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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反将皇后一军 ...

  •   这两三天,柳烟就已经发觉异常了。

      她走到哪儿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心里直发笑,盯一个精通追踪和反追踪的夜探,这群人简直是班门弄斧。

      她很快也就发现了那个盯梢的小太监,只做不觉,任由他四处跟随。

      到了晚上,凝香烧了热水,然后一路小跑到院子里,发现柳烟一手扶着秋千绳,一手提着裙角,正站在秋千上晃荡。

      “公主,可以沐浴了!”凝香的眼神随着那秋千左左右右,胆战心惊:“您仔细摔着!”

      柳烟没应答,她用力荡了一下秋千,秋千高高的扬起来,她视野开阔了几分,骤然间瞄见了迎岚殿屋顶那端匍匐着的影子。

      那影子也稍稍抬起了头,柳烟手一松,“啊”了一声从秋千上栽了下去。

      凝香吓得张开双手左右跑动着去接,柳烟摔得很精准,两个人交叠着四仰八叉的摔在草坪上。

      “公主啊,咱们又不是武林高手,都说了不要做那么危险的动作啊!”凝香欲哭无泪。

      柳烟无声而笑,站起身又把凝香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正好洗一洗。”

      殿内有层层纱帐,聚气之效甚佳,热水蒸腾起的白雾模糊了视线,凝香将柳烟的长发盘在头顶,露出一截天鹅般柔婉的颈和锁骨,然后就被赶了出去。

      “公主那您有事儿叫我!”凝香在外头喊。

      柳烟顶了块白毛巾在头顶,整个人缩进了水里,长长的舒了一一口气,整日里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泡了许久,她猛然起身,水花四溅,朦胧雾气里,她雪白单薄的肩背上大伤小伤一大堆。

      好景不长,柳烟一把扯下屏风上的绸缎袍子,旋身裹上,然后推开了窗户。

      雾气盈贯而出,带着轻微的呼啸声,凝香推门进来道:“公主,你也不吩咐奴婢一声,奴婢来伺候您更衣啊。”

      看见窗户大开,凝香“啊呀”一声,慌忙去替她关上:“公主啊,您也不怕着凉了!”

      柳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也不说话,赤着脚踏着绒毯一头栽进褥子里:“终于给他送走了。”

      “送谁啊?”凝香听她嘟囔,不解其意。

      “送瘟神......”完全没了戒备的柳烟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柳烟平均两天便要沐浴一次,作息规律,两天后的下午她带着凝香逛花园,忽的心血来潮:“听说内务府进贡了一批苏门答腊的玛瑙珠子,你给我要几个来赏玩赏玩。”

      凝香三言两语就被打发走了,她一个人回了迎岚殿,同往常一样,缩成一团窝在热气腾腾的水里,闭目养神。

      梁上传来了熟悉的动静,柳烟唇角微扬,出其不意的探臂出水,姿态优美好似在伸懒腰,但掌心里一枚梅花镖飞出,直打房梁。

      那梁上君子被惊得直直坠落下来,柳烟一把扯过挂在屏风上的袍子裹住自己跃出水去,取而代之的那梁上君子一个倒栽葱栽进水里。

      水花四溅,柳烟气沉丹田:“非礼啊——”

      却无人冲进来,她心里“咯噔”一声,见那梁上君子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扶着木桶边缘站稳,眼中竟然浮现出杀意,柳烟攥紧了胸口的袍子,眸色凛然。正准备和他正面刚,忽的她动作一滞——殿外屋顶上还有另外一种脚步声!

      眼前这人多半是皇后派来的,那房梁上的又是哪路人马?她心思百转千回,平白冒出一身的冷汗。

      若是轮法神教,她一出招岂非暴露了!不能动手!

      细作拔出匕首朝她刺来,她一转身将屏风掀倒在地,地上尽是水渍,她赤足一滑跌倒。

      那细作越过屏风穷追不舍,柳烟在地上滚了三滚撞到墙角,痛的倒吸冷气。

      “看你还往哪里跑!”细作微微冷笑。

      “我是公主,你敢对我动手?”柳烟怒极反笑:“就不怕我父皇追究吗?”

      “你这个冒牌公主,死到临头端架子给谁看?”

      “皇后娘娘是拿你的妻儿老母威胁你还是给了你天大的好处。”柳烟嗤笑道:“竟让你不要命的也要做她的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胡说八道,受死吧!”细作勃然大怒,他一匕首刺向柳烟的胸口,柳烟腾出一手抓住他的手腕,推搡了一下拇指闪电般捏向他脉门,那刺客手腕发麻,匕首松开,柳烟微微松了一口气,却被那刺客大力甩了出去。

      “臭丫头!敢跟劳资玩儿阴的。”

      她重重的撞在架子上,只觉得新伤加旧伤,浑身都没了力气,强撑着想要爬起来,那细作一步步逼上前来,指骨捏的“噼啪”作响:“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啊?”

      千钧一发之时,一人破窗而入,虎虎生风,他一手抵住了那细作的劈砍下来的手腕,竟逆势将他掀倒在地。

      柳烟一愣,只道找人手劲好大,一片阴影投射在身前,岿然如山,她抬起头,望见一片华然玄衣,头顶金冠熠熠闪烁。

      “老天爷啊......”她觉得自己当细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蒙圈,即便是刚才命悬一线。

      方青离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将那个试图爬起来的细作又一次踢飞了出去,又一步欺上前去,赤手空拳的和他过起招来,柳烟慌张的四处寻找遮脸的东西,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跑向那一道纱帐,适逢方青离把那细作双手反折了,一把扯下纱帐三下两下拧成一股,将细作的手捆了个结实。

      柳烟目瞪口呆的立在那儿,空着双手直发抖。

      “夜闯公主府胆子挺大,啊?”方青离浑然不觉,一脚踩在翻到的木桶上,拍了拍那细作的脸:“还趁着公主洗澡的时候,安的什么心啊?”

      柳烟将目标转向外面一道帐子,正蹑手蹑脚的摸过去,刚要伸手扯,只见眼前一空,那帐子又落在方青离手上,方青离将那昂贵的薄纱团了一团,捏着那细作下巴猛地塞了进去:“还敢咬舌自尽,你再咬一个试试?”

      柳烟的脸都青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方青离捆了用鞭子摁在地上猛抽一百下,此时她背对着方青离,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她耳根烧的滚烫,身后传来方青离风流倜傥又得意洋洋的笑声:“公主放心,贼人拿下,现在安全了!”

      “啪”他迎面吃了一个耳光,脸被打了偏了过去,愣是没看清公主的脸,只听到尖叫声气吞山河:“流氓!去——死——”

      白渊就在这尖叫声中赶到了。

      凝香见迎岚殿里的人都被放倒了,东倒西歪的睡了一地,吓得什么都忘了就往内殿里冲,然后就看见了公主衣衫不整的缩在墙角以及杨威将军被打红的半张俊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呜呜直叫的黑衣人,她二话不说张开双臂挡在了柳烟的身前,母鸡护小鸡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渊跟进来震惊不已,二话不说脱下大氅就给柳烟裹上。

      柳烟双手掩面,嘤嘤哭泣,她鬓发散乱,纤细的身形在白渊的狐皮大氅里显得更是楚楚可人,方青离虚了虚眼,仔细瞧她的脸,奈何她脸盘子太小,双手一遮果断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轻挑眉梢,只看见她光洁的下巴如玉一般,完好无损。

      “方青离!”白渊雷霆怒吼。

      “微臣在!”方青离倏地回过神来,站得笔直。

      “到底怎么回事?你大晚上的为什么会在朕的女儿宫中!”

      “微臣看见有人跟踪公主,不放心才跟来的瞧瞧。”方青离理直气壮:“运气好,给活捉了。”

      白渊怒不可遏,一脚踹在那细作肩头,将他踹倒:“你是哪路来的,活得不耐烦了敢轻薄朕的女儿!”

      细作:“呜呜呜——”

      “为什么不说话!以为装哑巴朕就拿你没办法了!”

      “皇上,他嘴里塞着东西怎么说话啊。”方青离好意提醒。

      白渊重重的咳了一声,复又怒吼:“谁给他塞上的!”

      “皇上,微臣塞的。”方青离无奈:“怕他畏罪自尽。”

      见白渊眉头皱的紧紧地,呼吸沉重又一语不发,显然是被气得昏了头,方青离捏着下巴道:“皇上,我看他不像是来轻薄公主的,是来找公主‘不是公主’的证据。”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渊有些明了了,他冷哼一声道:“去给朕把皇后宣来。”

      柳烟盘膝坐在寝殿床榻上,双手撑膝,面色阴沉。

      凝香去外面拿了干净衣裳进来,瞅见方才还梨花带雨惹人怜的公主骤然间变了脸,浑身散发着宛如东洋武士切腹就义一般的气质,惊得合不拢嘴。

      “外面什么情况?”柳烟冷声道。

      “那个......皇后娘娘说......您不是公主是冒牌货。”凝香道:“不过皇上和将军都在替您说话呢!”

      “她的理由是不是我浑身上下都是伤,而且看起来都不像是几年前的旧伤疤。”

      “是。”凝香点头如捣蒜:“但是将军说,您方才被那细作欺负的挨了好一通打,当然会有新伤。”

      柳烟微微松了口气,面色稍稍好看了些:“算那个家伙聪明,我没白挨一通揍。”她眸光一转,落在凝香脸上:“我下午在你手上写让你太阳一下山就去找父皇来,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你再晚来一步我就——”

      “奴婢迷路了......”凝香不停地搓手,小声道。

      柳烟生无可恋的捂脸,她突然就无比的怀念冯晚。

      “不过多亏了将军,今天将军真的是英明神武!”凝香倏地两眼放光,心驰神往:“他挡在公主和坏人之间,无所畏惧,英雄救美!”

      “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柳烟皮笑肉不笑。

      凝香识相的闭嘴了。

      外面,皇后自以为计划得逞,来了一通添油加醋的描绘便不打自招,被白渊训斥的体无完肤,方青离在一旁好整以暇,他满脑子都是少女羊脂白玉一般的下巴以及......

      “真是气死朕了!”皇后悻悻离去,白渊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余怒未消。

      “皇上不用生气,好在今天有惊无险。”方青离微微笑道。

      “青离,我发现你对阿九很是在意。”白渊扬眉,颇有深意的看着他:“整个皇宫里都没几个人注意到有人跟踪他,怎么你倒注意了。”

      “皇上您又来了,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方青离哭笑不得:“您看看我这张脸,公主打的,可一点儿都不留情。”

      “谁让你那么不注意方式方法!”白渊道:“换做是朕,朕直接废了你!”

      “??!!”方青离目瞪口呆:“皇上,您这心里一杆称偏得也太厉害了。”

      “那是朕的女儿!朕不偏心她,难道还偏心你?”

      方青离长叹一声,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你刚才说襄王有意?那你还是有意的咯?”白渊回过味来。虚了虚眼幽幽道。

      “我的这个有意,不是您的那个有意——”方青离一拍额头:“哎哟喂怎么就给您绕进去了。”

      “好了你也不用解释。”白渊大手一挥:“朕把阿九的安全交给你了,你是朕的将军,保家卫国都得以胜任,保护个姑娘那更是信手拈来了,如果阿九再有个闪失,那只能说明是你不尽心尽责,那朕就废了你!”

      白渊得意洋洋的走了,留下方青离在原地呆若木鸡,蔺远从一旁凑上来,结结巴巴道:“公子,您是不是真的会被——”他对着下头比划了一下。

      方青离刚要说什么,凝香从寝殿里出来了,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吧。”方青离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承受得住。”

      “公主让您赶紧滚。”凝香挣扎了半天飞快的说完了一句话。

      方青离扭头就走。

      一路上,蔺远极其痛心的替他打抱不平。

      “公子,您说,那公主没来之前,皇上把您当亲儿子,公主来了以后,皇上把您当狗腿子。”

      “怎么说话呢!”方青离伸手就去揪他耳朵,把蔺远揪的眼泪汪汪。

      “我说真的,您为什么还总帮着那公主。”

      “我之前也没想着帮她,只是好奇她的底细。”方青离短叹。

      “那您今天在皇后面前还紧赶着的替她圆谎。”蔺远不服。

      方青离垂下眼眸,他又一次想起来,今天少女穿着宽松的睡袍,露出白皙的锁骨,上面——

      “我猜她的确是公主。”方青离低声道:“那应该就不是轮法神教的卧底了。”

      “公子怎么知道的?”蔺远纳闷。

      “她一直躲着不让我瞧脸,多半之前与我见过。”方青离道:“这就解释的通了。”

      主仆二人对视一笑,扬长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将军,您摊上事儿了。
    方青离:扎心了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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