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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金屋藏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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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令人昏沉,药物令人迷乱,韦世棠心里明白,那天的自己不止沉醉于酒精。
混乱中,他竭力记住并思考发生的每一件事,他害怕一旦睡去,会有另一个冲动的,愚蠢的自己主宰思想,就像喝下那杯烈酒时的不经大脑。
他记得自己阻止了阿May酒后驾车,令她不得不打车送自己回家。
他被摔在家里的床上,她往他头下塞枕头,胸前的项链摇晃,打在他脸上。他生气地一把扯断项链,把夸张的珠子扔向她。他推开她冲到洗手池边,把凉水泼洒在脸上。她重新扶他回到床上,喂他喝水,然后......
然后,她开始放音乐。
无论酒精还是药物,都无法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否真实。
音乐轻柔舒缓,她的指尖流连于……
略……
战栗……
略……
卧室没有开灯,身边有很多男男女女,他们相互说笑,举杯畅饮……
音乐的节奏开始加快……
略……
她抬起头望着他笑,笑容无眉……
……电音充斥每个角落……
……喘$&/*……略……
……
第二天清晨,他一个人醒来…………
……
……
……
他分不清……事实……臆想……
这并不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分不清……这才是……人生污点
公寓里依然乱得一塌糊涂,阿May早已不见人影,只有断裂的项链和他手上的绷带证明她来过。愤怒因为她的离开而无处发泄,他粗暴地拆开绷带,拿过手机,却在按下号码只剩拨通的时候一停。
他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阿May说第一句话,指责,痛骂,还是询问真假。他暴怒地把手机砸向墙壁,仍觉得心中怒火难以平息。
韦世棠从没有这样愤怒过,更没有这样明显地把情绪带入到警署。几天后,当他下班后想和阿May见面,再次拨下她的号码却发现她不接电话时,他的愤怒达到了极限,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统统扫到地上,阿立放在他桌上的咖啡被摔碎,他的新手机也没能逃过厄运。
向伟业听到动静最先赶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当然什么都不能说,所有愤怒和痛苦只能自己感受,他大声让向伟业出去,换来向伟业更加担忧的注视。
阿立和其他人惊讶地站在办公室门外,想靠近又不敢。
韦世棠强迫自己冷静了些,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但显然这话不可信,向伟业问是不是和他手上的伤有关。
他不回答,向伟业又问是不是关于Janet。
向伟业的拷问令愤怒升级,事实上,自从那天过后,他变得越来越易怒。
他怒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向伟业没想到他发脾气会发到自己身上,难以置信地问:“世棠,你到底怎么了?!”
门外的下属也从惊讶中回神,开始交头接耳。韦世棠大步走到门边,吼道:“看什么看?!下班了还不走,想加班啊!”说完大力甩上门。
向伟业和他从进警校起就认识,从未见过他如此暴躁。
鉴于韦世棠反应激烈,向伟业不敢再追问下去,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重新叠整齐放好,想说什么张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韦世棠放松了很多,也逐渐冷静下来,他和向伟业一起整理好文件,又把地上的杯子碎片处理好,才说:“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向伟业理解地点头,问他下班了有没有安排,一起去打球。
他想了想说:“我约了人,改天吧。”他没有心情打球,只能找借口拒绝。
但这不是借口,他的确打算约阿May见面,只是她不接电话。
一连几天,韦世棠一下班就在阿May的美容院附近徘徊,休假的时候更是全天守在那里,可就是没有见到阿May。
他要指责她害得自己违背了原则,要质问她那段难以启齿的欢愉时光究竟是真是假,总之,他要见她。可即使打了无数电话,传了无数简讯,还是没有回应。
愤怒渐渐被不安代替,韦世棠想起阿May说她为了打探消息差点出事。他查到了她家,可是家里没人。不好的念头一出现,各种糟糕的猜测相继而来,他想,他必须立刻找到阿May!
没有经过太复杂的排除、选择,他就锁定了船长,因为他曾叫阿May去打探船长的消息。
他让情报组的人跟踪调查,阿立最先提出质疑:“韦sir,我们之前不是就查过这人了吗?报告说他没什么问题啊?”
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吓得没人敢吱声:“混社团的人,哪一个没有问题?!”
旁边行动组的人也被吓得噤声,向伟业走过来打圆场,劝他不要动怒,还说要请所有人喝咖啡。
韦世棠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了,阿立每次送来的咖啡放凉他也没动过。但为了时刻留意船长动向,为了提神,他开始喝黑咖啡,烟也越抽越多。
同时,阿立也感到可怕,情报组轮流跟着船长,他交班的时候韦世棠在,他换班回来的时候韦世棠还在。
向伟业一有机会就提醒韦世棠注意休息,比以前更频繁地约他打game看球,但都被他烦躁地拒绝。
韦世棠缩短了休息时间,放弃了休假,紧咬着船长不放,终于在码头附近的一处民居找到了阿May。
可事实和他的猜测完全不一样,阿May还是那个阿May,妖艳,张扬,没有半点被胁迫的样子。
船长带着水果和补品去看她和她的家人,走的时候她送船长出门,靠在门边招手说拜拜,一脸明媚的笑容。
“哇,这个船长果然有料!”阿立感慨,“搭上了大虾妹妹还敢金屋藏娇!”
连日来的睡眠不足让韦世棠眼窝深陷,眼睛下方乌青一片,他沉默地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