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
宽广的冰场上，坐在纯黑的三角钢琴前的少女手腕翻转，指尖在琴键中飞扬，她穿着水蓝色的长裙，有着松松的宫廷袖，乌黑的长发盘起，露出洁白而柔美的面孔，亮色的腰带束着板直的腰。
像是阿瓦隆的湖中仙女。
羽生结弦心想。
他就站在冰场边，静静的听着乐符在冰场里流窜，他垂眸，不作声的听完整首曲子，然后恰到好处的送上掌声。
练完曲子的素盏却是被他吓的一跳。
隔老远羽生都能看到素盏瞪的圆圆的眼睛，然后又马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很好听。”羽生想了想称赞道。
“谢谢。”素盏指了指羽生的脚，“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是保护套。”少年站在场边露出一抹笑来，动作熟练的将保护套从冰刀鞋上摘掉，然后踏上冰面——
该怎么形容呢？
他踏上冰面的那一刻不是小美人鱼踏上地面，而是跃入水中，他比在陆地上还要如鱼得水。
然后素盏就看见上了冰面的羽生弯腰拍了拍冰面，起身向她滑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少女指了指身后铺的地毯，“为了方便演奏者，所以特意从那边铺了红毯，不过也不是很明显，但是很方便从那边过来。”
羽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点点头以示了解，然后视线投射在素盏脸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
素盏被他看的心里有点发毛，只是垂眸询问道，“怎么了？”
“很漂亮。”
嘭——
羽生选手打出一记直球。
面对稀少的年龄相仿的非本行内人士的异性朋友，羽生还是怀揣了莫大的善意去结交，于是他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少女的容貌。
其实说白了吧。
颜狗如羽生结弦君。
是素盏的颜粉。
就如同一开始素盏说的那样——
她是羽生选手的颜粉。
四十九院素盏捏了捏尖尖的耳尖，羽生选手的视线就被她的小动作吸引过去了。
诶………素盏酱的耳朵是尖尖的精灵耳耶…………
少年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右手的大拇指指尖却在和食指指尖摩挲。
“呃………………”
“今天是上了妆的。”
素盏如是解释道，因为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于是她询问道，“我刚刚弹的是肖邦的第一叙事曲，羽生你听过吗？”
“听过。”少年点点头，想了想才解释道，“我最近一直在听这个曲子，今天意外听到素盏你弹奏的，觉得也很好听。”
“诶？”少女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最近一直在听？”
“是新赛季的选曲。”羽生漫不经心道，他以视线打量着冰场的整个情况，然后在心里谋划接下来的路线，却没有看到素盏惊愕的眼神。
她如同一只胆小的动物一样惊愕而又小心试探道，“嗯………新赛季的选曲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少年回眸望着她，怔怔的看着，然后突然笑了。
“有什么关系呢？”
他报以善意的微笑来回应素盏的疑惑。
“我们不是朋友吗？”
所以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眼神传达着这样的讯息，真挚而坦然。
“就算是素盏把选曲说出去，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且素盏也不会这么做的。”
“唔………………”
对少年的分析予以回应的是少女一声支吾，她错开了相交的视线而看向洁白如镜的三角钢琴，那上面影影绰绰的映出她现在少有的不知所措的神情。
在长达十多年的人生中，她自很小明白事理，然后长成这样看上去对待任何事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而羽生结弦，是她目前人生中的一个出乎意料。
哎………真发愁。
只是不能让羽生看见。
她凝视着自己的神情如是想到。
哎…素盏的反应真好玩。
用眼角余光扫到钢琴上情景的羽生君默默心想道。
“我来给你伴奏吧。”
素盏突然发声道，她对于自己的表情控制的很好，再回头时已经是一脸的淡然，然后毫不刻意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羽生随她笑的和善，“是肖邦还是贝多芬？”
他的意思是素盏要为他伴奏表演上的悲怆还是新赛季的选曲。
素盏倒是非常认真的想了想，“《叙一》的话是全部吗？”
“不……是部分节选，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把节选的曲子发给你。”
“啊……那就麻烦你了，所以我还是选贝多芬吧。”
少女突然就笑了起来，是那种浅浅的，转眼即逝的，轻柔的如同晴朗天空中漂浮的白云般的笑容，圆圆的眼睛也因此变成了弧形，略微下垂的嘴角也上翘了起来。
因为素盏的笑容很少，所以在那么遥远的将来，羽生都记着素盏的每一次笑容，更令他欢欣愉悦的是这些笑容大都与他有关，让他生出一种“我在她生命中占了很大比重”的感觉。
确实如此。
对于此时的素盏来说，这个时候的羽生结弦是她意外结交的异性好友，是学习上的好前辈。
她还不知道这个少年将贯穿她整个生命。
她这个时候还只是为少年的出乎意料而头疼。
而对于此时的羽生结弦来说，这个时候的四十九院素盏是他两年前的惊鸿一瞥，是个有趣的异性朋友。
他还不知道在将来这个少女将轻而易举的掌控他的心情。
他这个时候还只是为如何辅导少女不着调的数学而头疼。
未来离他们还很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