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女奋斗手册》吃瓜人

27、齐心协力

　　“都说山里人老实厚道，咋你一张嘴就骗人。”姚春娘控制不了自己心里的愤愤不平，责问李有福。
　　李有福愣在当地，回不过神。就算桐叶也是满脸的问号，她小心的笑笑说道：“婶婶，咱们不认识吧。”
　　刚才聊天的妇人这时也跟了过来，拉住姚春娘：“咋了？”
　　姚春娘甩开胳膊，生气的道：“说这两骗子呢。”
　　！！！桐叶简直莫名其妙：“婶婶，你认错人了吧？”
　　“呵！我能认错人？你们不就是村东边刚搬来的山里人。”姚春娘冷嗤。
　　桐叶皱起眉头，没认错人？那为什么说我们是骗子？莫不是……她笑着开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刚来还没和人打过交道。”
　　“没打过交道？”姚春娘提高声音“你们刚来买宅地，我家的好意去找你们。半亩大的宅子，一圈土墙还有三间房，才四两银子多划算。不买就不买吧，我们还能强塞给你们不成？”
　　桐叶知道她说的那回事了，可那事怎么就让自己成了骗子？就听她继续说。
　　“结果骗说只有将将二两银子，你们连盖房带置办东西二两银子挡不住吧。”姚春娘生气的问道。
　　桐叶……这么说起来，说自己是骗子倒也没错。可问题是我家有多少银子，有必要跟你个外人汇报？神经！
　　桐叶心里想着，面上却带点羞涩半低头小声说：“没骗人，家里是只有将将二两银子，是县里的伯父看不过眼又借了我家一点钱。”
　　旁边的妇人拉住犹自愤愤的姚春娘，用眼神示意她：别太过了。
　　“今天县里的伯母，还给捎了两大包旧衣服被褥，要不都置不起被子，刚才里正还说要缴人头税……。”桐叶继续羞涩的说。
　　“说的那么穷，还有钱买肉吃！”姚春娘认定桐叶是骗子。
　　桐叶继续羞涩：“那是买来的谢礼，为了我们李奶奶和周叔没少帮忙。”
　　旁边的妇人看不下去，悄悄捏捏姚春娘，温和的开口：“一家子，只靠你爹卖柴，是有些紧巴巴。”
　　桐叶连忙点头。
　　那妇人看桐叶忙不迭的点头，实在有些可爱，不由笑起来，猛然间想到一件事：“我这里倒有个营生，不知道你家想不想做？”
　　桐叶仰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妇人。
　　“我平常没事，会到镇上的铺子接点纺线的活计。棉线一斤给二十文，麻线一斤十六文。当然手艺要好。”那妇人最后提醒道。
　　桐叶开心不已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我娘的手艺不错的，我回家去问问她。我娘愿意的话，你可以先看看她的活。不知道婶婶怎么称呼，我们该去哪找你？”
　　“我家就在李奶奶家西数第三家，你叫我黄婶就行。”
　　郑二娘还在炕上整理包袱里的东西，桐叶和她爹带着一堆东西回来。郑二娘急急下炕接住。
　　“叶儿，这咋还多块板子？”
　　“娘 ，一会你就知道了。”桐叶欢快的说“娘，我听了个营生。纺一斤麻线给十六文，你做不？”
　　李有福按桐叶在路上说好的，把条凳支在靠东墙的地方，上边放好案板。条凳下边的横栏搭上板子，然后把炕柜上，放着碟碗筷子的瓦盆挪到板子上。
　　石头在旁边跟着转悠，看能不能帮上忙。自从听说做个像他爹那样勤快的人，才能过上好日子有肉吃，石头便开始围着李有福打转。
　　听到桐叶的话，郑二娘惊喜不已，这也能赚钱？
　　“做，当然做。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娘说清楚。”郑二娘拉着桐叶的手在炕上坐下。
　　收拾好案板的李有福又拿上锄头去后院忙活，家里还没有茅房，这两天都是去林子里解决。完了还要靠着茅屋后墙，再搭个柴草棚子，防着下雨淋湿柴火。石头自然也跟着去了，虽然帮不上忙，可是他可以清理院子里的杂草异物。
　　桐叶先看了眼炕上的虎头，笑眯眯的伸手逗他说：“过些日子就有奶喝，虎头高兴不。”
　　有人搭理虎头自然高兴，咿咿呀呀指手画脚的和他姐聊天。
　　“别招惹他，一会不理了他又该闹。”郑二娘轻轻地拍拍桐叶的手，轻斥。
　　桐叶收回手，和她娘坐好说了黄婶的事。郑二娘听了激动不已，马上就要桐叶带她去找人。桐叶止住她又说起姚春娘找茬的事。
　　郑二娘冷笑：“自己家的宅子卖不出去，在这找人散心火呢。”这是拿自家当软柿子捏，在桃花村，李王氏那是没办法。在这里……
　　桐叶笑笑倒没当回事：“随她去，咱们也少不了一块肉。”说完看她娘犹自生气又笑着说：“早猜到会有人看不上咱们，娘又何必在意，过好咱们的日子才是正经。”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别犯到我手上。”郑二娘冷冷的说。
　　桐叶涎脸抱着郑二娘胳膊撒娇：“好了~何必跟她计较，反正咱们也没打算在这里长住，这村里的人原本就不必深交。”
　　郑二娘收回心思笑着戳戳桐叶的额头：“缠着娘害臊不？当心虎头笑你。”
　　“嘻嘻，我才不上当，虎头不懂。”说完冲虎头做个鬼脸。小虎头马上热情的挥手挥脚跟他姐‘啊、啊、啊’叫。
　　看着孩子们玩的活泼的样子，郑二娘不生气了，倒是问桐叶：“真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嗯。”因为原先说过这件事，桐叶不打算再说，所以提起另一件事“眼看九月，一场雨下来天就凉了。家里还没有夹衣……”
　　郑二娘反身拉过包袱：“这里边衣裳很多，小孩的衣服薄厚都有。我看石头到冬里也够穿了，你也差不了多少。”说着问桐叶：“看着衣裳，他们家似乎男孩女孩都有？”
　　“没女孩，只有一个儿子十六在省府求学，没见过。”
　　郑二娘了然点头：“多半是怕意外，才当女孩养过。可惜这女孩衣裳都是三四岁，四五岁的。花花绿绿真好看，就是你穿不了。”
　　桐叶有些无奈，她这娘太容易转移注意力，于是提醒她：“娘，咱们什么时候去和黄婶说纺线的事？”
　　郑二娘一拍额头：“走，现在就走。”说完抱起虎头领着桐叶出门。
　　郑二娘借黄婶家的纺车纺线给她看，黄婶抱着虎头逗弄。小虎头也许是看够了他娘和他姐的脸，对着黄婶的新面孔，咧开只有两粒小米牙的嘴哈哈笑。
　　黄婶三十五六岁膝下只有两个孩子，大的都该结婚了，小的也十来岁。如今看到这么个不怕生爱笑的小儿，稀罕的不得了。
　　“郑娘子，你家这孩子，看着就聪明。”
　　郑二娘抿嘴笑：“哪有黄嫂说的好。”
　　小虎头稀奇的看着黄婶‘啊啊’叫着去抓黄婶说话的嘴唇，被黄婶含住小手指轻轻咬了下。小虎头好玩的踢腿哈哈笑。
　　黄婶也跟着乐呵呵：“这孩子爱人的。”
　　“对了”她转头对郑二娘说“我听桐叶说，你家刚搬来有些不大方便。我这里还有小儿子穿过的几件小衣裳，要不嫌弃拿回去给虎头穿。”
　　别人的好意郑二娘怎么会嫌弃：“那真是谢谢，也让我们虎头沾沾他这小哥哥的福气。”说完把自己纺的线拿给黄婶看。
　　桃花村里穿衣铺盖全凭女人们纺麻织布而成，郑二娘又是其中好手，她的活计黄婶自然满口称赞。
　　黄婶高兴，能多介绍个做活计的，掌柜的是有酬谢的，更何况以后来来回回多个伴。郑二娘则高兴家里多了条来钱的路子。因此两人相谈甚欢的约好，下次一起去镇里接活计。
　　从黄婶家里出来，桐叶怀里多了一沓小衣服。郑二娘亲了虎头一口：“你冬天的衣裳也不用愁了。”
　　“娘，咱们去周木匠家定纺车？”桐叶心里算着家里只有三百零八文钱，就忍不住想祈祷，千万别下雨。上次的米面吃了一半下次她爹回来要买，因此带不回来多少钱。十月还要缴二百五十文的税钱。
　　郑二娘当然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去订，这两天我改几身衣服出来，等纺车做出来我就能接活。”
　　“娘，家里还缺鞋。”桐叶说“这两天我把家里活都包了，娘要辛苦你。”
　　从周木匠家里出来，桐叶家的钱就剩下二百五十八文，桐叶情绪低落。
　　郑二娘一手抱着虎头，一手摸摸桐叶的头发安慰她：“不愁，这日子比娘想的好太多。等娘也挣钱了，咱们总会越过越好。”
　　桐叶在心里暗笑自己矫情，真的是在娘的身边，就放任自己软弱依赖。她在心里重新鼓励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家从山里搬出来，桐叶你还要继续加油！
　　“娘，我知道，我还教过石头只要勤快，就能过上好日子。”想通的桐叶笑的甜如蜜：自己是有娘可以依靠的孩子，还有一个虽然老实胆小的爹，但却是这世上最可靠的爹。想想就很开心。
　　这种开心明明白白体现在桐叶身上，她一路笑语不断，回到家像只花蝴蝶一样在家里穿梭。
　　没有酵面没关系，桐叶一边烧水准备做烫面油旋子，一边合计那天有空去李奶奶家借点酵面。
　　虽然没有五香粉，虽然没有葱花，虽然为了节省桐叶只放了一点油，可那油咸的味道也征服了全家人。再加上调了油的凉拌野菜，和熬到火候的小米粥。一家人终于正儿八经的，在山外的家里吃了第一顿饭，一个字：香！不管如何辛苦，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这晚后半夜，李有福一个人悄悄地起来，穿好衣服。背上桐叶提前准备好的吃食水囊，轻轻地出门挑起柴火去鄠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