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羽风薰]3月20日的早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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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梦之咲时羽风薰加入过一个叫UNDEAD的组合。
UNDEAD颇具实力和人气，这让羽风薰在毕业之际就收到各大公司递来的橄榄枝。
他把手中的纸张翻来翻去，最后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张放在最底下。看了一眼难得精神十足的朔间零，他咳嗽了一声：“我们是要继续组成一个组合，等那些小家伙毕业吧？”
朔间零咦了一声：“怎么，难道薰君要反悔吗？”
“唉……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容易出尔反尔的负心汉吗？”他相当无奈地耸耸肩，“公司，有想法吗？”
朔间零的脸上突然挂上一丝微妙的、几乎看不见的、不可捉摸的笑意。他直直地盯了羽风薰许久，直到对方苦笑着说“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才伸手从他手里的纸张中抽出被刻意放在最下面的那张。
“就这个吧……是OUMA啊。”他脸上不易察觉的笑意里促狭的意味渐浓，“薰君不想去吗？那就换一个吧。反正你和我有这么多可供选择的选项呢”
羽风薰从嗓子里挤出短促而窘迫的音符，终于败下阵来：“好啦好啦，我认输。”
话题就此打住。
两个人默契地不再讨论关于公司的事情。
倒是大神晃牙听说两个前辈进入的公司后吐槽了一句：“怎么毕业以后也要和樱满那个家伙打交道啊~？”
朔间零十分冷静地推锅盖盖：“因为啊……薰君也难得有了少女心。”
UNDEAD的两个后辈：“？？？”
OUMA。
樱满。
他每次在后台听前台的主持介绍说，“来自OUMA的羽风薰”时，总会有种错觉自己来自纱由理的身边。
等幕布拉开，在人头攒动的观众席的某个角落里，也一定会找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像是以前无数次看见过的，小姑娘抱着做给UNDEAD的应援物，站在一个角落里扒着头看。
纱由里喜欢自己。
羽风薰怀疑过她喜欢的另有其人，也许正是UNDEAD的队长也说不定。
他相信自己的魅力却不敢轻视朔间零的吸引力，旁敲侧击或者单枪直入地试探过朔间零好多次，都被对方哭笑不得地反击回来。
直到毕业离校那天。
他看见纱由里望向自己又迅速撇开的眼睛里盛满水光，被trickstar包围的小姑娘一反寻常地沉默不语、心情寡淡。而在最后他上前例行说一句“不要忘了我啊”时，小姑娘卡顿了许久才回复的一句“我已经忘记你了，前辈”。
那句话里充满赌气的意味，音调波折。
出道最开始那段时间里，演艺活动并不多，这让羽风薰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往梦之咲跑。公司里的同伴说他对母校情深意重，他索性也就做出迎合的姿态，上一秒喊着“梦之咲至上”下一秒握了一把从后山里偷偷摘来的蒲公英一朵一朵插在纱由里头发上。
“真好看呀”
而纱由里沉迷制作trickstar的新演出服，对他爱答不理。
于是他再接再厉，撩开她长至肩膀的棕色头发，看见原先藏在头发底下的耳朵变成粉红。
“你别动我头发，羽风前辈，”纱由里终于抬起头，正色道，“你这让做会让我很困扰的……”
“真的吗？”他从善如流，放下撩她头发的手，“可是明星经常直接抱住你噢~？守泽那家伙也这么做过。”
纱由里不说话，沉默地盯着他一会儿后，认输一样叹口气，低下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羽风薰自认自己追求女孩子的方法不少，平时也会积极地和trickstar的各位传授撩妹心得和技巧，在冰鹰北斗等人三番五次和他保证绝对不会打纱由里的主意后也不放弃，“毕竟纱由里现在是你们专属制作人了，虽然只有一年也不能大意啊~？”
那时他尚坚信纱由里毕业后会进入他在的OUMA。
在她毕业之际挑选公司的时候还用朔间零的手机给她发去自己公司的资料，结果几天后朔间告诉自己她去了FUYU。
“说起来……小姑娘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他一手摸着下巴，作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才发现，他对纱由里束手无策。
所有经验与技巧在纱由里面前都失去了全部效力。
他像一个才开始学步的稚童，摇摇晃晃着努力向前走。走出没几步就要摔在地上，而在磕磕绊绊的地上偶尔也会捡到甜甜的果实。
他无法更进一步，却也无法就此放弃。
四人的UNDEAD出道一周年时羽风薰自告奋勇写了词。
大神晃牙指着歌名问什么意思，羽风薰于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Somnus，罗马众神中的睡眠之神——不是很适合朔间吗？”
“啊哈？”他又读了一遍歌词，“羽风前辈……你给朔间前辈写爱情歌？”
……
羽风薰单方面宣布开除大神晃牙的队籍。
罂粟花用英语读poppy，在拉丁语里却读成somnus。
羽风薰写下整首歌词时脑海里一直闪现樱满纱由里的身影。
他想，这哪里是蒲公英，明明是罂粟花。
随后他又否定，小蒲公英哪里有毒呢。
就是一朵娇娇柔柔的小花，随时可能会被风吹跑，身体散架。
但他就是像迷恋罂粟一样地迷恋她。
-03.-
樱满纱由里开始每天收到一束花。
一大束风铃草，零星缀着几株蒲公英。
只是单纯一束花，清晨开门准备上班时看见它被人搁在门口。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樱满纱由里没有把它放回家，而是抱了一路到办公室。
同事们从一开始兴奋地猜测是谁送的，到最后习以为常地说一句“今天又收到那个爱慕者的花了呀”。
她找出来一个花瓶，往里面灌了水，然后拣出花束的风铃草放进花瓶养着。征求过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意见后，纱由里把花瓶放在窗台上。窗户面对另一栋大楼的一扇窗。
桌子上还散着几株蒲公英。蒲公英的绒球难免有些受损，她小心翼翼地捏住花柄后发了好一会儿呆，在同事不解地说“怎么还有人送花送蒲公英啊”时笑着回应一句，“我非常喜欢蒲公英呢。”同时把蒲公英仔细插在头发里。
“哎？那这个人还真送对了啊。”
“嗯，还在读书的时候喜欢的人整天叫我‘小蒲公英’。”
“喔，可真甜啊。最后在一起了？”
“没有呢。”
“哎？”
“我想，他不一定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从来没答应过他。”
樱满纱由里喜欢那个人。
毫无缘由。
而她拒绝他的理由则是薄弱的无法立足。
高二那年的反礼祭上，葵日向问自己：“学姐喜欢谁呢？”
她轻车熟路地回答“最喜欢大家了”。
葵日向忽然问她：“纱由里学姐作为‘制作人’也还不够成熟吧？”
“欸？”
“因为啊，说‘最喜欢大家’，也就是选择不了任何人的意思吧？”一向喜欢捉弄人的后辈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制作人’，所以要和偶像划清界限的意思吧。”
纱由里说不出话。
而葵日向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很能理解学姐的心情。……虽然一下子改变很难，可是一点一点地改善就好了吧”
他的眼神飘向躲在不远处幕布后面的羽风薰，露出一个笑容。
她一直在思考。
在每个失眠的深夜里总会想起葵日向明亮的眼眸，以及单枪直入问出的话。
灼热的心口疼。
做制作人一定要和偶像划分距离吗？
她大半夜起来开过一罐咖啡然后一个一个数羽风薰的缺点，数到最后发现这些缺点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困惑和不安。
缺点都是无足轻重、看到最后都十分可爱的。
而自己的内心是软弱的。
3月19日那天报纸的头版是羽风薰对前一日被拍到买花的回应，对方在报纸上言辞恳切地说前一天朔间的解释都是骗人的。
“不是送给妈妈的，就是送给我喜欢的人。”
回答得干脆利索。
想也猜得出来OUMA事务所的社长会被他气成什么样子。
这么久了，这样的随心所欲还是没变。
樱满纱由里的心脏里充满一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最后趴在桌上哭出来。
FUYU事务所在每次快下班时都会放一首钢琴曲，一周七首轮着来。
樱满纱由里临回家时找到负责放歌的工作人员：“明天可以放这首歌吗？就一次。”
工作人员有些犹豫。
她眨了眨眼：“偶尔也要有个创新啊。”
-04.-
3月18日，OUMA的羽风薰被拍到买花。
因为之前他做过的事情，OUMA事务所忙着公关处理得焦头烂额，在下午高层把他叫来公司狠狠批了一顿。“赶快好好解释。”最后高层用充满了无奈的语气对他说。
他站在窗前，看见对面窗户里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风铃草。
3月19日，OUMA的羽风薰在报纸上公开宣告自己有喜欢的人。
气急败坏的高层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抱歉，给UNDEAD添麻烦了。”
朔间零宽容地看着他：“不要紧。很快……”
他没听懂那句“很快”什么意思。
3月20日清晨，在家休息的羽风薰被一封邮件吵醒。
前一晚难得熬夜的男人不快地查看邮件，发现来自纱由里。
这么些年来，他给纱由里发的邮件少说也上万。对方不会刻意忽略不回，却也不会热情回应，总是敷衍着和她聊天。
而主动发来邮件短信更是第一次。
于是他开心地查阅内容。
“早安。纱由里”
3月20日傍晚，实在闲着没事干的羽风薰绕开各种人，戴着墨镜一路走进自家公司对面那栋大楼。
“不好意思，这里是FUYU事务所。”刚在门口就被拦下来。
“我想找一下你们的樱满制作人。”
“那请在这里等一下可以吗？很快就要下班了，那时候樱满桑就出来了。”
“好。”
下午5点55分，距离下班五分钟。掐点等人的羽风薰听见一段之前从未听过的曲调。
“你们换歌了？”
“噢，这个是樱满桑提议的，说是今天放一次就好。明天还是要换回原先的顺序。”
“……是嘛。”羽风薰意义不明地沉默，问，“这首歌叫什么？”
“是中国一个钢琴家的曲子呢，还挺好听的。我找找……嗯，叫做《3月20日，和喜欢的人说早安》①。”
站前台的小姑娘看见墨镜男人在愣了一下后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电梯自言自语。
“……我的小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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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佑纪
2017.02.12 1:38
注①《3月20日，和喜欢的人说早安》，是罗威的钢琴曲随笔中的一首。其他曲子名也超棒……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羽风薰]3月20日的早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