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陈年旧史

11、第二章 千磨万击还坚劲 4

　　晚饭时间，萧远在一班门口徘徊，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刚要走，正好看到江觉非走过来。

　　江觉非平静地说：“连长，您有事么？”

　　“你回来了。”萧远不知从何说起。

　　“您有事进来吧！”江觉非说着，走进去，拎出马扎坐着看书，把萧远晾在门口。萧远隔着一张床问：“你看什么书呢？”

　　“《诗经》”

　　“你没看过？”萧远有点不相信。

　　“从小就背熟了，我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读诗，读完了心情就好了。”

　　“江觉非啊……”

　　“连长您有事说事，别这么腻味成么。”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为今天的态度和说的那些话道歉，对不起，江觉非。”

　　江觉非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远，这个号称“白面煞星””天老大我老二的连长，竟然在给她道歉，看着她认真的脸，“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连长，您的这个表情还真是有意思，不成，我得拿相机拍下来，连座你保持这个情绪啊！”

　　萧远也笑了：“你越生气的时候对人就越客气，气我的时候就一口一个您您的，开心的时候就你你的。”

　　“你还真是观察入微。”

　　“当然，我是电子侦察兵，你原谅我了？”

　　“别，连座，您是我上司，别搞得好像我是您主子似的！”江觉非一副小太监的谄媚样子。
　　萧远走过来，语重心长的说：“我性子比较急，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经过大脑，你听过了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连长，咱们不说这个行么，我听了害怕。”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别老您您的成么，我听了也害怕。”萧远学江觉非的口气。

　　江觉非不正经的敬礼：“遵命！连长你也看过《诗经》吧？”

　　“是，我妈是中文系的老师，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从小也是诗书礼易、四书五经培养起来的！”萧远竟然有点得意的样子。

　　“那你喜欢那首？”

　　萧远说：“《秦风无衣》！”岂料刚说出一个字，江觉非也脱口而出。

　　萧远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喜欢这一首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萧远接着说：“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我觉得这比那个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好得多。”

　　“英雄所见略同。”

　　萧远笑了，江觉非在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春天盛开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