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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里有鱼逃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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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恭予伸手去拔出那只簪子,笑着搂过桃花姬,俯身在她耳垂处留下淡淡三个字,是檀木的气味。
“有我在。”
怀里的人脸上的胭脂色更浓的,耳垂通红,赤色发烫。小声嘀咕着“讨厌”之词。
这一对像极了街上放荡公子和红尘女子,只是角落里的那个人,不若昨日一般淡定了。
江文也几欲起身走过去,却被她身边那个男人用眼神生生逼退了去,柏恭予拿起酒,手指在杯口缓缓摩擦,送到那似起非起的唇边。
哼,昨日那般淡定,铁定是装的。想着更是得意,支起下巴顺着漫进来的梨花向外看,夜晚的青涩未退,雾气若无,若是此时有一位白衣女子在街上慢慢走过,岂不妙哉?
……等等,白衣女子。
柏恭予将眸子向下流转,瞄到了一双眼睛。
准确来说,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白衣白马,清晨风如此凌冽,男人打了个哆嗦。
仔细定睛,发现那女人盯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眼前的梨花。她不会要跳上来看吧?
柏恭予想着,自然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因为那女人真的跳来了,轻功了得上了枝头,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一跳,花枝一颤,惊动了他怀里的女人,和角落的目光。
“呀——”不出所料的一声娇呼,“这是什么……人呀?!”
手在耳边一撩,将刚刚抖落的碎发挂在耳后。神色充满了敌意,眼睛倒是冷静。
冷静下来的柏恭予眯起眼睛,看见那白衣女子眼下的两颗泪痣,细小而诱人,瞬间了然。
“姚守梨。”这号,只是因为这女人对于梨花的执着程度令人咂舌,定时刚刚自己的动作威胁到这梨花。呵,真是有趣,都来等这江南早春第一梨么,角落里的那一人也是,他悄悄将眸子转向另一个角落。
江文也的脸上惊怒未消却又强装淡定,好似没有认出这人一般。
“不知姚阁下来此,未让出这最好的位子,是在下的过错。”他微微欠身,打横抱起身边错愕的桃花姬,向楼上客房走去。
姚绿冗留下一瞥给远去的柏恭予,又和角落里文也身旁的男子对视一阵,冷笑。
“是末啊,“她伸手轻轻抚着笑的花枝乱颤的梨花,”哼。”声音虽小,却依旧可闻,“果然忠心。”
可是角落里的人好似没听见一般没有反应。
另一边。
此时的桃花姬被带到一间房里,柏恭予将她放下。转身将门闩上。
“说罢,你是谁。”
“小,小女子是桃花啊。”女子的脸上慢慢变得惊慌起来。
“哦,可是没人告诉我一个红尘女子有这样大的度量和广博的人脉,姚教主在眼前,仍然纹丝不乱,可见同她关系不一般啊,是吧,江大人。”
“不错,有胆识。”江文也笑起来,“看来桃花眼不是白生一副嘛。”
她缓缓揭下一层膜,恍然就是刚刚角落里的那名女子,虽说见识过易容术,只是亲自受骗之后,柏恭予还是一身冷汗。
如此之像。
“还想请教江大人——”
“别这么冷漠嘛,‘江大人’太生疏了不是吗,我们好歹可是一张椅子上……”她不说了,只是笑,柏恭予倒是心里一沉,想杀他,不过小菜一碟。
“咳,江理。”
“嗯。”
“找在下何事?”
“想你了。”
“……恕在下——”
“怎恕。”
“……”
“柏公子此次来江南,怕不只是来游玩的吧。”见他不说话,江文也便走向一边的桌凳,把玩起一个小巧的瓷瓶。
“……自然。”柏恭予突然无奈的发现,他多年练就的辞令,好像并不是那如他想象的那般完美而坚不可摧。
特别在这个女人面前。
“你那侍卫真狠,那簪子分明就是冲我来的。”
“你长得好看。”柏故一时语塞,便转换了个话题,“刚刚那女人是桃花吧,没怎样她吧。”
“我倒要问你,抛弃故人的人,要如何再续前缘?”这似是而非的回答,让柏故一愣,不作答。
“合作如何?”
“嗯?”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是以半步多里,那老头子的名义,而是以我,江理的名义。”
柏故昨日连夜叫人查了江理的身份,格外轻松,当时存疑,如今晓得,是江理故意让他知道自己身份的。
“如何合作”他柏恭予玩女人是一方面,但是要是一直带着有一个女人出入各种交易场所,世人怎想无所谓,只是他老爹知道了,能打断了他的腿不说,本来几子之争就够激烈,再落了人话柄。
“自然是以男身,”敛神,“去西域。”
“哦,这自然是没关系,只不过……”他开始坏笑,“烟花画舫是那些商人们爱去的地方,就算说西域,自然也是要北上做生意的,只怕你,应付不来啊。”
说罢,他作思考状的将手指环在唇边,等着身边那个人的恼羞成怒。
“这你不用担心了,”江文也眸子都没抬,一直看着手中的瓷器,“小爷我玩过的女人,不一定比你少。”
柏恭予笑了,放肆地颤动他的睫毛。
“出去,我要换一身行头。”
柏恭予没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还是说……你要替小爷我更衣?”江理慵懒地抬起头,看着某人厚着脸皮点头。
“这就不需要了,”江理敲三下桌子,“有人帮我换。”柏恭予见刚刚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从窗户外走进来,开始怀疑是否窗外是平地,没等他想清楚,就被扔出去一探究竟。
狠,真狠。
稍作整理,江文也将头发放下来,束作男子的发誓。
“那小淘气呢?”
“死了。”
“哦。”似是等着什么,“不问些什么?”
“不敢。”
“呵,姚那女人怎么来了?”
“她的信。”男人递出一四方之物,江理看完之后放在摇曳的烛火上跳动。
终于要变天了,哈,还有什么拦得住我江文也?
“老头子那怎么说。”
“叫您安静些。”
“我不过是干些‘商贾’之事,就让他开始紧张了?”那他以后岂不是要有心脏病?“走吧。”
“是。”
“恭予!等等小爷我!”江文也看着身后之人隐去,追上在街边调戏良家的柏恭予。
“江——”
“咳!”
“江兄。”
“唉!柏兄,才半会不见,怎的运气如此之好,如此容易遇到这女孩子,怪不得今日不见那玉盘,这女子真真羞煞了今晚的月亮,”
说着作势望天,
“看看这星星,如此之明亮,可不是叫人犹疑,这月亮……”江文也眼珠流转,直直盯着眼前这女子,“变成了女子,经不住寂寞下凡了。”
说罢,他笑起来,那女孩子羞极,莲花步子迈开,还不忘将一株梨花砸向江文也。
好嘛,这人。柏恭予气极反笑,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