩门走出他的办公室。
      门外,阿立一直在等人,向伟业以为他是来找韦世棠,没想到他却示意要和自己谈谈。
      向伟业是行动组的头,和阿立接触不算多,只知道他做事勤快,性格好,不久前,还是韦世棠的崇拜者。但就是这样一个崇拜者,几天前和韦世棠大吵了一架,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假公济私。
      向伟业不知道这个结论怎么得出来的,直到听他亲口解释事情的起因,包括那天跟踪船长所看到的:“我也是事后才想起,她长得太像那天我在酒吧碰见的那个女人了,真的很像!不,她就是!还有韦sir的反常,他莫名其妙要我们跟船长,现在又突然让我们跟Finco,向sir,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为了那个女人!”
      向伟业沉默,他把得知的信息拼凑在一起,也尽量把所有因素都考虑进去,从客观角度分析韦世棠。他一直以为韦世棠是因为失恋受的打击太大,但现在可能性更多了,也许他的确是承受不了失恋的痛苦,但也许他根本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分的手,还有可能,他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或者更严重的直接被她威胁,可能性太多了。
      阿立静静地等着向伟业开口,似乎觉得他一定能给出合理解释。
      向伟业选择了最保守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告诉阿立:“年轻人,你刚来还不到一年,阅历少,有些事容易反应过激。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警方线人,而且是很重要的线人,所以世棠才会这么紧张。”
      阿立仍有怀疑,他觉得“紧张”并不能说明韦世棠最近的情绪失控问题。向伟业面色凝重地告诉他,目前来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的观点是猜测,你的认为也是猜测,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诽谤你的上司,不要仗着年轻不懂事就以为心直口快是美德,知道他心情不好更应该少招惹他。”向伟业的语气严肃不少,“你只管好好做事,我会再找机会和他谈谈。”
      说完,不给阿立开口机会,让他赶快返工。
      向伟业和韦世棠是警校同期生,更是多年好友,这个时候他必须维护韦世棠,尽管阿立的猜测他也想过。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韦世棠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这件事不能因为他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而放弃深究。
      在向伟业决心搞明白怎么回事的同时,另一边,受到好友同事乃至下属质疑的韦世棠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他以前三甲的成绩考进警校,又以前三甲的成绩毕业,一路升迁顺风顺水,他自认对得起自己所得的成就和荣誉,也很少在意身边人对他钦羡的目光,可当他们由钦羡变得窃窃私语的时候,他的感觉却那样敏锐。
      他时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身边人每一句私语,都有可能是在讨论他,都会让他震怒。他本该继续一路平顺下去,步伐却被毫无预兆地打乱,他一点准备都没有,难以言喻的慌乱让他变得暴躁,甚至难以自控。
      都怪那杯酒!
      喝下那杯酒只是他情急之下作出的决定,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阿May被搜查,这样也不会有后来那个迷幻的夜晚。
      长时间的焦躁和精神紧张让他疲累,他不知道自己最难接受的到底是那一粒只有纽扣大小的药丸,还是那一场亦真亦幻的噩梦。
      一个碰了毒&品的缉毒#警察,一个对忌女有姓幻想的正人君子,也许那粒药丸或阿May都不是造成他现在这样的绝对因素,而是相辅相成地施加影响,导致他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怪独品,还是阿May,还是自己。
      他在长久的痛苦自责中明白过来,自己和向伟业、阿立其实是不同的,他们都怀着满腔热情佩戴警徽,都立志要做好警察,而他,在警校的无数次宣言似乎都只是一道程序,就像他无数次顺利完成的任务,他的优秀和成就全靠这类大大小小的程序。
      可即时这样,也不代表他没有身为警察的自知。
      他想起阿立说他假公济私,那是他情绪爆发的导火索,也是他发得最大的一次火......
      —————
      住在民居的日子里,阿May给远在国外的弟弟阿威通了电话,告诉他因为原来房子租约的问题他们现在暂时搬家了,等租约的麻烦解决了会再通知他,让他不要担心。
      船长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对阿婆也客客气气,只是她的小妹阿雯有些怕船长,每次见了他都缩在角落不说话。
      家里人都以为船长是她男朋友,她没有解释,船长也没有说破。包括她的工作,他们也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家普通的美容院,薪水不高,他们以为家里大量开销包括送阿威出国,都是靠她的“男朋友”。
      为此,小妹一直很抵触阿May要把她也送出国的想法。
      阿May没办法说明一切,因为只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才能解释为什么她一个美容院打工妹,却拿得出这么多钱。
      事情就像船长说的那样,一个月没到的时间,他就处理好了和Finco的私事。连大虾也发话,让Finco以后少找船长的麻烦,他在社团的地位又升了一级。
      为了表达歉意,他特地跑来帮阿May搬家。阿May带去民居的东西不多,又有船长带人帮忙,一会儿时间就全部搬回了家。
      小妹和阿婆在各自的房间里收拾东西,船长仰靠在阿May家的沙发上,殷勤地表示:“这次害得May姐有家不能回,今天晚上我请客,随便点!”
      阿May笑了:“我终于有机会把上次你吃我的鲍鱼海参吃回来了。”说着就想去叫小妹和阿婆准备出门吃大餐,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她顿了顿又说:“阿婆和小妹都累了,就让她们多休息吧。”
      船长不解风情,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开车接送能有多累,还是把她们叫上,我说了今晚你们随便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阿May感到庆幸的是,阿婆对大餐没兴趣,宁愿在家早点睡,而小妹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姐夫”,当然更不会去。也就是说,这一顿饭只有她和船长两个人。
      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补了妆,又从柜子里拿出安全T,然后才跟船长出门。
      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船长现在的地位越来越高,她再不为自己打算,以后等他做了大事眼界高了,她就更没机会了。他女朋友的确是个难题,不过只要能攀上这棵大树,她不介意做地下情人。
      酒楼中,阿May和船长有说有笑,一餐饭吃得很开心,虽然她为了保持身材吃得不多,酒也喝得少,但说笑间劝着船长喝了很多。
      她扶着颤颤巍巍的船长走出酒楼,好不容易把他甩进了副驾,轻快地踩着高跟鞋,哼着歌走到驾驶室拉开车门。
      一只手按下,刚打开的车门被猛地关上。
      阿May惊讶地回头,看到韦世棠黑着一张脸阴森森地站在她身边。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车内,还好,船长已经睡着了。
      “喂!你干什么!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她一把推开韦世棠,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没等她关门,韦世棠又把她拽了出来,他力气很大,动作蛮横,阿May几乎是被拖出车门。
      阿May不敢吵闹,怕吵醒船长,她一边试图挣脱韦世棠,一边压低声音怒喊:“放手!”
      韦世棠依然一句话不说,任她挣扎,捶打,就是不放手开。
      阿May有点慌了,今天是搞定船长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于是提起手袋挥向韦世棠。
      韦世棠不躲,拉着她就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把她塞进车里,不顾她的反抗系上安全带,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不想我把船长也带来就安分点!”
      阿May解安全带的动作一滞,渐渐安静下来,如果说刚才她觉得韦世棠在发神经的话,那么现在她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发神经了。
      她说:“有什么话不要在这里说,容易被人看见。”
      韦世棠沉默地发动车子,沉默地开车,沉默地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阿May白白浪费一个抓牢船长的机会,又气又不甘,更懒得和他说话。
      车里的安静保持了一路,最后在韦世棠家楼下停下,这里是最近也是最适合好好谈话的地方。阿May跟着他下车,上电梯,出电梯,进家门,竟有种来开房的错觉。
      到了韦世棠家中,终于不用担心被人撞见,她语气冰冷地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我怎么没想到,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接头地点!跟偷|情似的!”
      韦世棠本来正从冰箱里拿酒,听了她的话眼神一凛,猛地把手中的酒瓶摔下,怒气冲天地就朝她走来。
      阿May发现他的神经病原来是间歇性发作,翻了个白眼就往门边走,不想和他多说。韦世棠先她一步反锁上门,把她逼到门边一角,盛怒中对着她身后的墙壁就是一拳。
      阿May紧闭双眼,吓得浑身一抖。
      韦世棠喘着粗气,看得出,他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尽量把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清楚楚:“偷/情,你们想在哪偷?!酒店?!”
      阿May皱起眉头。
      他咆哮道:“是不是?!”
      阿May被他吼得本能地一缩,她今晚被扰了好事,心情已经差到极点,又被他这样质问,顿时也火大:“是啊!我不也是为了替你打探消息么!船长在床上什么都跟我说的!”
      韦世棠又一拳狠砸在墙上,心中的怒火仍找不到发泄口。他一把揪住阿May的头发,迫使她不得不仰头直视他。阿May也在气头上,眼中毫无惧色,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韦世棠简直恨极了眼前这个女人,恨她妩媚的双眸,恨她妖艳的红唇,也恨她仰头时脖子优雅的曲线。他凶狠地与她对视,就是这个女人,害他被同事非议,被好友质疑,她害得他不像一个警察,甚至不像一个正常人。
      她打乱了他的生活,毁了他多年来维持的平衡,她是他所有痛苦的源泉,是罪魁祸首。
      可她的眼中似有异样光彩,嘴唇更是柔软诱人。
      他凶狠的目光柔和下来,手掌在她脸上摩挲,小心轻柔。他着迷地看着她,与她越靠越近。
      阿May感受到他的变化,锐利的神情渐渐柔和下来,她循着他的手掌微微偏头,静静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对她而言,韦世棠是个她不该招惹的男人,可这个男人为她违背自己的原则,喝下那杯非同寻常的烈酒,他利用职务便利寻找她的下落,现在还因为船长冲她发火。
      反正是他自找的,她这样想着,顿时心中豁然,不由得嘴角上扬,朝他一笑。
      仿佛得到了应许,又像放弃了自制,韦世棠狠狠吻下。阿May环住他的脖子,给予热烈的回应。
      他们从门边一直吻到客厅,最后到卧室,衣物一件件T去,他们紧紧相拥,她的皮肤细腻柔软,美好的触感让他颤抖。
      阿May好不容易从细密绵长的吻中抽离,喘气道:“等一下!”
      韦世棠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欺身把她按在床上,又是一个缠绵的吻,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在热吻中伸出一只手去够扔在床边的衣服,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措施,递到他的面前。
      韦世棠双眼迷离,却在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时猛地清醒过来。他双手撑在她两侧支起身体,定定地看着她和她手里的塑料包装。
      而在他就要发火的时候,阿May却火上浇油地问:“怎么了,不是你的size吗?”
      他再次陷入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境地,于是埋首在她曲线优美的颈项,恨恨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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