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00/城市的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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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东京都池袋。
“啊哦真是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吧？”
真是多得不行的人啊。藤丸立香一边在心底感叹一边快速奔跑着穿过人群，不断有人注意到那头炫丽的橘红色长发而忍不住回头看那个身影，其中多为女孩子这一点倒是有些微妙。
“没有啦，我们也才是刚刚到。”
女孩最终停在了两位青年面前，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展露了一个太阳般灿烂的笑容。
“既然觉得池袋的连环杀人案件最令人在意，那就从这里查起好了。”
今早三人讨论今天的行程时，立香这么说。
“那晚上在池袋，嗯，□□60下面汇合吧，立香你能找得到吗？”
“有地图的话，没有问题！晚上见喽。”
现在，过去，未来，或许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吧。
走在二十几年前的东京池袋，藤丸立香的心中如是想着。
商业街是一样的繁华，街头说笑的人群脸上的笑容与未来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人们的发型服饰有种老日剧的感觉，年轻人的打扮穿着再怎么时髦在咕哒子看来也很老土，不过说到日剧——
“《东京爱情故事》好像是今年播出的吧，是的吧是的吧，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呢！好想找个电视看看珍贵的首次放松哦！”
“哦，那个啊，倒是在女生之间蛮流行的，听说她们周一晚上都一定会准时守在电视机前面呢。现在是播到第六集还是第七集了？”
“那是当然的喽，《东京爱情故事》在未来可是被誉为日剧的教父级神作哦，要不要听我剧透——就是透露后面的剧情啦？”
金发的青年在一旁一直微笑着听着少年少女的对话，感受着即便三人具有时间上的巨大断层，同龄人还是能迅速找到话题。
的确是件很棒的事。
（如果能一直这样轻松就好了。）
青年在心中悄悄想着。
关于埋伏。
如字面意思，就是在其他从者一定会来的地方守株待兔。
少女和青年们计划概括起来很简单，就是在住宅区集中和旅馆较多的地方监视异常动向，但其中变数不免太多。
比如怎样避开路人的视线。
比如如果被其他的使役者发现，陷入混战的话该如何。
比如就算找到了刺客，怎样抓住拥有“气息遮断”技能的她。
东京都池袋地区，有不断杀人的“午夜玛丽”，其真实身份是刺客。
只是，只是——
结合正在发生的圣杯战争，所有御主不难推断出这位“玛丽小姐”就是刺客吧。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一骑采取了这样的设伏战术呢？
因为刺客的气息掩藏使她实在难以被发现？因为像她现在支援的两人之前一样，有着更为明确的目标？或是不愿把宝押在埋伏刺客这样，很有可能打水漂的事情上？
还是……算了，按照计划走不要多想好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难以形容的不安笼罩在藤丸立香的心头。
她的预感往往准得可怕。
但是首先——
“啊，就是这个。”
计划最重要的第一步。
“这家的拉面特别好吃哦。”
——先吃晚饭。
东京湾上对决前一天，池袋阳光60大厦附近，某家比较大的拉面馆。
在餐厅角落，有一桌非常吸引人的客人。
金发的外国青年看上去稍为年长一些，其他两人看上去都不满二十岁，英俊而有活力的年轻人们。
金发的青年有一双碧绿的眼睛，气质温文尔雅，大多时候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偶尔笑起来的时候会让看到的女性控制不住的移不开视线。
坐在旁边的青年应该是当地人，气质上可能要差些，但是也有着很帅气的脸庞。
仔细看会发现其中金发青年对面橘红色头发的那位，其实是个俏丽的少女，但是不知为何周身却散发着英俊男性的气质，比起对男性更有一种吸引身为同性的女孩们的感觉。
“下午我去看过了。连我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了魔术师的半吊子都能轻易翻墙在里面转转，和你们说的‘神殿’般的工房严重不符。周围那些让普通人移开注意力的简单魔术大概是教会的动作吧。总而言之玲珑馆大概已经被不明的一组击破了，当主应该被杀了。”
至于调戏小静谧到一半睡着了什么的就不说了，会被骂到第二天早上的——不过她的确也没有出什么事嘛？她醒来的时候那孩子也真的只是安安静静的让她靠着。
经此而已。
“我们这边大概也有些眉目，但是根据我的情报七骑应该全部健在，圣杯战争的胶着状态并没有被打破。”金发的青年皱着眉头。
“会不会是御主被杀、使役者被夺走的情况呢？这在圣杯战争中很常见呢。”咕哒子提醒。
“使役者还可以被夺走吗？！”巽吃惊地问道。
“破坏契约、夺取令咒就有可能，但是如果使役者数量依旧为七而只是御主减少的话就不会吧，能负担起两骑魔力的御主按常理是不存在的。”
“我觉得不是不可能。有我这种玩意儿存在就充分说明了‘常理’是靠不住的。”咕哒子耸耸肩，“但是这么想就更觉得前途无亮了呢。”
“把痛击rider当作日课的人还有这种觉悟吗？”巽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拥有破坏契约的手段，且魔力超出常规的敌方御主——三人暂时都没有把这个猜测当真。
“她和那些不可爱的猫咪也能愉快的相处呢。”
今日正午时分，杉并区沙条家，庭院深处。
眼神纯净明亮的美丽少女，这样总结了caster的报告。
“刺客好像也非常喜欢她的样子，现在正在和她聊天呢。”
魔术师没有少女这样轻飘飘地概括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实感到任何惊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俯首听命。
名为沙条爱歌的少女近乎透明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用可爱的表情和优美的声音，吐出字句。
“我想想哦……嗯……”
“Mister，你认真讲，你真的会用筷子吗？”
“我先说明，我可没有教过哦。”
面对着没见过的食物、看似和这份食物没有任何关系的两根细木条、一脸认真的少女和御主，我们勇敢的berserker……老老实实地选择了放弃挣扎：
“不会。”
老实说在他的时代，面条还没有成为英国人的日常食品，圣杯赋予的知识也没有详细到这种方面，甚至说如果巽和立香告诉他拉面是长在树上的果实，直接摘下来就可以放到锅里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然而使用筷子这件事，对于亚洲国家的人来说做起来容易，详细形容起来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是这么拿，这么把食物挑起来——小心啦汤要洒出来了。”
“你认真看我和立香拿筷子的姿势，诶，有点感觉了……还是不对啦！”
咕哒子看着我方berserker一脸的认真，心里默默地在他脸上配上了一个“QUQ”的表情——这样想想感觉好可爱，她忍不住笑起来了。
“立香？”
诶呀呀呀暴露了，“真是的，我来教你啦。”
还没等青年反应过来，少女已经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握住青年的手，将关节移动到正确的位置上。
“这样不就对了吗？”少女笑着问道。
杰基尔握着筷子的手略微僵硬了一会儿。
脸微微红了的事实，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关于技能“无力之躯”。
精神与□□出于理智的主人格时能力值一落千丈，很难以从者的身份被探知。
放在grand order这样的特殊情况下，或许没什么用处，但若是处于一场正常的圣杯战争里——
“简直是神技能好吗？”在藤丸立香看来是这样。
与“灵体化”不同，性质上有些类似“气息遮断”。
英灵的灵体化，虽然能完全隐藏住英灵特有的气息，但同时会让英灵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物理或魔术上的影响，且不能抵消其他从者造成的伤害。换言之战斗时忽然灵体化来躲避敌方从者无死角的大范围攻击、或是躲不开的必杀技是行不通的，灵体化的你无法给敌人造成伤害，但是敌方给你的伤害你得照吃不误。
“气息遮断”则是assassin职阶专属，级别很高时可以屏蔽气息到大摇大摆的在敌人面前经过也不会被发现的程度，但是发动攻击时会强制降级或是解除。
“无力之躯”与高级别的“气息遮断”类似但不同，虽然同样是几乎完全隐藏自身的从者气息，也能对外界进行物理上对外界的干涉。但是就算掩藏了气息，刺客依旧是刺客，是从者这一点不会变，依旧具有从者的特性；而处于主人格下的杰基尔如前言，能力值大幅下降，换言之几乎可以当作人类看待。——特别利于帮助某些个能手撕从者的御主搞事情。
于是咕哒子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虽然现在仅仅是想法。
东京都池袋北口，某座大厦顶楼。
可以看到大面积连成片的住宅区，拿起望远镜的话也可以观测到一些死角的情况。
大厦顶上的有三道人影。
“说实话，感觉东京和二十年后比起来，真的没有很大变化诶。”
正在说话的是三人中唯一的女性，有着叫人一眼难忘的明亮的金色眼睛和仿佛在夜风中燃烧的橘红色长发。
“人终究是‘不会变’的。即使在哪个年代，也不会有太大区别的。”
看着夜空下的城市的，面容英俊的金发青年回答道。
一旁驾着望远镜的黑发青年随口问，“十九世纪的伦敦也会这么热闹的吗？”
“很相似吧，也有很多喜欢夜生活的人群，只是娱乐没有现在这么多，城市也不会这么繁华吧。”
“其实Mister我很好奇哦，斯蒂文森的小说里面，提到过的厄特森律师和兰宁医生，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吗？”
“是啊，的确是我的朋友。”青年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对不起……我问了过分的问题吧……”
“没有啦，”杰基尔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真的没有。”
他温柔地微笑着，语气却像是叹息。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日/本的立香其实从未来过首都东京。但是这城市的夜景和她记忆中看到过的别无二致。
往美好的方面讲，住宅区温暖的灯火，商业区繁华的景象，疲惫一天的归家的人都没什么区别的。
往不怎么好的方面讲，被叮嘱无论什么时候都绝不能去的昏暗小巷、有着令人困扰的醉鬼的成年人的酒吧、城市的暗处发生着的可怖犯罪，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二十一世纪初日本的几个城市也好，她年幼时去到过、现在还有印象的欧洲城市也好，现在的二十世纪末的东京也好，就像杰基尔说的那样：“人终究是‘不会变’的。”
人们也歌颂生命，人们也屈从邪恶。
“会觉得迷茫吗？”
立香忽然问道，拖得长长的音调，不知道是在问三人中的谁。
“嗯？”
“没什么啦，就是一瞬间忽然觉得没有干劲了……说出来很丢人吧，偶尔我会这么觉得。”
能感觉到两位青年都盯着自己的脸，咕哒子装作没发现，抬起头看着夜空。满天繁星，这大概是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最可见的不同之一吧，在她的世界只有远郊才能看见如此多的星星“我，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吗？”
“以前进行grand order的时候我就老在想，我做的事情是对的吗？”
“是正义的吧。”
“是啊。但是……就是那种明明在不断得到不断救人，但是最后反倒觉得自己丢掉了太多东西，那种感觉。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的，做的到底是正义还是伪善什么的……”
“搞不懂……”
“哈哈，那巽和Mister就当成是女生那种乱七八糟的多愁善感好了啦。继续侦查敌情……”
“立香这么说，是因为失去了很重要的或物吧。”
“……”
一语中的呢，杰奇。
“是啊，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要拯救人理啊世界啊什么的是我，但最后为了我的正义付出代价的总是别人。”
在战斗中为了自己的命令，不断重复着死亡——虽然只是形同虚设的死亡的的英灵们。
差一点就永远消失在了冠位时间神殿的玛修。
罗曼医生。
“这样的话感觉自己很卑劣啊。就好像喊着口号叫别人从容地赴死，自己却躲在安全的角落里一样。这样的我……”
就在那一瞬间，有什么疑惑，在亨利•杰基尔的心中解开了。
面前的少女，是想要证明自己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
——拯救他人。
知道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低落的女孩。啊，或许某种意义上，这也是连青年自己为之困惑的事情吧。
如果那天晚上面前的女孩没有突然出现的话，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是怎样的？——青年不敢思考这个问题，却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痛恨着无法守护想要守护之物的自己的少女。
痛恨着释放了恶魔却无力将其控制的自己的青年。
如此的二人，是那般相似着。
“但是立香救了我们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哦。”巽忽然说道。
“嗯，为此我感到很荣幸呢。”女孩终于又笑了出来，轻轻地回答。
抬头望向天空，漫天繁星、这一点大约是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最大的不同吧，在咕哒子生活的时间，大约只有在远离城市的山林或是沙漠中能见到吧。在七个特异点也是，睡不着的夜里她往往也会走出住处，仰望星空，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可以熔化作一点微光沉溺于其中。
就连被魔雾笼罩的雾都伦敦，在她和自家学妹和自家崽儿解决了狂化了的特斯拉教授后，也曾短暂地显现过美丽的星空。
这么想想的话，这个1991年的东京倒是挺有特异点的感觉的。
但是——
“我之前参与到的‘圣杯战争’，都是有着明确的，被标明为恶的一支队伍的。但是这一次不同哦。”咕哒子忽然开口说道。“敌人有六组，愿望也有六个，你并不知道你的敌人是不是能算作‘恶’的一方。”
“其实圣杯战争本质并不是错误的，但是‘能够实现任何一个愿望’这个幌子，可以诱发出无限的‘恶’，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导致东京毁灭的‘恶’的因素，也不应该放着不管吧。”
来野接过她的话，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
“这是我的城市，我想拯救东京。”
正是因为你如此坚定的信念，追随之人不再迷惘。
藤丸立香的心中茅塞顿开。
如果痛恨自己仿佛利用他人完就丢弃的行为的话——
那这一次就不再以御主的身份躲在后方出谋划策，而是如同从者一般在前线拼杀就好了。
实际上她已经在行动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如何忘记了呢？
心中的正义，还未死亡。
“那就一起拼上性命守护这所城市吧。”
少女的声线懒洋洋的，悠然中却带有一种巨大的感染力。她的眼睛俯瞰着城市，眼中一片澄澈的金色。“巽说的很对，决定了就不要后悔了，”咕哒子耸耸肩。
心中像是乌云散开那种感觉。
的确，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守护东京，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坦然迎接命运，无论这故事结局是悲是喜——
是伤痕累累的的现实还是梦一般的奇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7:00/城市的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