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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微风拂过,点点花瓣迎风而落,美不胜收。
      碧波池边上,折颜与阿离正在下棋。白真悠闲地踱着步,在一旁观战。
      只见阿离苦思冥想一阵,终于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折颜和白真见了,一致地叹气兼摇头,无可奈何的神情如出一辙。
      折颜有点无奈,他好心劝告道:“好好下吧,你爹跟我吩咐过了,你必须跟我下够了七局,才能够让你去找他。”
      阿离托着腮,一脸意兴阑珊,“我怎么可能赢得过折颜上神?”
      折颜很好说话,“没关系,我让你就好了。”白真在一旁落座,笑了笑。
      阿离则是默默地看着折颜,神情哀怨。就算是折颜让他棋好了,这七局棋也不是短时间能够下完的啊。父君真是偏心,十几岁的少年在心中埋怨着。
      折颜叹了口气,看不过去,“你这个父君啊,是太过重色。不下了,不下了,不下了。”他也觉得这棋局委实是没有意思,便把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不如这样,我跟你讲讲,你娘小时候的故事。或者是,你爹和你娘的爱恨情仇?”
      “我爹娘哪里有爱恨情仇,只有浓情蜜意,就像帝君和表姐那样。”阿离立刻反驳。
      闻言,白真和折颜都笑了。折颜妥协道:“好,好,好,这四海八荒,就数你爹娘感情最好啦。那我们就讲,你娘小时候的事情。”
      “嗯。”少年点了点头。显然,他对白浅的往事十分感兴趣。
      “真真,我们从哪里开始说好呢?”折颜不知该从何说起,干脆征求白真的意见。
      “那就从他娘随着我浪迹四海、为祸八方的两万岁讲起吧,够讲到团子的亲弟弟降世了。”白真来了兴致,“你娘小时候啊,特别调皮,天天出去惹是生非,还经常拿别人的东西。拿完别人的东西呢,又经常忘记还。”
      “又在讲姑姑小时候的事了啊。”凤九一听这开头,便能知道,这两个人是在说白浅两万岁时候的糗事,因为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讲给她听的。
      “你们怎么来了?”折颜看到这四个人,不由得一惊。今日他桃林刮的是什么风,竟然把这些人都给刮来了。
      “过来串个门儿,恰好这两个人现在也不能回昆仑虚。”凤九笑意盈盈地解释。
      墨渊苦笑,“是啊,拜凤九所赐,我们夫妻俩现在是无家可归。”
      “这倒是稀奇事。”白真觉得这事很有趣,“小九,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凤九笑得很得意,“有欠就要有还,如果不是在这儿换,便是在那儿还。折颜,这道理好像还是你告诉我的。”当初胭脂出借翼族至宝——离玉魂,为的是给少绾治伤,如今让他在胭脂和子阑的事情上推上一把,这很公平啊。她舒服地躺在东华盘坐着的膝上,美目微阖。
      折颜点点头,“我是说过。”而且。他也和白真、白浅说过同样的话。
      “九儿,我记得你之前,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东华对这句话的印象很是深刻。
      “是吗?”凤九张开眼睛,笑嘻嘻的,“我那时候,其实就是想缠着你。可是你好狠心,索性把我丢在太晨宫外,不闻也不问。”她埋怨道。
      东华不置可否地挑眉,别有玄机地说:“可是,你也没有打退堂鼓啊。”
      这时候,凤九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早就知道……”她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了,这叫欲擒故纵。”
      “你来了也好,等会讲到小五在昆仑虚拜师学艺,刚好可以由你来讲。”折颜不想打扰那对已经开始浓情蜜意的夫妇,他看向墨渊,如此说道。
      “等你们讲到十七来北荒,怕是我已经回到昆仑虚了。”墨渊觉得没什么可能。
      “那这样,你难得来一趟,干脆就从小五拜师学艺那一段说起。”折颜看向阿离,“至于你娘小时候的事情,日后再说,如何?”
      “也好。”谁小时候都会有许多糗事的,所以他还是更想知道娘亲拜师时候的事。
      “对了,阿离是应该叫墨渊师公呢?还是应该叫大伯啊?”凤九插话进来。这辈分可是变得越来越乱了,她在心底暗笑。
      “好像都可以啊。”少绾想了想,觉得两种叫法都没错,只是似乎差的有点多。
      “叫大伯吧。”墨渊摸了下阿离的头,“这样亲一些。”
      “大伯,大伯母。”阿离乖巧地称呼着二人。
      此时,凤九捧着一面小镜子,神色变得很激动,“来了!来了!”
      胭脂一身凡间的打扮,黄棕外衫,内搭青绿长裙,她牵着一个年纪与阿离差不多的小孩,小女孩穿得是粉色襦裙,外搭一件深红短罩衫,显得很是水灵。
      白衣男子正在昆仑虚门前来回的转悠着,想要等墨渊回来。可是墨渊没等到,倒是让他等来了在他心中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女子。看见熟悉的容颜,子阑一怔,“你……怎么来了?”
      胭脂凝视他许久,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带她来拜见她的救命恩人。”她轻轻推了一下小女孩,“快去,叩见这位子阑上仙的救命之恩。”
      离应懂事地走到子阑跟前,然后跪下行礼,“多谢上仙昔日救命之恩。”
      凤九看着镜中的一幕,对这称呼有些不满,“还喊什么上仙啊,直接叫爹啊!”离应的性命是用胭脂的满身修为以及子阑的一半仙力救下的,就算是离应喊他一声爹,那也是无可厚非。
      东华稍微整理了一下凤九耳边的碎发,他看着爱妻,唇角微勾。
      子阑立刻将孩子扶起来,“快起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略有不解,“她……不该是个男孩吗?我那时候,一直听玄女叫她儿子。我以为……”
      胭脂上前几步,她轻按离应的双肩,笑着解释他此刻的疑惑,“不,她是个女孩子。可能是因为玄女太想要个儿子去继承二哥的翼君之位,才会这么叫她的吧。”
      子阑忍不住感叹,“玄女这一生,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胭脂笑而不语,静静地凝望着他。二人对视良久,“这几年,你都在昆仑虚吗?”
      子阑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是,一直在,没离开过。”
      “我听说,你师父回来了。他可曾责怪过你,为我翼族炼丹?”胭脂轻声询问。
      子阑摇头,微笑着说:“不曾。”事实上,他已有三万年未见着他师父了。
      胭脂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那你的师兄弟们,有因为我的事为难过你吗?”
      “从未有过。”子阑深深地看着她。
      “如此,我便放心了,告辞。”胭脂朝子阑颔首,凝视了他一阵后,终于转身离开。
      “等等。”子阑伸出手,仿佛想拉住她,可终究还是放下。
      胭脂回身,灿亮的双眸中已有了泪意。她看着他,明眸中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子阑狠下心,装作不经意地说:“此处毕竟是我昆仑虚,日后,你不要再来了,也莫要……再来寻我。”
      “好。”胭脂云淡风轻地一笑,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她俯下身,动作显然有些僵硬,“告辞。”
      子阑默然无语地看着她远去,俊秀的脸上有着挣扎的痕迹。
      而胭脂,在转身的那一刻,积聚在眼眶里的晶莹泪水,潸然而下。
      “这算什么?”凤九的表情很错愕,她翻了个身,不可置信地看向东华,“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为何这两个人要弄得这么复杂?”胭脂早就知道子阑是在无妄海守墓,却还是迎合子阑的意思,故作不知,这也就罢了,她答应不再去寻他又是什么意思啊?
      “九儿,别激动。”东华轻拍她,柔声安抚道。
      凤九做了好几个吐纳,可还是平复不了渐渐涌上心头的怒意,“这子阑怎么比他师父还要难搞啊!”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墨渊正说到白浅化名司音,在生辰那日被瑶光捉去,在水牢中受折磨的事。听到凤九的抱怨,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十六是怎么了?
      “怎么了?”或许是心有灵犀,少绾向二人走近,询问已是怒气冲冲的凤九。
      凤九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少绾,怎么说你也是子阑的师母,而胭脂,也是于你有恩。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啊?”少绾一呆。她应该要有什么表示?她试探地看向胸有成竹的凤九,“你是不是……已有了什么主意?”

      凭阑烟水渺无涯。
      秦源望断,碧云暮合,难忘仙家。

      “姑姑,你哭,是不是因为舍不得方才那位叫子阑的叔叔?”小女孩看着胭脂泪流满面,心中满是不解,“如果舍不得的话,姑姑何必要答应他?”她不是一直都想见子阑上仙的吗?还没遇见凤九姨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地带她来此,期冀能与他见上一面,可每一回都是败兴而归。
      相貌姣好的女子终于停下脚步,她随意地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斑驳泪痕。胭脂蹲下身子,捏了一下小女孩的脸蛋,“应儿,你年纪还小,不会懂的。”
      “应儿确实是不懂。姑姑总是教导应儿要诚实不欺,可是方才姑姑和子阑上仙为何都说了谎话?子阑上仙这几万年根本就没在昆仑虚,我们不是早就从昆仑虚弟子的口中知道了吗?”
      “说谎是不好,可是在这世上,有些事情却也只能用谎言来补缀。”胭脂的声音显得十分缥缈,一如高山上的薄薄雾霭,如怨似叹。
      “就像我们明明不是凡人,但是为了能在凡间生活,就得隐瞒自己的法术一样。”离应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早熟。
      胭脂欣慰地笑了笑,没再说话,她站起身来,盈盈目光望向昆仑虚那座宏伟山门。过了好久,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我们走吧。”胭脂牵起小女孩的手,离开了这座山。
      傍晚时分,在山门前苦候的子阑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墨渊以及少绾。
      “师父、师母。”守在门口的弟子恭敬地唤道。
      随后,子阑也跟着向二人作揖,“子阑见过师父、师母。”
      “你就是子阑啊。”少绾打量着白衣男子,打趣道:“此前常听你师父提起你,却总是无缘一见,如今总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子阑惭愧,之前子阑一直守在无妄海,并不知外界发生的事。”
      “十六,你就留在昆仑虚吧。你在无妄海待了三万年,不论是为了什么目的,也已经够了。”墨渊语重心长地说道。
      子阑跪下,“是弟子不肖,枉顾昆仑虚与翼族的恩怨,为翼族之人炼丹。”
      “翼族?昆仑虚和翼族有恩怨吗?”少绾的眼中闪着不解。
      “那都是前尘往事了。”墨渊将跪着的徒弟扶起来,“为师以前就说过,成仙者需心怀天下、慈悲为怀。救人一命本没有过错,你何必画地为牢?”从凤九还有弟子的口中得知子阑去无妄海的原因,他这师父,当得也实在是不尽责啊,“再者,天族、翼族早已恩怨尽消,重归于好。”
      “对啊,据说当年胭脂出事的时候,还是你师父带人去帮忙的呢。”少绾状若无意地说道,灵秀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什么?”子阑闻言一惊。这三万年里,胭脂竟还曾出过什么不测?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墨渊见他这样,心下了然。
      “你不知道吗?也难怪,你那时候已经在无妄海了。”少绾看向墨渊,“至于这经过详情还得问你师父,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只见少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离应被翼族乱党挟持的时候,她还在沉睡之中。
      “进去说话吧。”墨渊沉声说。
      没过多久,子阑的二师兄便将当初翼族之乱给讲了个一清二楚。这时候,昆仑虚来了两位贵客。
      “帝君和帝后怎么来了?十七和夜华又出了什么事吗?”墨渊问。
      “他们此刻都在桃林,能有什么事?”凤九没好气地说。
      “是关押犯人的天牢出事了。”东华表明来意,神色略微凝重。
      “天牢?”闻言,墨渊的神态也严肃起来。
      凤九蹙眉,“幸好发现得早,大多数犯人都已经追回。只是翼族的那几个,像是消失了一样,派出去的天兵天将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翼族……”墨渊沉吟半晌。
      “更糟糕的是,我去凡间,也没见到胭脂和应儿,只看见保护他们的翼族侍卫倒地不醒。当初这些乱党就想置胭脂于死地,如今……”凤九欲言又止,越想越担心。
      “胭脂不见了?”这下子,子阑终于沉不住气了。
      “是啊,她与应儿此刻都是下落不明,这四海八荒,要如何寻起呢?”凤九十分苦恼。
      “我有办法找到她。”子阑取下腰间的莹绿玉佩。
      “翼玉。”东华认出了此玉是翼族血脉的信物。一旦靠近,便会发亮。“那正好,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让你找人办妥此事的。墨渊,就让你这弟子去寻翼君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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