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过梦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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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空泽是在晴昼海出生的。
晴昼海里都是妖，这里是妖界的地方。
秋空泽的亲娘是妖皇之女，是晴昼海的公主，名唤欲九。
当年晴昼海公主潜入天衍宗，却不知为何同空山的秋空雪相恋，两人携手破了修真界的一场危机之后纷纷神隐。
渺渺天地不见二人踪影，一丝弥留的气息也无。
尚在襁褓中的秋空泽被妖皇留在了晴昼海，交给了妖界右护法舜妤抚养。
舜妤是欲九最好的朋友，二人不似奴仆更似姐妹，她待秋空泽自然是无比上心的。
在秋空泽眼里，舜妤就是他的娘亲。
本以为秋空泽可以平平安安在妖界成长，却没想到有一次他顽皮地踏入了边界之域，被混沌之气侵入肺腑，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他送去修仙界灵气纯净之地修养，无奈之下舜妤找到了点墨真人——欲九的师弟，将秋空泽寄养在天衍宗内。
月圆之日，点墨真人总会带着秋空泽来到晴昼海，让他和舜妤相见。
今天就是月圆之日啊。
秋空泽潋着眼中微微的光亮，伸手抚摸上眼前笑得连湖光山色都失色的脸庞，轻启唇瓣，他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无法述说的思念，在晴昼海里回响。
姑姑。
姑姑。
姑姑。
阿泽回来了呢。
是啊，他从九幽剑阵回来了呢。
脑袋深埋在舜妤的肩头，秋空泽只觉得如果这是梦，就让他溺死在梦中好了。
他真的好久好久，没见过舜妤姑姑了。
“闪开！”突然一个声音划破天际，接着不等秋空泽反应过来，他小小的身体便被一股张力弹开，整个人甩飞出去！
“砰！”秋空泽好像撞到什么东西。
“醒醒。”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他发顶传来，后知后觉他竟然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
谁？
抬眼，秋空泽看到一双如孤月瀚海的眸。
这人是谁？
觉得眼前人很是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秋空泽有些呆滞。
对了，舜妤姑姑呢！
往前再看，秋空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烈焰焦土，白骨磷磷。
这哪里是什么晴昼海，这分明是九幽之地！
九幽之地？
这又是什么地方，为何他能一眼就认出这里。
“这些东西都是你脑袋里幻化出来的。”抱着他的男子开口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是谁。”秋空泽问道，“你也是我幻化出来的？”
“……我不是，”许晟觉得秋空泽当真陷入梦魇中无法自拔了，还不等他继续解释，秋空泽下一秒吐出来的话让他无法接。
他说，“你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短，好难看。”
……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小屁孩计较的许晟冷硬的脸上看不出神色，“我的头发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再不醒来，我们两个都要死了。”
死？秋空泽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魁拔显身，万鬼朝天，人间炼狱。
许晟看着又扭曲的空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间惨景，看着周围的魑魅魍魉，他暗自爆了一句粗，“给我一把枪。”
嗯？闻言，回过神来的秋空泽想起了什么。
看着手心出现的枪，许晟又深吸了一口气。
呵呵，有意思。
这家伙当真给了他一把枪，只不过是那种古代的冷、兵、器！
不过——
红缨烈烈，玄铁铸成的枪神雕了一条腾飞的巨龙，枪尖泛着幽幽冷光，甚至还冒着森森寒气，像是从极寒之地取出一般沁人心骨。
当真是好枪。
还好他玩过盘龙这个职业，长、枪对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抱紧我。”许晟手握长、枪，看着朝他们逼近的鬼怪，低声道。
嗯？秋空泽挑高了眉，反而挣扎起来。
从小就是个傲娇的自恋少年，眼下当然不可能听话地乖乖窝在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怀中。
“听话，别闹。”脑门被拍了一下，秋空泽瞬间呆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许晟已经一手揽着他，一手提着长、枪，冲了出去。
挑、刺、扫、拨，手中的长、枪像是有生命一般，如同蛟龙入海卷潮回，风卷残云间便横扫出一条血路。
看着眼前尸横遍野哀鸿满地的景象，秋空泽心下有些突突。
为何……他有种酸楚的感觉。
这人……是谁……
他的师兄师姐呢？还有师尊和舜妤姑姑都在哪里……
“不想死就停止胡思乱想。”许晟揽着秋空泽附身大腿横扫把一个尸鬼放倒，同时长、枪一挡一推便把一只差点咬上他们的山鬼推开百米远。
此时许晟的脸说不出的阴沉。
冷得好像下雪的湖面。
因为他发现，眼前出现了几个被人操纵的傀儡。
而这几人，就是之前在秋空泽脑海的影像中出现过的师兄师姐。
这几人身手明显比刚才那些垃圾强上百倍。
更重要的是……
许晟发现秋空泽下意识抓住他胸口的手开始发抖。
他在害怕。
有什么比亲近之人变成妖魔鬼怪来得更让人心痛的。
“别怕，”将怀里的小家伙搂紧，许晟想起之前自己捡来的那只小奶狗，蜷缩在雨中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是这般无助，忍不住放低声音安抚道，“有我。”
“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许晟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对于现在的秋空泽而言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竟然莫名地让他觉得心安，他在这里，仿佛就是在告诉他，他就是在做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你的师兄师姐，还活得好好的。”
“这些，只不过是你幻想出来的而已。”
“想一些美好的东西，嗯？”
……
美好的东西。
一块色泽温润的血玉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他的双亲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快醒醒，周郁泽。”
周郁泽？
是了……
他已经不是天衍宗的醒微真人秋空泽。
他来到了异时空。
他是——
周郁泽。
……
“太好了，终于醒来了。”李琸看着挣开眼的秋空泽，不禁喜极而泣。
我了个乖乖，差点就弄出人命了。
如果秋空泽的主意识死去，那就是真的死了。
而不顾生命危险同样去唤醒秋空泽的许晟精神也会受损，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万幸两人都醒过来了。
“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放松放松。”李琸看着双眼放空的少年，有些心疼地安慰道。
里面有多真实，作为开发者之一的他而言再清楚不过了。
“……嗯。”许久，秋空泽淡淡地回应了一下。
做梦么……
秋空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洞。
梦都是现实的倒影呢。
可是那天的残阳如血却又如此的深刻。
那天，天地一片昏黄。
一个又一个的天衍宗弟子前赴后继，血染河川大地。
他的师兄师姐……
秋空泽眼眶微红，而后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指尖狠狠地掐在肉里，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心里的疼痛一般。
再也……
回不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不过梦一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