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来滚去》小包包

20、心里的人

　　星期五晚上艾小球就开始有些不正常
　　这是淳于靖得出的结论
　　那天，小球约她一起逛街，说是要买衣服
　　淳于靖和她逛了好久，一家店一家店地进，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试
　　却还是没挑到满意的
　　“大小姐，你到底要买什么金子做的衣服啊，我的腿都快断了……”
　　“不知道，总是觉得那些衣服都不太合适。对不起，你再陪我一会嘛。”
　　小球双手合十
　　“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心里那件衣服到底长什么样，我给你做得了。”
　　“我……”
　　“你不是前几天才和你老公一起买衣服了吗？”
　　“明天周末和安然来我家一起吃饭……”
　　“……”
　　“靖，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小球，你还在乎？”
　　“……你在说什么啊，我去试了。”
　　艾小球拿着衣服到了试衣间
　　“小球，你已经结婚了，不管他有几个女朋友，不管他的女朋友是谁，不管他的女朋友漂不漂亮，还有不管你穿裙子，穿裤子，抑或是穿得再好看，你的丈夫都不是他，会称赞你好看的那个不是他，会觉得你好看的也不是他，就算是女为悦己者容，你也不应该是为他……”
　　淳于靖隔着门低低地说
　　门嘎吱一下开了
　　淳于靖惊了下
　　看见小球没有试那件衣服
　　“怎么不试了？”
　　“不试了。”
　　“我们去喝酒吧。”
　　“好！”
　　两个女人勾着肩，大步地在街上走着

　　“干杯！”
　　小球一饮而尽
　　“祝你越来越漂亮，还有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我才不要呢。”
　　“是是，不要最好，省得心烦。”
　　“小球，你……”
　　“什么？”
　　“你对周末……”
　　“……你刚才骂得对，我是他什么人啊，我穿再漂亮他眼里也没有我，从以前就是，以后也一样。”
　　“恩。”

　　“可是……靖，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忘记他啊……我试了好多种方法，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我们俩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会天长地久，可是原来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是一场云烟，甚至连曾经拥有都不算，因为他的心里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淳于靖看着身边的小球，
　　只是却早已泪流满面
　　“我最美好的初恋，我最美好的年纪，我甚至把自己的一颗心都奉献了出去，只要他周末说的出来，甚至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愿意去给他摘下来……是不是很蠢？”
　　小球自嘲地笑了下
　　“可是尽管这样，我还是爱他，只要他对我笑，我就觉得开心，他跟我说结婚的时候，我真的开心得快上天了，你看看，我就是那么傻是不是，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可是只要他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够取代那个位置，我一直在努力……”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的……就好比我和周末。”
　　“我是不是太笨了，今天才认清这个事实……”
　　“小球……”
　　“可是，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不痛苦，为什么我的心还这么痛，为什么我只要看见周末就会不自觉地竖起我全部的刺，明明伤害的是他可是心痛的那个人却还是我……”
　　“小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痛苦……”
　　淳于靖搂住了小球
　　“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都忘了吧。”
　　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那天小球的泪水沾湿了淳于靖的衣服
　　那天，小球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艾小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临近中午了
　　她揉了揉额头，昏昏沉沉地坐起来
　　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在家里
　　想了下昨晚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来的
　　家里似乎是没有人
　　小球穿着件长T-shirt，盖住了屁股，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似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嘴里嘟囔着
　　“铭哥哥？你在哪？我饿了……”
　　她打个哈欠，似乎还是睡不够的样子
　　等彻底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下就愣住了
　　眼前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那是两个艾小球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小球？！”
　　“球球……你醒了？”
　　盛铭的声音和周末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球转头看向盛铭
　　他从厨房端着几杯咖啡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艾小球傻傻地说
　　“你忘啦，今天星期六，不是你说要请别人吃饭吗？”
　　“哦……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哦，昨天和朋友一起喝酒喝多了，忘了……”
　　小球笑着对周末和安然说
　　“对了，现在几点了，这么早就来了？”
　　“11点了……”
　　“哦……啊？！那我们赶紧出门吧。”
　　“你……要不……”
　　“还磨蹭什么，一会人肯定特别多。”
　　“……球球……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噗……”
　　周末一个没忍住
　　艾小球低头看着自己
　　“呀！”然后一个嘹亮的女声在大中午响起

　　后来坐在餐馆里
　　艾小球还忍不住嘟囔着
　　“真是的，你们都不吱一声，就看着我出丑。”
　　此刻的艾小球当然已经换好了衣服
　　三个人只是笑，就连一向冷静的盛铭今天也是面带微笑
　　“难道你要我们看见你就‘吱’？”
　　“铭哥哥！你也欺负我？！”
　　“呵呵，你没给我机会说啊。”
　　“好啊，你们就笑吧。”
　　艾小球有些恼，小脸蛋竟也气得发红
　　一时间倒也忘记了尴尬，开始之前的紧张似乎也不见了
　　“哈哈……”
　　周末吃着吃着，一抬头看见对面的艾小球，竟又开始笑开了
　　“好了，周末，别笑了，小球该不高兴了……”
　　安然拉着周末
　　“不是，我实在忍不住啊，我一看见她的脸就想起来当时她那傻样，太愣了……”
　　“周末！”
　　小球忍不住尖叫
　　“哈哈……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以前你那傻样我又不是没见过……”
　　“才怪，那是你好不好，以前都是我看你的傻样……”
　　艾小球立刻回嘴
　　此话一说，似乎立刻就意识到不妥了
　　立马就噤了声
　　而此时桌上四个人的表情也都是各异

　　剩下的时间菜一盘盘地上，气氛却一度冷却
　　艾小球只是低着头吃
　　却不怎么吃得下去
　　“怎么不吃？”
　　闻言，小球又是一愣，却只是勉强地笑了下
　　对着自己对面的周末开口道
　　“不是，昨天喝多了……吃不下。”
　　话还讲完，身边的盛铭已经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小球抬头看着他
　　直到包间的门打开，那个身影走出去
　　不一会，盛铭又再度回来
　　默默坐下
　　“先生，这是你要的开水……”
　　“恩，谢谢。”
　　他接过水，放到小球面前，淡淡开口
　　“别喝冰的了，还有小心烫。”
　　“恩……谢谢。”
　　“呵呵，好羡慕你哦……”
　　久未开口的安然突然作声
　　然后像开玩笑似的，突然扯住了周末的袖子
　　“哪像他啊，还要我照顾他，那天，他生病，居然还像个孩子似的非要吃我做的粥……”
　　“我哪有……”周末竟然红了脸
　　习惯性地抬眼看向对面的小球，却发现小球只是默默地呼着气，吹着杯里的水
　　“怎么没有？还有一次……”
　　“好了，别说了！”周末不自觉地大声，却又不自然地夹一起了一筷子菜，给安然
　　“吃饭吧。”
　　“恩，快吃饭吧。”
　　盛铭也淡淡开口，只是不知是不是好像看了一眼周末

　　“讨厌，周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鸡肉的，你怎么给我夹这个啊？”
　　“哦，我忘了，对不起，那你吃什么，我再给你夹……”
　　“我要吃红萝卜，还有那个木耳炒肉，恩，苦瓜鸡蛋也可以……”
　　“你不是最讨厌吃红萝卜，还有木耳吗？对了还有苦瓜，我记得你从来不吃……”
　　“不知道你在说谁呢！哼，快交待，记成谁了？”
　　周末闻言，好似一震，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哼，现在就不追究你了，回去再找你算账……”
　　安然娇腻地说
　　周末也不作声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菜

　　而对面的小球也停下了筷子，表情竟有些恍惚
　　“球球，吃菜……”
　　盛铭微笑地夹了一筷子菜
　　“好……”
　　像是有意还是无意，小球对着盛铭绽放笑颜
　　“还是铭哥哥了解我……”
　　不是不知道对面的那个人身子一震
　　然后安然好似嫉妒地说
　　“好羡慕你哦……”
　　却在看清楚艾小球碗里的菜以后不作声了
　　那正是那道她不吃的牛肉

　　那顿饭，四个人就这么气氛不干不尬地吃完了
　　吃完饭，安然挽着周末的手
　　四个人站在停车场
　　“小球，这是我和周末我们俩给你们挑的结婚礼物，希望你们喜欢啊……”
　　“恩，谢谢……”
　　“还不给别人……”
　　安然拉了下不知在愣什么神的周末
　　周末就伸出了手递给了小球
　　却在交接那一刻，似乎身子又是一震
　　“那我们先走了，下午还有通告……”
　　安然微笑着和他们道别
　　“恩，下次再一起吃饭……”
　　盛铭礼貌地道别
　　然后牵着小球往自己车走去

　　“对了，忘了跟你们说了，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是不是，周末。”
　　身后安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球和盛铭停下脚步，转身
　　看着那一对璧人
　　远远地看竟像一幅画，男的帅气女的靓丽
　　小球微眯了眼，似乎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表情
　　只是太远了，竟有些模糊
　　只是那低低的一声“恩。”
　　竟然回荡在停车场许久
　　或者说回荡在小球耳边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