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玉柔新

14、第 14 章

　　到了新租的房子，林程收拾东西的时候，程友山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两套衣服递给她。

　　林程接过一看，这尺码，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她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我的，你每天换着晾在外面，有心人看到阳台的男装，知道家里不止你一个，不敢轻易动。”

　　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林程看着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的哽咽，“小山哥……”
　　他这么好，她一定不能错过他。

　　程友山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先收拾东西。”

　　她乘机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小山哥，谢谢你。”
　　程友山手抬了半响，然后自然的落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又轻轻的抱了抱她。

　　“小山哥，可要是对方多观察观察就会发现，家里只有我一个，你给我的衣服就是个幌子。”她提出新问题，抱着他的手也慢慢松开。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没事请我过来吃吃饭不就行了？”

　　她这才开心的露出笑脸，歪打正着，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借口找他了。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得来你对吃饭的执念很深，我不敢怠慢，择日不如撞日，为了庆祝我乔迁新居，今晚我就请你吃饭吧。在我这吃，我给你做怎么样，有诚意吧？”

　　程友山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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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躺在床上，林程兴奋不已，好似对方已经成为她男朋友似的。偷偷的开心了一会，等冷静下来，又有些许的忧愁，追男人，该怎么追呢？

　　直球出击，旁敲侧听，迂回前进，温水煮青蛙？她哀嚎一声，重新倒在床上。

　　想了想拨通了白多多的视频。

　　对方接了视频，林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白嘉当时是怎么追你的？”

　　“干嘛？”白多多正趟床上敷面膜呢。

　　“借鉴一下，我这不没追过男人么，不知道哪种方法管用。”

　　白多多提醒她，“白嘉他是男追女。”说话时面膜都遮不住她眼里的得意之色。

　　“都是追人，差不多。”

　　“你学不来，他是奸诈型的，会挖坑，我们只会跳坑。”她说着起身，揭了面膜，来到卫生间清洗。

　　“想想当初赵俊飞还有那些男同学是怎么追你的，你挑点好的学学不就行了。”

　　林程回忆了下，好像都是请吃饭、占位子、撩骚短信和各种表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时还是学生，，学生气十足，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青涩。哪像程友山，社会里打滚了这么久，这青涩稚嫩的一套已经不适用了。

　　白多多持相反意见，“返璞归真懂不懂，正因为经历了社会上的那些权衡利弊，八面玲珑，像我们这种刚刚毕业的清纯小美女才格外的吃香。不然你觉得白嘉为什么会看上我，天天阴谋阳谋的，可不要找我养养心养养眼。”

　　她忽然变成智者，林程有些不习惯，不就找了个年纪稍微大点的男朋友么，就这么开窍了？

　　白多多似有所感，以过来人的口气道：“老男人都是色胚，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么。”她看了眼视频里的林程，“以你的身材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学坏了。”

　　白多多有些脸热，自从白嘉哄骗她进行了男女间的深层交流后，她的世界被强行打开了另一所大门。男人是分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衣冠禽兽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好心给你出主意呢。”

　　出的什么主意，这关系还没开始，她就脱衣服勾引？就不该问她，她可干不出这种事。

　　两人又胡乱聊了两句就挂了视频。

　　林程绞尽脑汁，想了又想，觉得白多多说的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前面说的返璞归真还有些意思。

　　了不起，一次不成功，她多来几次，死缠烂打呗。

　　林程不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不过也安耐不住，没过几天，就给他发了信息，说是要请他出去吃饭。

　　等到吃饭那天，程友山要去接她，被她拒绝了。借着外出办事的机会，一去不返，直接回家梳妆打扮去了。

　　原本准备请对方吃西餐，又担心对方不一定吃得惯，于是换成了市中心一家肉蟹煲。
　　她来这吃过几次，口味、环境都很不错。每桌都用雕花屏风隔开，还有各色的绿植，私密性不错，很像小包间，来这吃饭的情侣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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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友山到的时候，林程已经到了，见他过来，远远的就开始招手了。淡蓝色束腰吊带连衣裙，外罩一件白色小开衫，好身材一览无余。

　　经过的路人目光纷纷在她身上停留，程友山见状快步上前，挡住一部分来往的视线。

　　林程笑着看他，“你车停哪了，是不是不好停，我订餐时没想到这个。”

　　“有地下停车场，挺方便的。”
　　他抬头看看店名，“这家？”

　　“对，我原来和室友来吃过，这家味道不错，特别是螃蟹和香辣虾，挺好吃的。”

　　两人边说边走进餐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订好的餐位前。

　　点菜的时候，林程问他可不可以喝一点果酒。

　　服务员见了立刻解释道：“我们这个果酒酒精含量低，少喝点开车也不要紧的，因为蟹性寒，所以自制了这款果酒驱寒的。”他说着又补了句：“交警也来我们这喝过的。”

　　程友山点头，“那就来一份，你要什么口味的？”
　　“水蜜桃，我想喝水蜜桃口味的。”
　　“行，那就上这个。”
　　明明是她在点，怎么转瞬就变成了他？林程窃笑。

　　美味入口，林程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程友山见了好笑，她看起来像忌口很久的人突然开荤，“怎么了，太合胃口了？”

　　“不是，我只是想起我有好久好久没有出来吃东西了。快餐不算。”她感叹道：“原来老是出来吃，吃多了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没有烟火气，不如自己烧的好吃。最近天天在家吃，又想念外面的了。”

　　“人之常情，都需要换个口味尝尝鲜。”

　　林程突然问道：“所以男人在有了另一半后还出去沾花惹草是因为也想尝个鲜？”

　　话题转变之快，是程友山没有想到了，他还愣了下，“你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个困扰吧？是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到你了，还是有人找你了？”

　　他不由的想到，入世未深的小姑娘，最容易引起那些心怀不轨的中年男人的注意。大胆的，没什么顾忌的估计早已经出手了。

　　“你先回答我，是我先问你的。”

　　她不愿说，他只能先说出自己的想法，“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没有和身边人分开，或者不打算分开时，做出背叛的言行，都证明这个人并不值得托付。是一种对家庭对感情不负责任的表现，不是成熟的处事方式。”

　　这个回答对林程来说只能算中规中矩，她继续发问：“所以要是你，你怎么做呢？”她又将问题细化了下，“要是你有了女朋友，或者你结婚了，然后慢慢的发现自己不爱对方了，正好这时候遇到了一个你喜欢的，你会怎么做？”

　　程友山仔细的想了想，神情认真，“如果只是女朋友，我要是不喜欢她了，我会直接说出来，然后和对方分开。”

　　“要是结婚了，婚姻没有爱无法维持，可是也不仅仅只有爱，还有责任。要是没有爱了，为了责任我也会尽可能的再试试让自己爱上对方，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会提出分开。并且在我能力范围内，给对方一定的经济保障。”

　　他说完喝了口果酒，又看着她补充道：“在婚姻或者感情续存期间，和另外的异性过分亲近我觉得都是不可取的，所以我应该不会有你说的那种，还没有分开就爱上其他人的这种情况。”

　　“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不？”
　　“算你过关。”

　　他顿了下，接着眼神略带探究，“过关？”

　　一个不小心，就有些露馅，她略带娇蛮道：“我在替你未来的女朋友考验你，不行吗？”

　　程友山勾起嘴角，随后神情又严肃了下来，“你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所以就问你了。”她一脸无辜。

　　香辣虾上来，林程吃了个，发现有点辣，喝了口果酒，不解辣，她又夹了一筷子青菜。

　　“好辣，好像比原来辣了不少。”

　　程友山也尝了个，确实有些辣。

　　他夹出来一些，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壳。不一会一小碗虾肉就放在了林程面前，“要是觉得胃口淡了你就沾点那个调料。”

　　“小山哥，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她甜滋滋的吃着碗里的虾肉，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小山哥，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程友山定定的看了她两秒，看的林程都有些不自在和心虚这才开口道：“要相处的来，我一堆要求，对方也符合，可是相处不来，也不行。两个人没有感觉，也不愿意为了未来努力，三观不一致，再好也不行。”

　　她不满，“你好奸诈，我问你要找什么样的，你说了半天，可是等于没说。大家要找肯定找和自己合得来的啊，可是在这之前不是也看外在条件的么。”

　　“那我的外在条件估计有些庸俗。”

　　“什么？”

　　“年轻漂亮身材好，能满足这些条件最好了。”

　　林程眨了眨眼睛，她好像都挺符合的，不过她还是谴责道：“肤浅。”

　　程友山淡笑。

　　两人边吃边聊，也没注意时间，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霓虹闪烁。

　　她看了看时间，有些懊恼，“我原来还准备请你看电影呢，现在这么晚了，看完电影就太晚了。”

　　“看电影？说起来我好长时间没有看过了，下次有新电影出来我请你看吧。”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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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程带着程友山走在绿化带的小路上面，小区里面静悄悄的。风吹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她看了会，然后攥紧随身包的包带，金属质感，抓在手心有些凉。

　　“小山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她说的有些快，程友山有些没听清楚。

　　“你觉得我怎么样？”她又紧张的补了句，“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这句话说出来，心口的那座大山好像拿掉了一半，让她顿觉轻松不少，“小山哥，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很喜欢的那种。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你要不要给我个机会和我交往试试看？或者你先给我个追你的机会，然后你在考虑和我交往。”

　　对方一时没有说话，两人静静的站着，程友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羞涩，更多的是忐忑。

　　她呵呵笑了两声，“你不是说想找个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原地转了个圈，“我应该算的上吧。”

　　程友山对她的异常隐约有些感觉，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跨度这么大。他才刚有了那方面的猜想，对方就揭开了谜底。

　　对于她，他自然是志在必得。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一时冲动，又或者错把感激当成了喜欢？要是他答应了她，等她缓过神，理清自己对他并不全是爱情，他即使不放手，两个人估计也有好一段曲折的路要走。

　　“依依，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

　　见他开口，林程不由得又松了一口气，而且还不是拒绝。

　　“我当然知道，我已经忍了好些天了，前几天搬家时我好舍不得离开你，一件衣服要叠好多遍。接到你的电话和信息心口就跳的飞快，还非常很开心，很想每天都见到你。每次见你之前我都会提前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不漂亮，想给你留个好印象。看到你就高兴的不得了，这样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你我是不是傻。”她倒豆子般的说了一大串，说完就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这一大段话，让他心口颤。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管她是不是冲动，是不是没有认清楚。他总会是可以想到办法的。

　　林程被他的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有些呆，不过也只是片刻，她立刻反客为主将他紧紧抱住，还不忘抬头和他确认，“你抱我是不是就代表你同意了，你要做我男朋友，你也喜欢我？”

　　程友山再次因为她的直白露出笑意，实际上，他的笑意一直没有停，只是笑容变得更大更深了，“是。不然就凭你是老家的小妹妹我不会这么关照你，我也不是热心的人。”

　　林程笑弯了眼，“是吗，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一定是在我喜欢你之前就开始喜欢我了对不对？”

　　程友山笑着叹气，“是。”

　　“那你刚刚还问我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你难道不应该在我说完立刻冲上来抱住我吗？”她责怪的瞪他，只是眼角眉梢都是挡不住的笑意。

　　程友山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林程意会，“你是不是高兴坏了，所以有点不相信。又怕我第二天起来反悔了？放心吧，我是认真的，绝对不会反悔。”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你也答应我了，你也不可以反悔。”

　　脸颊触感柔软，他呼吸滞了滞，低头，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覆住红唇，辗转吸吮，品尝着属于她，现在也属于他的柔软甜美。

　　“嗯，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