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一场旧欢喜》芝麻馅大福

16、初吻

　　“张林晟你给我住手！他是秦梓霂！”周平乐赶紧起身扶起秦梓霂，在感觉到秦梓霂也要扬起胳膊的时候周平乐死死的压住他的手臂小声说：“他也是担心我才会这样，我们换一种方式解决，不要打人了。”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秦梓霂恍惚间回到自己最叛逆的那段时光。
　　父母离婚后秦梓霂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无心学习，父亲另组家庭新的妻子不愿意接受他，母亲精神上出现问题没有条件抚养，秦梓霂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就连周平乐，她的心里也只有张林晟。
　　沉迷游戏，打架斗殴成为了秦梓霂新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激烈刺激的生活方式让秦梓霂感觉自己还活着。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秦梓霂要十倍奉还，伤了自己“兄弟”的“敌人”，秦梓霂要他下跪求饶。秦梓霂太狠了，狠到不要命的那一种，许多人都不敢惹他。就这样一个月之后，秦梓霂就混成一个帮派的头头。
　　秦梓霂不上学了周平乐比谁都着急，可她压根找不到秦梓霂。老师们都很无奈，他们也不想见到如此优秀的男孩堕落成这种样子。可是秦梓霂的父亲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退让之意，老师们也没辙。当周平乐主动找班主任请假去网吧找秦梓霂的时候班主任欣然应允。
　　就像卖衣服的店扎堆开一样，网吧也聚集在一起聚集成一条街。那时候未成年人进网吧还管的不严，周平乐一家家的找，从大厅到包间，从楼下到楼上。每次周平乐进一家网吧都会接受各式各样男性目光的洗礼，她的模样太乖巧，穿着校服，还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那些人的目光让她不舒服，但周平乐顾不了那么多。秦梓霂，她只想找到秦梓霂。
　　终于在太阳西下的时候，她找到了。那个少年目光呆滞，脸颊消瘦，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整个人很颓废。要不是喊出他名字时他应答了，不然周平乐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秦梓霂你跟我回去。”
　　秦梓霂继续打他的游戏就好像没有听见周平乐话。其实他此时在周平乐的注视下如坐针毡，因为他最害怕面对的人就是她，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秦梓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啪”的一声秦梓霂摔了键盘，他的小弟们们一哄而起把周平乐围住。周平乐被吓了一大跳，秦梓霂不仅成了小混混还成了大佬？这就意味着秦梓霂重回正途的可能性更小了。周平乐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秦梓霂，这是这段时间我给你抄的各科笔记跟学习重点。”周平乐从书包里拿出三个厚厚的笔记本，刚拿出来就被秦梓霂一挥手打落在地。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周平乐可以感受到秦梓霂身上的戾气，她弱弱的牵住秦梓霂的衣角，“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这里人好多。”
　　秦梓霂迟疑了一会，然后让那些男孩散了。秦梓霂拉住周平乐的手腕带她到一个废弃仓库：“快点说，说完就走。”
　　“马上就要中考了，我们不是说好要考同一所高中吗？你现在回去好好读书还是来得及的。”
　　“怎么了？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起我？”秦梓霂冷笑。
　　“是啊，我看不起你。”周平乐勇敢的对上他的视线，“不只是我，就连你自己不是都看不起自己吗？不然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周平乐被秦梓霂的胳膊困在墙角，按今天的话来说这叫壁咚，但当时的周平乐完全没有感到一丝浪漫，有的只有悲伤和害怕。
　　“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周平乐话说一半就见秦梓霂一拳头锤在墙上，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你疯了吗？”周平乐被吓得赶紧去扒秦梓霂的手，“就算你现在没有了父母，可还是会有人心疼你啊！你知不知道老师跟同学都非常担心你，还有你的爷爷奶奶，你的亲人们有多为你担心你知不知道！”
　　“都是假的。”秦梓霂厌世的情绪一时很难转变，“老师们不想放弃一个可以进重点高中的名额，同学们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观望，我的爷爷奶奶也是迫于社会压力才会接受我。在这个连亲生父亲为了小老婆连儿子都可以放弃的世界，谁真正心疼我？”
　　“我会陪着你。”周平乐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我心疼你。”
　　“呵，我以为你天天顾围着张林晟呢。”
　　“我们已经初三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一起好好读书，再一起上同一所高中。”周平乐很无奈。
　　“我回去又怎样，不回去又怎样。”
　　“秦梓霂。”周平乐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你要我怎么做才行。”
　　“我不知道。”
　　“这样可不可以。”周平乐轻轻踮起脚尖。故事里公主用吻感化了恶龙，恶龙变回了王子。那么秦梓霂呢，一定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善良美好。
　　柔软微凉的唇吻在秦梓霂的嘴角，带着少女的馨香。那一刻他的大脑完全不能思考。就像这一刻秦梓霂的大脑宕机了一样。
　　周平乐在清洁他嘴角的伤口，酒精的刺激让他“嘶”了一声。
　　“活该。”周平乐的手法更轻了，秦梓霂注意到她依然红通通的手腕。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保安干嘛？”秦梓霂与张林晟招来了小区大叔大妈以及保安大爷的亲切问候，再加上眼睛像是被家暴过的周平乐，三人都被“审讯”了一番。周平乐好一顿解释加卖萌才把严苛的保安大爷安抚下来。张林晟开车走人，秦梓霂被周平乐带回家。
　　“你眼睛怎么了？是哭的吗？”秦梓霂的眼神细细描绘周平乐的五官，两人挨得很近，呼吸可闻。
　　周平乐一直是强装淡定的，从保安室出来后她想把这两个男人都赶走，但她还是心软了。秦梓霂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一脸的落寞，脸上还挂了彩，周平乐还没有让他还手。就这样干净斯文的男生谁会想到他曾经有过一段暴力史呢？周平乐上楼的时候秦梓霂没有走，月光把他削瘦的影子拉的很长。
　　“你也上来吧。”秦梓霂闻言就听话的跟了上去，有着蓬松头发的他像一只大型犬。触及到秦梓霂的肌肤时，两人都有点不自在。
　　“不关你的事，你自己拿着冰敷。”周平乐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用塑料袋包着，再在塑料袋外面裹着布。一份给他敷脸，一份给自己敷眼睛。
　　“张林晟很在乎你。”
　　“你这是又想重复之前的话题吗？”周平乐没有给他好脸色。
　　“你知不知道，我们俩曾经打过架。”
　　“什么时候？”周平乐果然不知道。
　　“中考前三天。”秦梓霂放下手中的冰袋走到周平乐面前，“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