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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周山的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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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周山常年寒冷,蛇也已经习惯,但冬眠是蛇的本性,所以想必这阵子她也要贪图温暖。
伽匀坐在池子里,摊开四肢,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她的皮肤——虽然是真身,但实际上,对于他们这种飞禽来说,真身的诱惑远远要比人形的诱惑大。
伽匀问心口的蛇“冶容怎么变成那个样子?”
蛇很安分的回答“那只鲛?他想成为一个男人,举手之劳,我便也帮了。”
原来冶容是一只鲛,怪不得生得如此貌美,伽匀晓得鲛族雌雄都是爱恋时,方才定下的,说起来这也算三界不愿启齿的事情,鲛人大多貌美,真正的宜男宜女,故而三界倒卖鲛人幼童的案件数不胜数,大多数出名的青楼名牌,多也是鲛人出身,但鲛人也有自己的骨气,便也有些誓死不从的,或则不远按照买家的意愿化身为男女,于是各种禁药就研制而成。
想必初见冶容时,他便被灌了禁药,违背自己的愿望成为女子。
啸泊定然是用秘术助他成为一个男人。
但伽匀晓得他实际上也算不得男人,得同雌性胶合了才算,这么一想,他赶紧扶住了蛇头,发现这条醉醺醺的蛇迷茫着眼睛,这条蠢蛇,不会已经委身给冶容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罢?
伽匀心惊胆战的摇着蛇头
“啸泊,你难道就没觉得冶容出现得太巧了么?偏偏是你和大魔头打架的时候出现,你冷静一点,别男人给你酿点小酒,说点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的甜言蜜语,就看上人家,我告诉你,这些手段都是我在凡界用烂了的,你别上当,冶容肯定有问题。”
伽匀于情场,绝对是一个老手,只是四静的出现叫他规矩了,然而情劫这种事,大概是就是告诉你,你多么的过尽千帆皆不是,但遇见千帆上的那尾鱼时,即便你放弃所有,也只能同她两两相隔,不能相守。
像啸泊这种仙人,看上去高高在上,其实最是好骗,高傲了一辈子,不屑于普通凡人间的爱情,久而久之就不晓得情的滋味,一旦有机会体会到别人的关心,便一颗纯粹的心就栽了下去,恨不得将自己都掏给对方。
伽匀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好像越界了。
啸泊栽跟头,他应该抚掌大笑,应该烧高香才对,伽匀想得头疼,见怀里的蛇已经熟睡,便轻轻的将她盘成一团,用仙法呵护着偷偷回了她殿中。
将袖中的蛇放竹席上,殿内的光线昏暗,并不是十分的亮堂,大约是蛇不喜欢光线的缘故,他慢慢的走过去,挑开一丝窗户,果然看见冶容纤瘦的背影,正在殿前踱来踱去,穿的是早上那身衣服。
他大约也是不知道啸泊为何突然失踪,一时间也猜不见啸泊会躲在哪个见不得光的旮旯。
阳光从挑开的这丝细缝传进来,正好照在竹榻上那条遭瘟的蛇的脑袋上,她缩了缩头很不惬意。
伽匀轻轻将这一丝光线关紧实,她方才安分了。
四周静悄悄,随处可见青竹所制的桌椅板凳,到也不是十分的简朴,因这些家具虽然是由着不名贵的竹子制作,却是制作的精美异常,就算是殿前的一颗铃铛,里面也大有玄机。
倘若是一千年前,他定要摇醒扫地,来请教一番,这些东西是如何做的。
但因为那个凡间那个他名义上的妻子的缘故,他一度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也就没有了兴趣。
此时却觉得,这屋子倒是很眼熟。
大约是眼花了,他揉了一下眼睛,将将要穿墙而过,突然又想到,倘若冶容真的心怀不轨,此时进来趁机杀了扫地如何办?
倘若真的如此,不周山就要岌岌可危,伽匀并不糊涂,这种关键的时候,他还是守着的好。
守到半夜,他发困的打了个呵欠,突然听见床榻上的蛇喊渴,他便起身去给她倒水,试了试水温,递给蛇的嘴边。
但那蛇嗅了嗅,抬头目光发呆的看着他。
伽匀困意稍稍消散了一点,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蛇是如何喝水,凤凰都是轻轻啄一嘬”
那蛇又碰碰水杯。
伽匀低头一看,他倒的水太少了,原本是觉得蛇喝不了多少,所以也就只到了杯底一点点,没想到被子深了,这条懒蛇,她舍不得被子里的温暖,害怕伸出脖子后冷风会灌进被子里,所以不愿意伸头出来。
伽匀不耐烦的倒了一点在手掌心,递给啸泊。
啸泊将下巴搁在他手心的清水里,舒服的吐出信子耷拉在一边,像一条软软的红绸子。
伽匀鄙夷道“原来你们蛇都是喝水都是用头滚的啊,丑死了。”
蛇缩了回去,尾巴立马就缩进了被子,在床铺上打滚,被子隆起一个个鼓包。
伽匀吓了一条,迟疑的用手一摸,她一贯冰冷的身上竟然滚烫得厉害。
难道神醉酒竟然如此不同?有这样的后遗症?
伽匀捏了个决,想要助她凉一凉,但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法术已经消失了。
这个当口,啸泊已经是红滚滚的一条,仿若被烧红的铁棍。
伽匀赶紧捞跑一把蒲扇,赶紧朝她身上扇着。
扇了一会儿,啸泊渐渐的恢复了常态,伽匀又用帕子蘸了水,一点点擦在她身子上,突然听见殿外一声响动,清越的声音穿门而来“大当家可在殿中,好歹说一声,好叫我放心啊。”
与此同时,竟然有一丝神识随之穿透殿门,眼看就要打在伽匀身上,伽匀突然心头听见一声别动
后颈子一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竟然被抓进了被窝。
那道神识探在啸泊身上,又悠哉哉的回去了。
随之听得那道清越的声音
“原来你真的在殿中,怎会睡得如此厉害?难道是杏花淸?”
又带着些轻松且愉悦的声音道“大当家,原来你酒量这样浅,你今晚便好好睡吧,冶容先告退了。”
等他人走远了。
伽匀从被子里暴跳起来,蛇已经化作人形,端端正正的裹着被子,看着他气得跳脚
“混蛋,你竟然骗我!啸泊,你这个混蛋!”
啸泊裹紧了被子“我如何骗你了?”
“你明明没有醉!”
“我何时说我醉酒了?”
“……”伽匀一时语塞,气得凤凰毛根根倒竖,着急道“你恬不知耻!”
“这话说的,其实我确实醉了,在池子里时醉了一阵。”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然而这是真的,你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伽匀看着她言辞凿凿,心下稍稍软了一点
“那你什么时候醒的。”
“离开池子的时!”啸泊很严肃的回忆道。
“……”伽匀,你特么醒了为什么不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