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Potter》苏浅浅喵

42、打人柳与飞车（1）

　　“快快快，孩子们，快快快。”

　　国王十字车站的站台上，韦斯莱夫人一个劲地催促着所有人，要不是Harriet和珀西的行李箱上的猫头鹰额外惹人注意，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就跟国王十字车站里任何要错过火车的人没什么区别。

　　事实上，他们只剩下十分钟赶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了，珀西是所有人当中最高的，一溜烟在最前面跑得飞快，韦斯莱先生和Gin跟在后面，紧随着弗雷德，乔治，Rona，和Harriet。胖墩墩的韦斯莱夫人跟在最后，像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气球一般在地上弹跳着。

　　他们原本不需要这么狼狈，韦斯莱夫人一大早就叫醒了他们，催促着他们吃早餐，换衣服，把行李搬到院子里。尽管一上午都忙乱不堪，他们还是设法在预定的时间出发了，韦斯莱先生不知怎么说服了韦斯莱夫人，使得全家人都能坐着他那辆改造过的车前往伦敦。

　　然而，虽然韦斯莱夫人在三天前就不停地念叨着让他们收拾行李，但所有人似乎都在最后一刻才想起来自己遗忘的物品，先是乔治忘记了他的烟火，再是弗雷德忘记了他的扫帚。后来，Gin嘟囔着他忘记了他的日记本，Rona又临时想起来她忘记了她的魔药作业，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四趟以后，他们好不容易在十点四十五分到达了国王十字车站。站台上根本见不到其他巫师，大家都已经穿过隔墙了。

　　珀西第一个来到九号站台与十号站台之间的隔墙，他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就飞快地穿过了隔墙，韦斯莱先生紧随其后，带着Gin趁没人看见也推着行李通过了。弗雷德和乔治刚跑到隔墙附近，乔治突然大喊道，“等等，我的鞋带。”

　　他蹲下身子去绑松开的鞋带，韦斯莱夫人，Rona，还有 Harriet也赶上了他们两个。“亲爱的，我得送Gin上车，他说不定会有些紧张，你们几个赶紧过来，好吗？”韦斯莱夫人没有停下脚步，匆匆地向他们四个扔下这句话，她就看准机会穿过了围墙，一转眼就消失了。

　　“好吧，那我们先走吧。”Harriet回头看了看还在系鞋带的乔治，对Rona 说，她们只剩下三分钟通过站台了。

　　“好主意。”Rona说，“趁现在没人——”

　　她们两个小跑着向围墙冲去，Harriet之前已经这么干过了，所以她一点也不害怕，将推车对准了隔墙，直直地冲了过去——“咣当”一声，Harriet的推车狠狠地撞在隔墙上，车子反弹回来，撞倒了她。她的行李散落了一地，海德薇的笼子从行李顶上滚下来，她不满地在笼子里高声鸣叫着，吸引了不少站台上其他麻瓜的目光。

　　Rona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没能及时刹车，行李车撞在Harriet飞溅的某一个行李箱上，登时歪倒在地上，其中一个行李箱的搭扣被撞开了，校服长袍都滚落了出来。

　　乔治和弗雷德都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扶起两个女孩，一个警卫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他大喝道。

　　“我的妹妹——”乔治讨好地笑着，指了指Rona和Harriet，“笨手笨脚的，多半是被什么东西绊了脚。”

　　“赶紧收拾好行李，不要阻碍别人上火车。”警卫倒是没有起疑心，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弗雷德和乔治都松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怎么了？”弗雷德悄声说，“怎么会翻车了——”

　　“我们没法通过隔墙。”Rona焦急地说，弗雷德用力敲了敲隔墙，然而它就像一堵真正的墙一般纹丝不动，“怎么回事，”弗雷德说，“这从来没发生过——”

　　“弗雷德，我们没时间了。”乔治沉声说，他们四个都抬起头看顶上的大钟，三秒，两秒，一秒，十一点的钟声敲响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离开了，他们四个错过了火车。

　　“怎么办。”Rona呆呆地看着她两个哥哥，”我们错过了火车，妈妈肯定会杀了我们几个。”

　　“要是我们进不去的话，爸妈多半也出不来，所以我觉得我们一时半会应该是安全的。”弗雷德上上下下地抚摸着隔墙，好像要在上面找到一个他的手能穿过去的洞。

　　“但是我们还是必须的赶去霍格沃茨……这下该怎么办？”Harriet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应该给麦格教授写一封信，我不见得她会因为我们错过了火车就开除我们，他们也许能把火车送回来再载我们回去……”Harriet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了羊皮纸和羽毛笔。

　　“等等。”乔治制止了Harriet，“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车子！”

　　“是啊！”弗雷德眼前一亮，“我们可以开着车子飞到霍格沃茨去。想想看，这回是多么酷的开学方式，开车飞进霍格沃茨……”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Rona这次选择站在Harriet这一边，她看上去很焦虑，“你们忘记了之前妈妈发现我们偷偷开走车子的反应了吗？要是她这次发现我们又把车子开走了，她不止会杀了我们，还会把我们挫骨扬灰的。”

　　“而且，我们不是需要魔法才能启动车子吗？”Harriet说，对她暑假收到的那封警告信仍然后怕不止。

　　“这是紧急情况。”乔治一本正经地说，“我记得珀西提到过，《限制法令》里对未成年巫师在紧急状况下使用魔法是有特许的。我们莫名其妙地被关在隔墙外面，被遗弃在麻瓜世界之中，这可是非常紧急的情况。”

　　“可是……”

　　“Rona，难道你想错过Gin的分院仪式吗？”弗雷德板起了脸，“万一他被分到斯莱特林，他一定需要我们所有人的支持，特别是他本来去年就可以去上霍格沃茨，却不得不等到今年才能去。要是他发现我们错过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Rona动摇了，她看看Harriet，又看看自己的哥哥们。Harriet摇了摇头，她仍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她不想韦斯莱兄妹几个因为自己的犹豫就错过Gin的分院仪式，“你决定吧。”Harriet最后对Rona说， 握住了她的手，“我也想看Gin的分院仪式。”

　　弗雷德欢呼一声，乔治直接把他的行李甩到Harriet的行李车顶上，推着行李车跑了。Rona虽然一边大喊着，“我还没答应呢。”可还是推着她的行李车跟着弗雷德走了。Harriet只得无奈地拎起海德薇的笼子，也跟在韦斯莱兄妹的身后。

　　*

　　他们几个跑回了那辆停在路边上的老福特安格里亚车旁边，“快点，快点。”Rona催促道，“趁没人看见我们。”乔治用魔杖点了点后备箱，挨个把大家的行李放进去，Harriet爬进后座，将海德薇的笼子放在她身边，Rona 也坐了进来。弗雷德坐在驾驶位上，魔杖一点，车子就被发动了。

　　Harriet只觉得又紧张又刺激，海德薇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把脑袋埋在翅膀底下一动不动，似乎是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好了，我们准备走吧。”弗雷德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说。

　　“等等，那个老太婆看起来好像要往这边走。”乔治说。

　　“就她那个年纪，哪怕我们在她面前凭空变出一只老鼠来，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弗雷德不耐烦地说，“你要是担心的话，我们就试试这个。”

　　他按了一下仪盘表上的一个银色的按钮，整辆汽车都消失了，包括车里的乘客，Harriet能透过一个乔治形状的珍珠白色的阴影看到前面的伦敦城街道。弗雷德踩了一下油门，汽车摇摇晃晃地向高空浮上去。“先让我们找到铁轨，然后顺着铁轨我们就能找到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弗雷德说，操控着汽车在伦敦城的上空打转，“在那！”Rona指了指一条从城市中穿过的若隐若现的铁轨，喊道。

　　“好样的，Rona。”乔治说，“现在只要跟着……哇哦。”

　　汽车突然发出放屁一般的声音，起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相互指责对方放屁，但是随着车子里的四个人和车子突然一下从空中现形，他们才意识到是汽车出了问题。

　　弗雷德不停地锤击着那个银色按钮，汽车哀鸣着消失在空气中，但是又马上现了形 。“别担心。”弗雷德安慰着Rona和Harriet，“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是啊，比如说抓一百只变色龙绑在车子外面。”乔治说。

　　“又或者找到一个热气球罩在汽车外面，麻瓜只会以为这只气球从某个庆典上逃逸了。”

　　“又或者你们需要飞高一点，我们不能冒险让麻瓜看到我们。”Harriet说，“一辆飞在天上的汽车不是每天都能看见的事情。”

　　“但我们也要看到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哪里，不然我们没法回到学校。”Rona紧张地说。

　　“你们两个就不能统一意见吗——”弗雷德没好气地说，这时他们冲出了低层的棉絮般的云层，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正像一条红蛇一般向前疾驰，“看到了，就在那里。”

　　“就这样跟着霍格沃茨的校车有点太无聊了。”乔治打了一个哈欠，“这至少要开几个小时呢。你说我们拿扫帚出来在车外面打一场小型魁地奇怎么样？

　　Rona和Harriet好说歹说，才劝说弗雷德和乔治打消了这个主意。Harriet一开始的兴奋已经被失效的隐形按钮消磨殆尽了，她和Rona两个人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接下来的旅程。

　　一开始，大家都兴奋地讨论着当大家看到他们四个帅气地开着一辆会飞的汽车降落在霍格沃茨的场地上时，他们会受到怎样英雄般的欢迎，Harriet想象着马尔福脸上可能会出现的嫉妒扭曲的表情，心情好了不少。但过了一会，车子内闷热又潮湿的环境就让四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乔治找到了一些吃的，分发给大家，Harriet一边往嘴里丢着糖，一边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几分钟以后，千篇一律的景色就惹得她昏昏欲睡，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Harriet好似才眯上眼睛睡了几分钟，醒来的时候发现乔治已经不在他的座位上了，再定睛一看，乔治正骑在他的飞天扫帚上，从汽车旁边疾驰而过，连带几个翻滚地消失在天际。“再过半个小时，乔治就该跟弗雷德换班了。”Rona靠在椅背上疲惫地说，“你睡死过去了几个小时呢，你这个幸运的家伙。弗雷德非要练习他的'开车技巧'，结果嘛……”Rona指了指驾驶座背后一块棕色的污渍，“看得出来那是我的早餐吗？”

　　“我居然这样也没醒？”Harriet惊奇地问道。

　　“这个嘛……我严重怀疑乔治悄悄给你下了昏睡咒，但也有可能是那包糖的错。”Rona指了指地上一大包敞开口的太妃奶油糖，“天知道这包糖在车里待了多久，而且弗雷德说他们的一些小发明可能被混进这包糖里了。”

　　“我们离霍格沃茨还有多远。”Harriet打量着外面的微微泛橘的天色，想着Hermes在火车上找不到她们两个该有多么焦急，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

　　“不太远了，按照以往，我们现在应该准备换上校服长袍了。”

　　就在这时，汽车的引擎突然发出一阵听着不详的声响，弗雷德“啧”了一声， “怎么回事？”Harriet惊恐地问道，“汽车没油了吗？”

　　“这车子靠的是魔法驱动，不是麻瓜那种汽油。”弗雷德检查着仪表盘，“它已经发出这样的声音好一会了，我想它也许累了，它从来没有飞过这么远。”

　　过了一会，乔治回来跟弗雷德换班了，但此时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弗雷德似乎没有想出去飞一飞的心情，“也许我们该加快点速度。”弗雷德提议道，“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不觉得车子能撑到霍格沃茨。”

　　弗雷德的话是对的，但是还是太乐观了一些。当他们终于能远远地看见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的时候，这辆车已经左右摇摆，每个部件都在痛苦地□□着。乔治紧张地双手握住方向盘，“弗雷德——”他高声喊道，“我觉得不行了——”

　　一阵吱吖声，再接着噼啪一响，这辆老爷车的引擎彻底熄火了，划过黑暗的湖面飞快地向霍格沃茨城堡冲去。Rona和Harriet吓得尖叫起来，弗雷德大吼道，“踩刹车！踩刹车！”“傻子才不知道踩刹车呢，你是我兄弟，能不能有点默契？刹车明显坏了啊！”乔治不甘示弱地大吼回去。“你们两个能不能专心在不要让我们坠毁这件事情上面！”Rona扯着嗓子盖过了他们两个的声音，弗雷德帮着乔治打死了方向盘，向下快速坠落的汽车险险地与霍格沃茨的某座塔楼擦肩而过，飞越了霍格沃茨城堡，斜斜向场地俯冲，“抓紧了！”乔治大声喊着，“我要用那棵树作为缓冲——”

　　“等等，乔治！我想那棵树是——”

　　弗雷德的话说得太晚了，他话音未落，汽车就已经飞进了那颗巨大的树木里，重重地卡在枝桠与树干之间，危险地前后摇晃着，弗雷德的头猛地撞在挡风玻璃上，Harriet觉得自己好似被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她的头和Rona 的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但是汽车总算停下了。

　　“——打人柳。”弗雷德的后半句话这才说了出来。

　　“什么，这话你不知道早点说吗？”乔治怒吼道，一边换到了倒车档，但是不管他如何踩油门，车子的引擎只发出一点微弱的声响，怎么也不肯动。

　　“我以为作为我的同胞兄弟，你能够心电感应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弗雷德吼了回去，“但是你看，就像我没发心电感应到刹车坏了一样，你也——噢该死的！”

　　打人柳动了，一条准有蟒蛇那么粗的树枝狠狠地抽到了汽车的挡风玻璃上，Harriet和Rona都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己。但是——Harriet绝望地看着一个有海格的体型那么大的树枝疯狂地反复砸着已经凹陷的车顶，而弗雷德和乔治还在一边你来我往地斗嘴一边试图修好汽车，又看看窗外无数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进攻时机的树枝——她觉得四个人能毫发无伤地从这辆车里逃出去的机率几乎为零。

　　打人柳似乎下定了决定要揍扁这辆汽车，Harriet几个人感到树身剧烈地抖动着，迫使着汽车从树干中滑出来，另一节粗大的树枝则狠狠地给车头来了一下，想把汽车推出去。Rona和Harriet试图想把车门打开，但是被打得变形了的车门卡得死死的，Rona伸出魔杖，正想给车门念一个咒语——

　　“搞定了！”乔治大喝一声，车子的引擎发动了，轰鸣着向后退去，然而那棵树却仍然不死心，伸展着躯干试图给他们车子最后几下狠的，Harriet能听见树干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树根都被拉起来了一般。

　　汽车的尾部重重地砸在地上，但轮胎还在飞快地转着，带着他们几个远离了那棵大树。“太好了，总算逃过一劫。”弗雷德笑嘻嘻地说。

　　“好什么——你们看我的魔杖！”Rona惊恐地说着，举着她断成两截的魔杖，在弗雷德和乔治面前挥舞着，“看看你们干了什么好事！车子毁了，魔杖毁了！要是妈妈杀了我，你们两个也要给我陪葬。”

　　然而，就好像Rona描述的情况还不够糟糕似的，汽车突然自己在霍格沃茨场地正中停下，四扇之前Harriet和Rona下了死劲也打不开的门嘭一声打开了。在四声惊呼中，Harriet四个人被自动弹出来的座椅给扔了出去，个个都摔了个狗啃泥。Harriet刚抬起头来，她的几箱行李也被汽车给甩出来了，正砸在她脚边，她转身一看，刚好接住了海德薇被甩出来的笼子，她赶紧打开笼门，海德薇狠狠地啄了她的手指一口，愤怒地扑扇着翅膀消失在城堡的另一端了。

　　“嘿，你打算去哪里？”乔治一边大喊着，一边追逐着自己开走的汽车，然而就在他马上就要追上的时候，汽车突然加速，绝尘而去，留下乔治在原地被尾气呛得咳嗽不止。

　　“往好处看，我们都还活着，是不是？“弗雷德故作轻松地说，“虽然乔治偏偏要选一颗会打人的树做缓冲。”

　　”还活着？还活着？！“Rona不敢置信地反问道，“我们活在同一个时空吗？你看到了我断掉的魔杖了吗？你看到了消失的汽车了吗？而且！”Rona指了指不远处霍格沃茨主体城堡里透出的昏黄的灯光，“学校宴会已经开始了！难道整个“我们必须要开车赶到学校的”的行为的意义不就是为了看Gin的入学典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