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涯侠＞山水犹欢》顾厌

17、第十三章

　　于万人中一眼见你，每一眼都毕生难忘。

　　秦双和白洁拎着大包小包像是潇洒的浪子一去不回头，身后跟着任劳任怨的李西涯，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冰糖葫芦澄明的糖霜在橘黄色灯光下甚是好看，引得‘秦欢’挪不开眼。秦欢心里叹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他无奈的掏出几文钱，拿过一串塞进‘秦欢’手里，将小孩儿举起坐在肩上，方便小孩儿看热闹。

　　火龙火狮的表演叫人看的忍不住拍手叫好，‘秦欢’一双眼不安分的四处看着，拍手导致他坐的左摇右晃，目光忽的凝在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的少侠身上，便有着迫切的向奔过去。‘岳昊’看着心里着急的慌，人潮拥挤，几次都被挤回来。岳昊在他身后，眼神冷了。

　　趁着节目休息的时间，‘岳昊’终于到了‘秦欢’身边，看清抱着师弟的人竟是秦欢时，忍不住有些心虚。他当初看着‘秦欢’长大，小模样早记得清清楚楚的，他二人来此世皆有变化，只是如今看来，是秦欢二人变小了，那他和岳昊的变化恐怕也…………！！！

　　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上他的肩，“你要对他们做什么？”回头一看，眼底藏着怒火，和他如出一辙的面貌，竟是此世的他吗？

　　‘岳昊’温和一笑，动作很是熟练的把‘秦欢’抱进怀里，“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左转右转，四人转到一个巷子里，陈腐醇厚的酒香悠悠的在巷子里徘徊着冲不出去，‘秦欢’光是闻着酒味儿就有些晕乎乎的。‘岳昊’摸了摸师弟醺红的小脸，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们互为表里，属于两个世界，时间流速和世界进程并不一致。也许这个世界已死的人，在我们那里还活着。我们师门分为两支，分别镇守两界，主要是维系两界的联系……师叔没和你说过吗？”

　　‘岳昊’眉眼弯弯笑的狡黠，戏谑的看着秦欢道:“师兄？”

　　秦欢紧紧抿着唇，只沉默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师父全然不曾同他说过。难怪，难怪师父身上有那么多奇事……岳昊听的却有些迷糊，原来欢弟的师门这么厉害？怎么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我同师弟只是心血来潮一时起意，你们大可不必在意。至于师门的事，虽不知为何师叔瞒着你，可到你继承时总会细说的。”看来这边，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啊，师叔对师门重任竟只字不提。‘岳昊’掩下心思，“很晚了，不知道师兄愿不愿收留师弟们？”

　　茶已经凉了，秦欢却不在意，他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他可能要知道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岳昊看着秦欢的侧脸，夜色深深，栏杆外花灯点点缀在河面上好似天上星辰。秦欢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中，岳昊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不管怎样，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一阵夜风吹过，秦欢回了神，“我没事。”他看向‘岳昊’，“他还小，受不得寒。”

　　岳昊深深地看了看睡得正酣的‘秦欢’，心里难受的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回去的一路上安静的都没说话，只是将秦欢的手握得紧紧的。

　　真好啊，另一个世界的欢弟，被人捧在手心宠着，有人护着……

　　今夜星辰今夜风，与君同枕黄粱梦。秦欢六人一夜睡得不算安稳，他们不知道，大漠里又多了一个异世来客，而这个异世来客已经因为一时好奇，醉倒在了酒馆里。

作者有话说

　　完全没有动力，仿佛废掉
我废了，完全废了
五一彩蛋

放下
??????? 月满中天，中秋佳节月圆人团圆，可岳昊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就算是团圆了。什么圆满，什么缺憾，他接手苍穹数十年了，肩上担子重的很，哪来的时间去想着这个东西。眼看着苍穹蒸蒸日上，他的徒儿岳瀚也长大了，如今他终于可以歇一歇，喘口气了。
??????? 早知道岳瀚此去归期未定，他就不这么早放这小子下山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说什么潇洒，这满身落寞都是骗谁呢？
???????? 清晖让林间染上一层冷意，石桌上摆了几碟下酒的菜，几坛酒堆在岳昊脚旁。他坐在这不急着喝酒吃菜，反倒是先又掏出一个小香炉，抽出三支清香点上。“中秋了，没什么能做的，只能照旧为你日日三柱清香。希望……”故意含糊了名姓，岳昊顿了顿，掌下发力拍开封泥。酒香幽幽飘出，他也不顾往常君子作风，手腕一翻将酒洒了半坛在身前空地上。“希望你，下辈子，求仁得仁，一生平安喜乐……”
???????? 人就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人独饮用酒杯怎么喝的痛快，岳昊直接对着酒坛大口大口的灌酒。他酒量不好，这样喝酒不多时他就醉了。他醉眼朦胧，青衫被酒水泅湿成深色，看什么都带着重影。好多年了，他好多年都没这么喝过酒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是了，是和……和谁来着？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 天地间都蒙着层辉光，他看着树好像也在晃，嗯？哪来的红衣少侠？
???????? “……岳师兄，好久不见……”
??????? 岳昊抬头眯着眼细细一看，胸腔里一股郁气冲撞的他肺腑都隐隐作痛，“好久不见……”久别经年，你还是当年模样啊，欢弟……
???????? 林间很安静，只偶有几声鸟鸣响起。他低声笑了起来，“可是我老了，模样也变了些……说来，上次醉酒还是和你一起呢，怎么就记不清了呢。老了老了……”
???????? 秦欢站在岳昊身前七步，不远不近，月光穿过他的身体，地上空无一物。他看着岳昊，踌躇着想要上前，又止步不前。“这许多年过去，岳师兄，放下吧。”
??????? 岳昊颤着手想要拿起酒坛，眼花手滑，一声脆响，一坛竹叶青就碎在了地上。他单手掩面，忍了十多年的心事，一下子忍不住了。他声音低哑，红了眼睛直视着秦欢，“你要我，如何放下？是你居心叵测的接近，是我苍穹作茧自缚的报应，还是，还是你孤凄的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又或者，是你许的再不会兑换的承诺？”
??????? “岳师兄，回忆浅尝辄止就好，别陷太深。”秦欢面色似有不忍，恰此时天上一片轻云遮了月亮，他身形无端虚晃似要溃散。
??????? 岳昊慌忙起身想要抱住他，然而秦欢就好像是一缕青烟，怎么也抱不住。
??????? 多年以后，每段故事，原来结尾都相似
??????? 得失离散，总会又周而复始
???????? “放下吧，岳师兄，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