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齐心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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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瘦了一圈的汉子们，脸上都露出悲哀的表情。刚才因为吃饱的满足都从脸上褪去，一个个变得沉重不堪。
桐叶焦急地跺脚：“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郑二娘和李有福也凝神着急的看着众位乡亲。
最终是桐叶舅舅伤痛的开口：“今年该收庄稼的时候下雨了，大部分乡亲都才收了一点，原本打算天晴才收谁知道……”。
桐叶明白了，山里山外收庄稼的日子不一样。因此下雨的时候山外的麦子，苗都出齐了只要排好水，基本不受影响。可山里才刚开始收……庄稼是农人的命根子，没有庄稼吃什么。
另一个汉子接着说：“雨下的不停，大伙没法子，冒着雨去地里抢些回来，可是没地方晾晒，发芽的发芽变酸的变酸。”
下雨去抢收？桐叶在心里苦笑，他们那样的山路上上下下，冒雨走有多危险。她问：“村里人都好吧？”
桐叶舅舅回道：“二舅爷过世了。”
桐叶心里默算舅舅的二舅爷……崔家的二曾祖爷爷！那样和乐的一个老头子，夏天的时候还编柳筐，诳她捏肩捶背。
桐叶忍不住眼泪滑下来：“其他人都好吗，曾祖爷爷呢？”
王天佑听到桐叶问他爷爷，眼泪滚出眼眶：“我爷爷为那场雨着急上火，又不小心染了风寒，如今……”王天佑顿了一下忍住哭音“如今瘦成一把骨头躺在炕上。”
屋里气氛压抑，就连孩子们也不声不响。桐叶看看地上垒起来的一大堆包裹问道：“那这是……”
王天佑回答说：“雨晴后爷爷让村里人都去找山货，如今都带出来全换粮食。”
桐叶打开一个包袱里面装的是木耳，像是刚刚晾晒的还有些嫩，成色实在不好。也是，下了那么久的雨，木耳倒是长的旺可是太嫩。其他的核桃栗子之类，也没有多好，就是些小皮毛也没往昔的丰厚。
全村五十四户人家，凭这些能换多少口粮。
桐叶舅舅看出她的担忧说：“村长说先把今年熬过去，等开春了进山打猎。”
“打猎？”桐叶愤怒“猎要是那么好打，怎么这么多年不见村里人去打？”
一群汉子垂下头，谁不知道原因，不说山里有虎、狼、熊、野猪，偶尔还有毒蛇，要是真的进了老林子，迷路都有可能。
“就算你们一群人去，可你们会打猎吗？村里为了避免虎狼，连猪羊都不养，不就是为了避免引来豺狼吗？”
桐叶停下，平息自己的气息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着急，不要上火。
“这次是谁的领头？”桐叶冷静下来问道。
一个中年汉子搓搓手：“是我。”
本来应该是桐叶舅舅，到底为着桐叶家受到点影响，不过这领不领的对山里人来说区别也不大。
桐叶点点头：“山货虽然多，可成色不好怕是换不了多少粮食，明天全去镇上换成钱，拿回来我来安排。”
那汉子有些吃惊：“这……这怎么行。”
“我能让你们一人背一百斤粮食回去，再另带30斤粗盐。”桐叶静静的看着他说道。
那汉子还是满脸难色，算起来桐叶一家已经不算是桃花村的人，他们违背祖宗……
“我看行！”王天佑不管领头的为难，首先赞成，不管怎样一人一百，十个人就是一千斤粮食，最起码能苦熬到过年。
“行。”桐叶舅舅后来听他娘说过，知道桐叶家搬出山全是桐叶的主意。如今眼看的过得不错，就知道桐叶是个有办法的。
其他的汉子揉揉肚子，只要有吃的谁拿主意都一样，纷纷跟着点头。领头的汉子看大家都同意，松了口气，大伙都愿意就不能怪自己。全村人的命不用压在自己身上真好。
看大家都没意见桐叶接着安排：“今天天晚了，都住我家。”
郑二娘一怔看向桐叶，恰好桐叶也望过来说道：“娘，家里的面全发起来，不够让爹再去买，明天蒸上七八百馒头，准备乡亲们回去的时候带在路上吃。”
这一项虽然要花大笔钱，但是乡亲们有难，郑二娘到没有意见可是……
桐叶接着说，“今夜娘和我们姐弟住到李奶奶家。”
说完又回头看着王天佑：“今晚后半夜，你和我爹一起，咱们去县城。剩下的人……”
桐叶扫了一眼众人，看大家看着自己说道：“明天去几个人到镇上就行，剩下会做饭的，帮我娘揉面蒸馒头。不会的烧锅，去山里砍柴。”
众人一起点头。
“叔伯们赶了两天路，辛苦了早点休息，娘，咱们去李奶奶家，刚我买鸡蛋的时候都说好了。”桐叶把炕上的石头牵下来，等郑二娘一起出门。
“等等，等等。”
桐叶和她娘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王天佑在后边追着喊。
“桐叶我跟你去县里没问题，”王天佑说完有些踌躇不安，为难一瞬咬牙说道：“我爷爷病的厉害，你能帮他买点药不？”
桐叶微微的笑，还不及说话，王天佑又急忙开口：“你别怪我爷爷把你们净身赶出村子……”
“天佑叔，对于曾祖爷爷我只有感激的，没有一点抱怨的。”同叶脸上笑容真诚“不说我爹娘能完婚多亏曾祖爷爷，就是这一次我们也要感激他。”
“啊？”王天佑疑惑，不光是他疑惑，郑二娘也询问的看向桐叶。
“那天，很早我就去找曾祖爷爷。原本是怕时间耽搁太久，赶不上太阳落山到歇脚的山洞。可是曾祖爷爷知道我们铁了心，不仅没有为难我们，还止住村民的议论和大奶奶的闹事，早早打发我们出山。”
郑二娘愣住，怪不得那天那么顺利。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桐叶嘴角带着笑，眼眶却红了：“那天我看到曾祖爷爷两次看太阳，当时没注意，等我们一家下午赶到山洞的时候我才明白。”
其实那时候桐叶原本打算如果出村很晚，就在村外的山坳里点燃火堆歇一晚的。
“啊。”王天佑愣住，才知道自己的爷爷竟然替桐叶他们算过时间。
桐叶继续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半夜赶路去县里，就是因为你知道症状，好替曾祖爷爷求药。”
“你们这是遭难了？”杂货铺的掌柜的惊讶的看着桃花村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让人担心。
领头的苦笑：“今年年景是不太好。”
掌柜的摇头：“你们那……搬出来给人做雇工也比在山里强！”说完也不在意他们的答案，反正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桐叶一家搬出来。
他打开布袋看见今年的山货，眉头皱起来：“这成色太差，换不了三斤盐。”
领头的憨笑：“我们今年不换盐，全都换成钱。”
“嗯？”
“桐叶说换成钱，她安排买粮。”
掌柜的释然一笑原来是她的主意，不过他又皱眉：“这样的成色，价格低。”
县里桐叶他们送完柴，顺道一起去回春堂，王老六年纪大又病的时间久，桐叶担心镇上的大夫看不好，宁愿多花钱到县里找有名的大夫。
领头的面上带点讨好的笑：“咱们打了多少年交道，掌柜的能多开点就多开点，村里人指望这些救命呢。”
杂货铺掌柜的叹口气，确实多年的交道，再加上他对桐叶父女都有好感，最终给了能给的最高价。
送桃花村的人离开铺子，看他们走远，掌柜的摇头叹息：这些人怎么就想不通，搬出来不好吗？弄得官府都不管。
山底村留下的汉子，没有会做饭的。郑二娘指了一个去砍柴，留下他哥和另一个现学。索性自己吃也不讲究卖相，他们只要下力气揉面就行。
等去镇上的汉子回来，已经蒸了三四百馒头，放在大蒲篮里诱的汉子们两眼发红。他们围上去也不洗手，抓住一个就往嘴里塞，有的还吃一个拿一个。塞得太狠，一个个腮帮子鼓得老高。
留下做饭的看着笑笑，谁也不会瞧不起谁，因为第一锅馒头出来，他们的吃相也一样。不用菜，光吃馒头一人也能五六个还不停手。
吓得郑二娘直拦：“不敢再吃了，消消食晚上吃。”不敢再吃是真的，郑二娘心痛也是有的，来来回回等于要管十个汉子两天的饭，临走还要再带两天的干粮。怎么也得将近一两银子花，再加上今天买药的钱……想到这里郑二娘心里一动。
“山哥，山货卖了多少钱？”郑二娘问领头的人。
领头的汉子从腰带，里摸出五两银子并几十枚大钱，递给郑二娘。
还好，差的不远,不然还不知道要再添补多少。郑二娘暗自松口气说：“桐叶回来给她吧，看她怎么安排。”
王天佑抱着十五服药，激动不已，爷爷的病有希望了。
“桐叶，有福哥，明年开春我来给你们做活抵债。”
李有福不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瞄着桐叶。桐叶笑笑：“不用，只要能治好曾祖爷爷的病就好。”说话归说话脚底下却一点也不马虎，等着她做的事太多了。
虽然是后半夜回到山底村，第二天一大早，桐叶就起了，今天她要买粮进山。
“各位叔伯，你们一个个说说，自己能背多少粮食回去。”桐叶把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
桃花村人面面相觑。
“桐叶我们就卖了这么多钱，你看能买多少粮食？”领头的把银钱递给桐叶。
桐叶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里大致有数，她说：“能买多少粮食，叔伯不用担心，只说自己能背进去多少。剩下的我来管，救命要紧。”
“我能背一百二。”王天佑咬牙先说，这会不是担心钱的时候，村里乡亲们等着粮食回去呢。
“我能背一百六！”
桐叶看着说话人瘦弱的身板皱眉。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齐心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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