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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柳氏见红 ...
绯容快步进殿的时候,靳氏果然已经解完了签,见她头发都跑乱了,一把拉过来拿了手帕子给她擦汗:“你瞧瞧,在家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出来了就不是你了,这会子又不急着走,你只慢慢儿的便是,跑什么。”
绯容一见这样就知道她求着了好签,心情相当不错。
“我怕母亲和三姐姐空着肚子等我嘛!”绯容娇娇地一笑,“三姐姐说了没有,我们爬了老君阁,足足有七层呢,好不容易下了来,都要走了,偏我帕子不知掉在什么地方,进去一找,偏落在了最顶上,好端端又爬了一遍。”
正说着,肚腹间恰到好处地一响。
绯容讨好地扬着小脸:“母亲,饿得我险些走不动道儿了。”
靳氏自来拿这个幺女无法,只作势拍了她一下:“不许做这怪相,谁家女孩儿像你这般大肚肠,早饭属你吃用得多,这会又饿了,再这么着,不到两月又得重新裁衣裳了。”
宝珠在旁边掩着嘴儿笑:“素斋早就备上了,就摆在净院里,只等四姑娘回来呢。”
靳氏高兴,绾容也敢跟着打趣,挽着靳氏手臂轻轻摇撼:“方才母亲吩咐预备的菌菇酱浇千页豆腐,素油炸的萝卜丸子,豌豆蜜锦鲤,都是四妹爱吃的,母亲自己要宠着,怎么怪得着她?”
靳氏果然笑着点了点绾容鼻尖:“瞧三丫头这张嘴,难道就忘了你不成?快把那罗汉豆皮卷拿出来,把三丫头的嘴给堵上!”
绾容红着小脸笑得可爱,绯容抱着靳氏另一只胳膊假装吃醋凑趣,靳氏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俨然一派母慈子孝的和乐之态。底下的人好些日子没见着靳氏的笑模样了,如今见着这般,俱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靳氏掣着的那支签其实不过是中平,但那签文却正中她心事,关公赴会讲的本就是有惊无险的事,何况那四句诗字字都暗指着盛府中人,靳氏看见前头那两句时还可,及读到最末一句“凶中化吉得安康”,心里那把邪火一下子就叫扑灭了,简直比大暑天里吃了冰还叫人熨帖,这会子怎么不舒服适意,连饭都多吃了一碗,喜得绯容特意叫宝珠另赏那掌勺的一把钱,又另买了膳房做的素点心礼盒回去分送。
等回了府里,刚过了二门,高福松家的便三步并两步地迎了上来,靳氏微微动了动眉梢,宝珠便先笑道:“高姑姑什么事这样急,太太回来连口茶还没吃上呢。”
高姑姑的丈夫管着靳氏嫁妆里的田庄铺子,平素她只管着靳氏私库,甚少露面,然则夫妇两个都很得靳氏信任,府里大小丫鬟婆子见着了都要喊一声高姑姑,连少爷小姐们也是一样,像她这样的身份也是有小丫鬟伺候的,这会子竟然亲自巴巴儿地到门上等着,可不惹眼。
高姑姑却没搭理,避开众人凑到靳氏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太太,梨花院那位,见红了……”
靳氏脚下一顿,倒也不见惊慌:“鹤翎,我乏了,你好生送三姑娘、四姑娘回去。”
绯容离得近,正听见了见红一句,知道事态不妙,有关流产的事情更不是她们没出阁的姑娘该掺和的,当即拉着绾容双双行礼退下。
靳氏这才领着人往茶花院去:“请大夫了没有?”
高姑姑半躬着身子,小碎步跟着:“奴婢斗胆做了太太的主,已经请人瞧过,开了安胎的方子,柳姨娘自己的小厨房煎了吃的。”
靳氏听出她话里意思,微微颔首:“大夫怎么说的?”
“说是年纪大了,本就不宜生养,兼且心思过重,这才伤了胎气。”
“这么说,孩子保住了?”
高姑姑觑一眼靳氏的脸色:“暂时保住了。”
靳氏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反而开起了玩笑:“那你慌什么,这么点子事,也值得专门到二门上等着,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要害她没害成呢。”
“瞧您说的,奴婢哪里就至于像个小丫头子似的毛躁起来。”高姑姑瞟一眼左右,见一众下人都离得老远,这才小声道,“只是听说柳姨娘甫一见红就使了人去请老爷回来,奴婢专在这儿等着告诉太太一声,就是怕她有心算无心,又挑拨了老爷去,反叫太太与老爷生隙。”
靳氏皱一皱眉,一双凤眸死死盯着高福松家的:“府里有你坐镇,她的人是怎么出去的?”
高姑姑犹豫了一下,忽然狡黠一笑:“太太慧眼,是奴婢让他们放了那婆子出去的。”
靳氏拿眼睛把她由下往上扫一遍:“繁绮,你胆子果然大了,这样的主意也敢拿,你就不怕是我给她下了药叫她落胎吗?”
靳氏许久不唤她的名字,繁绮这一下却是真的笑了出来:“那不能够,奴婢伺候太太多少年了,您再不是那背地里行事的性子。”
靳氏吃了这一记马屁,脸色却并未缓和多少:“你既知道我,又何为这般行事?明知她有害人的心思,非但不去制止,还助她一把,难道不是为了反过来害人?”
“那是她自作孽在先,同太太有什么干系。”繁绮说起柳姨娘就是一脸冷笑,“说到底,若不是她见天儿地烧香祷告,怎么会自己动了胎气?打量谁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脏念头似的,她要是能盼着二少爷好,我就把手上这顶针吃了!再说了,是她身边的丫鬟说她见红的,我们又没看见,她惯会故弄玄虚的,谁知道她是真是假!”
靳氏一怔,过后不由叹气:“想不到你这个性子,到了如今也还没改。”
繁绮咬咬唇,垂了头有几分不自在:“早就改不脱了,也没想着要改。”
靳氏瞧着她那副执拗的模样,倒好像瞧见了从前的自己。繁绮没出嫁前当的正是宝珠如今的差事,她的性子平日里看着和气中正,遇事却容易钻牛角尖,在靳家时她不过管着靳氏院里那一亩三分地,还显不出来,等跟着靳氏嫁到盛家来,手底下猛然间管了几十号人,权柄一大,毛病也跟着显得大了。靳氏当时身边唯二得力的就只有她和另一个叫茜罗的,虽知她这副性子难堪大任,没有多留,却也因为初时那一段的扶持而多了几分袍泽之情。
“如今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上了年纪,早没那股劲儿了。”靳氏扶了繁绮的手一阵唏嘘,“冬哥儿连县试都过了,老爷就算添个庶子又如何,大不了抱过来我养着,你这又是何必。”
繁绮倒是一门心思只为着靳氏:“太太大度,总得有人治她一治,没得纵得那起子小人越发不知进退了。太太若是怪奴婢多事,奴婢认罚,可这柳氏却是祸根,太太该不会忘了当年二少爷还在襁褓中的那桩事吧?”
靳氏眸光骤然一敛:“怎么可能?”
那时盛言清才六七个月大,将将会说一两个字,那一日他不知怎的,入了夜便一直哭闹不休,一屋子人忙活了大半宿也没能哄好,街上早就下了宵禁,请的大夫不到天亮也来不了,一时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魇着了,有人说是吃坏了,最后还是宝珠心细,叫把衣裳全解开查看,等到把那防小儿抓挠的细葛布手套子摘了,才看到小孩儿的右手又红又胀,往手腕上一看,不知是哪个系了条细细的线,勒住了腕子,这才致使血流不畅,后来大夫瞧过,说是再晚上一时半刻,只怕孩子的右手就保不住了。
那根线细细的,与肤色无异,小孩子身上胖,手腕子一道褶,藏住了不细瞧压根瞧不出来,靳氏又惊又怒,叫来服侍的奶娘丫鬟细细盘问,前天下午只有柳姨娘领着大小姐去看过二少爷,奶娘也怕柳姨娘不安好心,从始至终没敢让她离开视线,就连她嫌屋内有异味,叫奶娘取些新鲜瓜果来借些香气,奶娘也是硬拽着柳姨娘一起出的屋子。思来想去,柳姨娘绝没机会单独接近二少爷,倒是大小姐,她人小,没人防她,曾爬到罗汉床上同弟弟玩耍了一回。
柳姨娘领着缃容跪在正院一径地哭,靳氏自是怒极,可缃容才两岁,说她自己能想出这等奸诈法子,谁也不会信,可若说是柳姨娘教唆的,缃容又咬死了不吭气,只是哭,没有实证,谁也没有法子,最后只得以柳姨娘教女不严为由,关了她禁足,隔了大半年,仍旧放了出来,好好地到了如今。
隔了这么多年,乍一想起这桩事来,靳氏仍是面如寒霜。
“她失了老爷的宠幸,这才夹起尾巴消停了这么些年,如今叫她腹中有了依仗,太太可信她半分歪心思也没动?”繁绮冷笑一声,“反正奴婢不信。与其待她来日生下庶子又去害二少爷,不如今日趁她声势未足,先打压震慑一番。”
靳氏睇她一眼,嘴唇微动:“说吧,你想怎么做?”
高姑姑见她许了,这才一笑,跟上前细细地把前情说给她听。
原来柳姨娘这一胎过了头三个月,害喜的症状已无,她自觉胎像已经稳固了,问了大夫也说偶尔行房不打紧,便想着把盛鸿鸣从菊花院那儿拉回来。先前她一个失策,惹恼了盛鸿鸣,等她回过味儿来再去请时,盛鸿鸣便以她害喜不便伺候为由不肯来,柳姨娘自家也不敢拿肚里的孩子做赌,少不得偃旗息鼓安生了一阵儿,这会子胎一坐稳,立刻又想着如何邀宠。
她听说二少爷的事之后,本想偷偷烧两柱香,请各路神仙收了他去,传到外头却成了她猫哭耗子假慈悲,装的个样子给老爷看。这倒是她不曾想到过的法子,索性越发大张旗鼓来起来,她少时在教坊司见过不少所谓法师,那些坊中的妓子干的是见不得人的营生,最是相信这一套,有人想嫁入金主家里做妾,偏被大妇挡住前程,便请法师念咒收了那正室的魂魄去,柳氏见多了,自己也能依样画葫芦,一面悄悄叫人到外头收罗些个坟头上压的黄表纸,剪成人形,拿鸡血写上盛言清的生辰八字,烧化了再和水倒进马桶里头,一面又做出个烧香祝祷的模样,还一日三餐地叫了素斋来吃,说是要为了二少爷祈福还愿。
她这般行事隐秘,连女儿也没告诉,缃容见她忽然改了性子,自然也觉得奇怪,却以为她是为了讨好父亲,只因这会子她也顾不上旁的了。靳氏请的教养嬷嬷还没来,却日日派了个丫鬟专门护送她去学管账、女红,一天到晚除了茶花院和蓼花阁就是自家院子,连经过花园子都不许她多走一步,竟如坐牢一般,舅母领着玉琪表哥来过两次了,她都叫拘在屋子里不许见客,连条帕子都送不出去,再这么下去,玉琪表哥就该把她忘了,小姑娘满脑子都是这些,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这一日早上柳姨娘明面儿上叫了一桌素餐,端来了粳米粥白面馒头,却拿腌蟹膏、酱蟹腿儿拌着吃,这些东西各院小厨房寻常都备着些,拿小坛子盛着,挖一碗来配粥吃,谁也不会知道。柳姨娘怀了身子食量也大了,吃了两碗蟹黄拌粥并半个馒头,又嚼了蟹腿儿,壳吐在火盆里,寻思等会烧纸就顺手化了去。谁知才吃完没半个时辰,小肚子就觉出不对来,坠坠地似是要来月事,到屏风后头解了裤带子一瞧,亵裤上头铜钱大的一个红斑,唬得她赶紧叫了缃容过来。
家里十来年没有孕妇生产过了,缃容哪里见过这个,柳姨娘上次吐出苦胆来都把她吓得不轻,这会子竟然流出血来,更是慌得手足无措。
柳姨娘躺到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却几番轮转,她身边也没有经事的嬷嬷,因此并不大懂忌口的道理,一见出血便先想着是不是诅咒盛言清不成反倒降到自家头上,不由又悔又怕,盛鸿鸣对她情意虽薄,却是真的在乎她腹中这个孩子,要是让他知道她把孩子弄没了,岂非要冷落她至死?后又疑心有人要害她,她拢共不过烧了两次那种纸人,就是报应也不该这么快,肯定还是靳氏捣鬼。
“湘儿,有人要害我和你弟弟,快,快去叫你父亲回来……”
她一面哭一面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遗言一般,缃容叫她唬得个半死,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一面让个婆子拿了银子往门上去,盛鸿鸣这会子在禁内当差,寻常人自是进不得的,使得些银钱却能托那小黄门带话进去。
盛鸿鸣忙得万年不着家,凭他的年纪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自是全副心神都放在仕途之上,家眷于他不过锦上添花,就连儿子在外地遭了难也不曾动过请假的念头,何况是家里一个小妾。那婆子只传来一个含含糊糊的口信,把柳姨娘的话又传得更邪性了几分,偏盛鸿鸣是知道靳氏今日出了门去的,主母不在,家里谁还能把柳氏怎么样?依他看来,八成又是底下那些人什么地方逆了她的意,叫她抓住把柄来告黑状,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万没想到晚上回到家见到的会是这样一番场面。
梨花院里头明晃晃地亮着灯,十来个媳妇婆子把小院围得水泄不通,柳姨娘住的东厢四敞大开,六七个人在里头东翻西找,不时有人捧了东西送到正屋廊下,靳氏半阖着眼睛坐在大椅子上,脸色晦暗不明,院里空地上黑鸦鸦跪着一片,除了缃容,梨花院里住着的都在地下了,柳氏倒是坐在一边,可也钗鬟散乱,体面全无。
见盛鸿鸣来了,门口的婆子媳妇赶紧让出一条道儿来,他一面往里走,一面瞥见靳氏脚下扔着的一地狼藉,高姑姑和宝珠侍立在侧,宝珠不动声色眼儿一睇,盛鸿鸣顺着往边上一溜杯盘碗盏看去:“这都是些什么?”
“老爷回来了?”靳氏这才徐徐睁开眼睛,浅浅一笑,“晚饭用过了不曾?厨房里有现成的老鸭笋子汤,可要下一碗银丝面来?”
盛鸿鸣借着烛火一看,这才瞧见靳氏眼下一层淡淡的青色,显是疲惫已极:“出了什么事,竟叫夫人这样劳神?”
靳氏眉头一动,眼睛往院中一过,口中却道:“老爷在外头辛苦,家里的些许小事,须臾就料理好了,老爷不必过问……”
盛鸿鸣也看见柳氏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了,靳氏不愿意说,想来多半是柳氏又做了什么不体面的事,便朝高姑姑点一点头道:“太太不好开口,那就你来说说。”
高姑姑就等着这一句呢,她整整衣襟,端端正正地朝盛鸿鸣福了一福:“回老爷的话,太太今儿去太一宫敬香祈福,柳姨娘自个儿在家不知怎么见了红,是奴婢去请了大夫来为姨娘诊治,当时那大夫说见红乃是母体宫寒之故,只需服几帖温补的汤药即可,并无大碍,奴婢送走大夫,又替太太给柳姨娘送燕窝来,谁知竟亲耳听见柳姨娘口出狂言,污蔑太太在饮食上谋害她,要伤她腹中胎儿。”
盛鸿鸣皱皱眉头,这便与那婆子送来的口信对上了,心里越发烦躁起来,背着手瞪一眼柳姨娘:“糊涂东西!整日里无事生非!”
柳姨娘扶着小腹涕泪涟涟:“老爷,妾身没有,妾身不敢指摘太太!是那大夫问我近来可曾服用汤药,妾身想着除了太太一日一碗止吐汤药,并不曾服过其他药物,便随口问了一句,高姑姑就口口声声指责妾身污蔑太太,可妾身绝无此意,求老爷明鉴啊!”
盛鸿鸣眉毛一皱,登时有几分不悦之意。他一听就知道柳氏的话里掺了水,她那张嘴,无理还要搅三分,更何况此番几个要紧的关窍她都站住了理,当时说出来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多好听,可事情闹到要抄检梨花院的地步,靳氏却难免要背上纵容手下借题发挥之嫌。
“既是柳氏口出狂言,罚她抄录女德女戒也就是了。”盛鸿鸣斟酌了一下语气,半是宽慰地劝靳氏道,“我相信夫人的人品,此事不过是柳氏小人之心罢了,夫人何必同一个奴才较真呢?”
靳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让柳姨娘听见:“一个奴才事小,可她腹中老爷的骨肉事大,这一回不过是见红,就能怪到我送的汤药上头,万一来日真的有个好歹,我岂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高姑姑也道:“柳姨娘这一向的饮食都是大厨房刘温家的在照顾,寻常吃个蛤蜊蒸蛋也要用姜丝过三遍水,生怕姨娘沾染一星半点寒凉之物,如今忽然说姨娘添了宫寒之象,就是大厨房也不能平白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呢。”
盛鸿鸣一想也确实是如此,此事若不分是非曲直含混过去,岂非让盛府上下不平,何况已经闹开了,更不是说不查就能不查的,只好耐着性子问道:“负责梨花院饮食的人何在?”
庭院中一个半老婆子赶忙应了一声:“是奴婢。”
盛鸿鸣便道:“太太素日命你们造的什么汤药送去?”
那婆子字字干脆:“回老爷,原也不是什么汤药,是前阵子柳姨娘害喜,干呕不止,大夫说每日晨起饭后喝一碗姜茶最好,太太命奴婢按照方子,每日以黄姜、红糖、枸杞、半夏煮水,同早饭一道送来给姨娘喝。”
盛鸿鸣把几味药的药性在心中过了一遍,这方子简单,熬出来甘甜辛辣,一丝苦味都藏不住,且生姜气味清新,不容易混进旁的药材去,确实无甚可疑。
“那饮食一道又如何?”
刘婆子越发说得明白:“姨娘有孕以来喜食鹌鹑、野鸡几样,鱼虾碰得少,牛羊更是不曾上桌,天儿一热,别的院要吃生瓜生菜,姨娘这里却全是熟食,一应份例都是比照几个姑娘来的,只因这几日姨娘要吃斋念佛,一日三餐叫我们做了白粥素面送来,太太问过此事,说是全当清清肠胃,虽是有孕,寡淡几日也无不妥,到今日为止,满打满算只吃了三天斋。”
盛鸿鸣听了这话倒露出几分猜疑来。柳姨娘贯会挑肥拣瘦,有孕之后更是嘴刁得厉害,有一回他在梨花院吃了一道凉拌金针,觉得不错,顺嘴问了一句,原来里头的肚丝是用鲍鱼汁子熬的,一碟小菜竟要耗费四五只干鲍,怪不得恁地好味,当时她还娇娇地叫撤了一碟虾仁春笋,说是虾仁不称味,另换了火腿来。她这样食不厌精的人,居然能忍住三天不动荤腥,素也就罢了,还是白粥素面的大素,连盛鸿鸣都不相信。
他不相信,厨房里那些惯常伺候的就更不信了,柳姨娘爱吃鲜的香的,一顿不见肉都不成的人,断断是吃不成素的,若说为了大小姐也还勉强可信,偏她说是为了太太生的二少爷,刘婆子歪歪嘴无声冷笑,真是拿人不识数呢。
高姑姑敢跟靳氏提出抄捡菊花院,自然也少不了刘婆子之流向她报上来的消息,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从柳姨娘用完刚撤回来的膳食,倒叫她发现了柳氏没藏好的一处马脚:“老爷方才问这是什么,奴婢斗胆替太太回禀了,这些杯盘碗盏都是今天早上柳姨娘用过的,从梨花院撤出来还没洗过。”
盛鸿鸣自然不会去碰脏碗污箸,隔着老远看了一眼,见上头并无异状,于是转回来看了看靳氏,显是不解其意。
高姑姑叫人举着灯烛,自家把一杯热水倒进了那个盛过粥的青瓷小碗里,又轻轻摇晃了两下,稳稳地把碗举在胸前:“老爷请看此碗。”
盛鸿鸣狐疑地仔细看了看,初还不明白高姑姑叫他看什么,正想发问,却刚好见那碗中水光一漾,把碗举高来一看,水面上竟浮着一层油花儿。
小生发现一过19点再发文就要审核几个小时,基本半夜才能发布成功……
其实我每次都是周一19点半到20点之间发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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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柳氏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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