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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佛魔一线间 ...

  •   林舒静静躺在一处卧房内,龙澈仍是昏迷不醒,所幸还在她身边。

      知州府离肖直家不是很远,徐公子带来的仆从将她们搬上马车从侧门回到府中,又将她们轻轻搬入屋内,关好门离去。

      林舒全程双眼紧闭,不停歇地运功化解药力,终是稍微能动了些。她也不知那徐公子何时会来,只觉时间紧迫,拼命挪动僵硬无比的肢体,情急下竟将嘴唇咬破个大口子,这出乎意料的疼痛却让她更清醒了些。

      她挣扎着翻下床,跌跌撞撞爬到床边小几上一把便握住正燃烧的蜡烛,烛火及滚烫的蜡油让她对身体的掌控又回复几分。趁着这股子力气,她扑过去将旁边剑架上横放的宝剑打翻在地,爬过去艰难地将剑抽出,对着自己左臂毫不吝惜就是一划。

      宝剑掉落发出的声音很大,却不知为何没有人来。由于身体不受控制,几个简单的动作已足以让林舒大汗淋漓。剧痛如愿将身体唤醒,她喘着粗气慢慢攀上凳子坐下缓会儿,见茶壶里还有凉茶,一谷脑全泼在脸上。

      不知坐了多久,忽听远处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已恢复的差不多,迅速站起身躲到门后。门被打开,蹑手蹑脚进来的正是徐公子。

      今日是他知州老爹的庆生家宴,家中几房亲人全在,他更不能不参加。可掳来的美人儿实在漂亮,宴席未开时他已心痒难耐,席中终是忍不住借口如厕出来,想过来瞧瞧顺便轻薄几下解解馋。

      屋中漆黑一片,点好的灯烛不知为何熄灭了。他适应了会儿光线,借着月色稍微看清屋中情形,顿时大惊,奔到床边一看,确实只有姑娘躺着,少年不见了!

      于他来说作点坏事儿没什么了不起,他财大势大轻易便能掩盖。可若跑了苦主,让人捉住把柄必对他老爹精心打造的官声有碍,到时定然责罚他,得赶紧趁着无人发现遣人悄悄抓回来,然而刚转身就见平时做装饰用的长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冰冷寒光映面,他瞬间便明白自己怕是招惹了个江湖人回来,不由双股颤抖暗暗叫糟,退无可退撞到身后几案:“你!你怎么……我明明用了三倍的蒙汗药……”

      只能说这家伙也被肖直坑惨了,试想肖直一介小商人,满眼只有银子,与林舒她们多年不见,又不好打听江湖事,哪里知道林舒武功高到何种程度?区区蒙汗药,又不是悲风清酥或十香软筋散,莫说三倍,五倍也能让她化解了。

      黑暗中徐公子看不清林舒表情,却能感受到她散发出的滔天怒焰,只听她恨道:“我把你个龌龊腌臜货!竟敢打我娘子主意!不除了你我誓不为人!”说罢举剑便要刺下!

      “不!我是当朝宰相的外甥!你不能杀我!”徐公子声音吓变了调。

      闻言林舒微怔,旋即大悟,怨不得这色胚嚣张无度,原来背景如此深厚。

      徐公子见她停下,以为她被自己吓住,心思又动,急急劝道:“你不能杀我,我乃家中独子,若我死了我爹与舅舅必不放过你!好汉武功高强,何必与权势富贵过不去,妻子如衣服,你只要将美人让给我,我保证你……”

      人作死拦不住,他若不说这话,可能还能多活两息,此言一出彻底踩了雷。话音未落便觉胸口一凉,他不可置信低头看向穿胸而过的长剑,又抬头看向林舒。

      林舒慢慢抬头,眼中尽是黑暗和憎恶,只听她冷酷地缓缓道来:“你说的没错,我要谢你提醒。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到了下边,记得要和家人道歉。”

      无视徐公子恐慌的眼神,林舒猛然抽剑,血柱溅射,喷了她一脸一身,显的她更加狰狞。她不再看还未死透痛苦挣扎的徐公子,手提三尺青锋,撩起袍袖狂暴地出了房间。

      原来外面还有许多人想要伤害澈儿!不过没关系,她只要把他们通通杀光便好!

      ……

      许久之后,龙澈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头疼欲裂,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甩甩头,停摆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转动。

      “阿舒!”忆起种种前事,她惊出冷汗,弹起身四下寻找。没找到林舒,却见到地上横流的鲜血和死不瞑目的徐公子。杀死徐公子的人十分凶残,一剑捅穿他的肺,让他在临死前好好体会了把死亡接近的恐惧和逐渐窒息的痛苦。这人除了林舒,龙澈几乎不做他想。安抚下狂跳的心脏,龙澈小心绕过已然僵硬的徐公子出去寻找林舒。

      知州府很大,她是第一次来,可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她师姐,因为沿途净是尸体,大多指向正厅,她只需跟着尸体走即可。这些人都是下人、侍女、护院,均为一剑封喉,应该没受多少痛苦。

      此时已近深夜,正厅处仍灯火通明,诡异的是全府半点声音也无,寂静的令人发指。

      龙澈感觉极糟,哪怕林舒坠崖那次都没如此糟糕过,手心紧张的全是汗。待走近了,她的预感成真,经过战场洗礼的人也止不住想呕。

      眼前原本喜庆的大厅四敞大开,已化为屠宰场。三桌宴席泼满鲜血,窗纸、雪白的墙壁、屏风书画也都溅上沥沥鲜血,地面更是血流成河,两三颗脑袋搅着些残肢内脏静静躺在血泊中。

      将近二十具尸体以各种姿势趴伏各处,大多死不瞑目,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大的八十多岁,最小的看起来还未过满月。从人们恐慌的表情能看出他们当时的害怕不解,剧烈挣扎的姿势出卖了他们的不甘。可又能如何?当死神带着势在必得的杀意突然降临,一切反抗与逃离都是徒劳,这是场单方面残酷无情的虐杀。

      林舒提剑的背影就站在这鲜活的杀生图正中。

      “阿舒……”龙澈心惊胆战叫她一声,林舒没反应。

      “阿舒!”她又叫了声,林舒还是没动。

      她担心坏了也吓坏了,上去小心拉住林舒的手让她面朝自己,带着哭腔喊道:“你怎的了?!你别吓我!”

      林舒前襟被血浸透,已经凝固板结。她体温很高,手上脸上满是结痂的褐色血块,摸起来滑腻腻的难受。一双赤红眸子直勾勾盯着龙澈,似是认出她来,咧出个阴森的笑,脸上血块扑簌簌掉下些来,语气狂热,声音宛若凄厉的哭嚎:“澈儿你看着没?他们都是坏人,想害咱们!谁想害你我就杀谁!我把他们全杀光了!!!”

      龙澈已分不清是林舒在抖还是自己在抖,心痛震惊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两人僵在当地。
      忽然三更的梆声敲响,龙澈一激灵,到四更街上就会有人上工了。她拉起林舒便向外跑:“我们快走!”

      林舒被她拽的踉跄两步,却是呆呆的不晓得动。龙澈急得不行,用力晃了她几下道:“阿舒你振作点!马上有人来了!我们快走!”林舒这才缓过些神,手中长剑滑落,任由龙澈拽出去。

      跑了几步,龙澈觉着不妥只得又停下,林舒外观和恶鬼似得,生怕她出去运气不好撞见走夜路的人,只好又拉她到就近莲池把明显的血迹洗去,找了件沾血不多,不太能看出来的深色衣裳让她套上,这才拖着她飞檐走壁而去,钻窗户进到她们租住的客店。

      一回去,龙澈便开始打包行李,此时已经四更天,楼下渐有人声,龙澈赶忙下去退了房,趁着人少灯也没掌全离开客店。途中又去同街刚开门的车马行高价买下一辆马车,趁天色未亮城门刚开时,混在等候出城的人群中冲出黄州城……

      今日黄州通判很是不高兴,盖因点卯已过一个时辰,知州仍未露面。办公文的、来问案的人越来越多,没奈何他只得派衙役去请。衙役来到知州府上,恭敬敲门没人应,再敲依旧无人应。他也急得不行,咬牙放胆踢了两脚还是静悄悄。他终于觉出不对来,又等了几息,疑惑地从门缝往内瞧去……这一看不要紧……

      “妈呀!”他惨叫着从台阶滚到街上,连滚带爬涕泪齐流边哭叫着:“杀人啦!杀人啦!”边往府衙跑。黄州大街小巷登时炸开了锅……

      “你听说了吗?知州被人杀了!”

      “岂止!一家死光光啊!我表姑的四哥的五表叔的、的、就是个亲戚在衙门当差。那个惨啊!连小孩子都没放过,全家上下四十一口死的干干净净。”

      “死这么多人当时就没人发现?”

      “不清楚,也不知得罪了谁。听说是武林高手干的。”

      “他不得罪人才怪,这回可好,得罪了得罪不起的,祸及家小。高手?我看魔道还差不离……”

      黄州出了大案!知州一家一夜间惨遭灭门!肖直府里的仆役害怕,都早早跑回家去。护卫身价大涨,他一时也雇不到。怎么办?怎么办?肖直悔不当初,只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六神无主,若早知是个魔头!他绝不去招惹林舒!要不要去揭发?可知州那么大的官,结果一家人死的悄无声息,官府能保护的了他吗?他不想死,不想死啊!这一纠结便纠结到夜里,忽然房门被人一掌拍开,门口那眉眼间都是冷厉的白衣女子不是龙澈是谁?他的尖叫刚提到嗓子眼,便眼前一花,丹田剧痛,再动不了,被龙澈拎着越过城墙,同样悄无声息地从黄州城消失。

      且说龙澈带林舒出城,在城内林舒一直很安静,出了城便晕过去开始发高烧。龙澈只得带她往山里去,找个地方将她安置好,将血衣烧掉。吃过备用药,中途林舒醒过来一回,抓着龙澈说了句:“肖直,带他一起走。”又昏过去。

      龙澈方把罪魁祸首想起来,可是黄州城内因着知州被杀加强警戒,她又不能白天闯进去掳人,只好强压心焦等到晚上才入城。她恨肖直忘恩负义,出手就废了他那点武功根基,带他来到落脚的地方,也再未停留,连夜上路而去。

      身体上的异变吃过几次药就停止,林舒的发烧很快好了。精神上的异变却越来越严重,林舒就像对什么上瘾又得不到一样,坐立不安甚是焦躁,变得十分易怒,听不进人劝。

      龙澈找不出林舒病根,只有她们两人时龙澈安抚她都很是费劲,怕她再与人冲突胡乱杀人,只得挑荒郊野岭的小道走。林舒这病黄药师尚且治不好,如今来个总爆发,龙澈忧心如焚,没过两天漂亮的脸蛋上就挂上两个大黑眼圈儿。后来偶然发现菩提心法对稳定林舒情绪有些作用,由此龙澈推测心病需得心药医。而佛道之法俱可普度众生、安抚心灵,便打定主意尽快赶回终南山,去找丘道长问症。

      肖直被龙澈捆成团儿扔在马车后装杂物的箱子里,怕他刺激林舒,只有在林舒睡着时候才会拎出来喂点东西、处理个人卫生。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行走数日,到达时肖直已经浑身污秽,翻着白眼儿只剩半口气。

      林舒如今受不得半点刺激,龙澈受命直接提了肖直上门。她不会委婉,满腔愤怒下更不想委婉,直言不讳将肖直陷害她们的事说明白,并转达了林舒意思——肖直眼界狭隘、见利忘义,将来必成大祸。林舒给肖直的东西已由她龙澈代为收回,本县云来客店乃是林舒出资兴建,但后来发展起来的产业俱是肖掌柜努力所得,因此只收回本县云来客店所有权,其余尽皆任肖掌柜带走,她们古墓派不取分毫。请他们交回令牌,从此山高水长江湖不见!

      肖直害人还是害恩人的事,给了肖掌柜致命打击。他为人诚实,行事良善,一生都在为给肖家正名而努力,他的不肖子却将他所有努力全部抹煞。老头儿气到打颤,放声大哭,随手抓了算盘就砸在肖直头上,砸得他头破血流。

      带着无尽羞愧,肖家举家连夜收拾好家当,又安抚好店里帮工,寻来可靠的新掌柜。知道林舒不愿见他,肖掌柜来到林舒门前磕个头,黯然离开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县城。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肖家自此走出林舒生命,她也不再牵挂。

      当务之急的求医并不顺利。数日前,杨过上街采买,遇到两个生面孔。这二人明明身负上乘武功,却伪装普通人,行走间三步一顾,很是可疑。他心中微动,隐在二人身后跟他们上了终南山,发现这二人竟是出生在蒙古国的汉人,与赵志敬秘密接头,给他一瓶毒药。

      二人言道此药只要让人连服三次就可将内力化为乌有。大汗已对南宋武林人士严重阻碍一统大计的情况忍无可忍,要拿全真教开刀。三日后法王带人攻上终南山,只要全真七子再不能主事,他们教内无人,到时将由大汗亲自敕封赵志敬为掌教。

      因着杨过的事儿,赵志敬这些年在全真教很是难过,威望跌至谷底,武艺也得不到真传。如今再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他这辈子就完了,忙不迭答应下来。

      杨过也不绕圈子,直接去找了丘处机。丘道长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全真弟子已堕落到如斯地步,竟为了个掌教置民族大义于不顾。

      杨过道:“师父您不信,我也理会的,毕竟不是小事,别的我不多说,咱们眼见为实。”
      丘处机将剩余全真五子召集一处,将此事一说,有人将信将疑,有人完全不信。可就如杨过所说这事轻忽不得,便每日安排六子中的两位监视赵志敬。

      这赵志敬还真是不负众望,也不知他有多急着当掌教,第二日便往丘处机茶水中投毒,被拿个正着。拿他的人偏偏一个是深信他的郝大通,一个是属炸药的孙不二!孙不二气炸了,一把挥开阻拦她的郝大通,上去狠捶赵志敬,彻底将他废掉,然后才把人扔到丘处机面前。丘处机仰天长叹,要在众人面前教规处置他,却让杨过拦住。

      杨过的意见是总防着不是个办法,不如将计就计,反打蒙古人措手不及,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丘处机觉着此计可行,便让他秘密把赵志敬押入地牢。杨过就惦记着这地牢呢!巴巴领下任务,顺便将地牢探查彻底。

      他的鬼精灵不少,晚上便扮成欧阳锋模样去找被关押的灵智上人几人,装着他义父发疯的样子,说要为侄子欧阳克报仇!

      那几个恶贼虽在昏暗油灯下分辨不清来人样貌,却是认得□□功,吓得屁滚尿流,不用杨过逼问就全招了,顺便把杨康骂得狗血淋头!

      杨过比对细节分毫不差,心痛难忍,见他们被关起来许多年竟然武功还在!想到若不是父亲身边净是这些见风使舵奉迎拍马的混蛋,怎会一条道走到黑!迁怒到这几人身上,愤而将他们丹田尽破,竟是连普通人也不如了。

      后来不用说,蒙古人踏入全真教圈套。杨过武功早高过原著,金轮法王却在襄阳被林舒所伤功力大打折扣,杨过大败法王,霍都弃师逃走,看在达尔巴仁义的份儿上,杨过留下法王一命,蒙古人又一次惨败而归。

      丘处机几经思虑,觉得全真教已成为蒙人眼中钉,断不能将全教放在明处当靶子。当众处置了赵志敬,全真弟子化整为零分为几批离开重阳宫,下山而去。杨过心乱如麻,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决定辞别孙婆婆,在雕兄指引下暂隐东海,精练玄铁剑法。

      重阳宫都空了,龙澈肯定找不到丘处机。眼见林舒病情越来越不好,她下定决心带林舒去少林寺。求婚时的誓词犹在耳边,哪怕跨越千山万水、刀山火海,她也绝不放弃林舒。

      家里的老太太被她们急地嘴角起泡,俩孩子里管事那个如今不但半疯还暴力成狂,另一个一如既往的呆,现在千里迢迢去求医,让她怎生放心的下?老人家打定主意要跟去,龙澈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她隐约觉得林舒的病不是从她落崖才开始,更早时候应当就存下祸根,只是拿不准是什么时候,也就说不清何时能彻底治好。婆婆年已古稀,很怕等她们回来会是天人永隔,龙澈不想失了师姐也不想失了婆婆,那便一起走吧。

      客店没有林舒操心再也经营不下去,龙澈只得匆匆收了生意,给雇工们发放过丰厚的银钱遣散。店铺和小院的房产都来不及处理,将钥匙交给与林舒交好的方县尉,请他与街坊四邻代为看顾后便启程前往嵩山。

      这是龙澈一生中最艰辛的旅程,婆婆撑着年迈的身躯努力帮衬,林舒也忍着剧烈头痛尽量保持清醒,饶是如此吃穿住行都需龙澈一人负责,仍是吃了不少苦头。

      好不容易来到嵩山脚下,可能松了那口紧绷的气,婆婆病倒了。龙澈四顾不暇,怕林舒出去惹事,只好让她闷在客店陪着婆婆,自己每日出去东跑西颠的张罗。

      林舒虽心里懂得不能随便出去,可这暴戾的情绪却是控制不了,又心疼龙澈辛苦,以致瘦的脸上只剩俩大眼睛。她越闷着越暴躁,简直像个行走的定时炸弹,后来忍着不冲龙澈发脾气都极困难。坑坑巴巴可算熬到婆婆好些能动了,谁都不敢再耽搁,带着林舒匆忙上少林寺扣山门。

      知客僧认得她们,龙澈让婆婆哄着林舒留在客堂,自己随知客僧前去拜见方丈。当再次看到空海大师庄严慈祥的面容时,龙澈数日来的焦虑疲惫一下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当即跪在大师面前求道:“师姐病重,小女子实是无计可施,求大师救我师姐。”

      空海大师大惊,赶紧扶起她道:“阿弥陀佛!龙施主使不得,老衲担待不起。救人乃是我佛门弟子本心,且请起来说话。”

      龙澈也说不清这心魔由何而起,几乎是从林舒小时候第一次受伤讲起的,黄州之事更不敢隐瞒,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很是不安地请大师宽恕。空海大师耐心听完,感慨二人真是两小无猜情深义重,对林舒入魔之事也是颇感沉痛,毕竟她武艺人品于小辈中实是上上之选,就此毁掉着实可惜。

      大师转动手中佛珠沉吟片刻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老衲觉着龙施主猜测应当不错。林施主心魔早有征兆,一路行来又处处血腥时时险恶,以致坠入修罗魔道。林施主本心仁义,如今接受不了自己变化,心情烦躁也是常理。林施主若要求医,需得寻一位法修武修均高于她的高僧方可。只是……老衲虽忝为少林寺住持,但佛法却不是本寺最为精深,武艺更在林施主之下,以老衲之才是不行的。”

      闻言龙澈简直如坠冰窟!绝望一阵阵袭来,她颤抖地几乎说不出话,勉强道:“……我师姐……可是救不得了?”

      空海大师一怔,忙道:“不不,老衲的意思是老衲救不得。但本寺确有一位大师可以救得,老衲愿代为引荐。”

      三人在空海大师带领下,顺着少林步道前往后山,直走到步道尽头又往深山爬了半天,才看到一座掩映在青山绿水中的茅草小院,院子里都是些日常用品,唯一引人瞩目的便是院墙边那好几个大酒缸!

      来到院前空海大师低眉恭敬道:“空海请见斗酒大师。”

      不大会儿,院门打开,出来个圆脸少年僧人,仔细一看不正是觉远吗!他对方丈施礼道:“师父请方丈与三位尊客入内奉茶。”然后悄悄抬起头对林舒龙澈笑着眨眨眼。

      草堂厅内坐着位身着普通黄色僧衣的老年僧人,他身材健硕,笑呵呵的,很像大肚弥勒佛,就是有点酒糟鼻。待空海大师介绍了来意,他未多说什么,伸手延请林舒道:“这位女施主请容贫僧为你诊脉。”

      觉远抬头露出愕然的表情,空海等少林高僧都是不出世的高人,何况空相还指导林舒龙澈几日武功,所以林舒是女子的事少林高僧早已知晓。可觉远不知道啊,嘴巴眼睛都撑得溜圆,看起来又傻又逗又可爱。

      斗酒大师诊过脉,又翻翻林舒眼皮,拍拍她头顶,约莫忙乎了小半个时辰,坐下严肃道:“我等习武之人,修武更要修心,如我少林便讲究禅武合一。你们以前居住环境极为阴冷?那就没错了,女子属阴,林施主所练内功又为至阴武学,阴阳难以平衡,时间长了,于性情无益。待她走火入魔道心偏离,未及时拨正,此后又多遇事端,魔根已然种下,魔心显现只是时间长短。这样吧,你们先在贫僧小院住下,待贫僧想想怎么治为好。两位施主所习我派两门绝技于林施主有些好处,当多多练习。”

      是夜,空海自回寺中不提,觉远搬到他师父房里,将房间腾给古墓三人。晚上师徒打坐结束,斗酒大师来到窗前对月小坐片刻,忽然开口对觉远道:“馒头啊~你那个朋友可不简单,当今世上唯有为师所习<九阳真经>尚能压她一头,再过几年怕是为师都不是她对手啊~”

      正在铺床的觉远停下手上动作,静默片刻合十行礼,坚定地道:“师父,林姐姐是好人,馒头信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喵写晕了,不是刺史是知州,改过来。
    要不要开个恐怖片?喵好像挺有这方面潜力哒!咩哈哈哈哈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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