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凤有毒》焚琴煮莲子

34、海上集市

　　待苗溪逐渐转醒时，黎诚尚未归来，故而苗溪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大桌子打滚的小萝卜蜚蛭。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摸着身下松软的被褥，苗溪略带疑惑的望向蜚蛭，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蜚蛭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有那些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不过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听到“外出”、“客栈”等几个关键词后，苗溪也大概了解了现下情况，看来师尊是出去打探情况了。苗溪起身后在屋子里查看了一番，发现自己身上的衣带断了好几根。其实这身衣服看似狼狈，但也没破到哪里去，苗疆的衣服本来布料就少，都是短裤汗衫，有的苗人甚至连鞋袜也是不穿的。随意将上衣断裂的衣带接在一起，苗溪活动了下手脚，觉得没什么大碍，就推门出去了。

　　蜚蛭想要跟上，可刚飞到客房门口就想到黎诚出门前说的话，吓得扑到了桌上，再也不敢挪动一步。苗溪对灵兽的理解不多，也没怎么见过其他人与灵兽相处的景象，对蜚蛭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会儿看蜚蛭扑回桌上，便也不再多加理会，径自下了楼。

　　掌柜的看到这服装怪异的少年也只是多看了一眼，这镇子鱼龙混杂，穿什么的没有？只要不闹事、不给钱，那都当大爷供着！所以即便苗溪穿着稍（shi）稍（fen）暴（la）露（yan）一（jing）点，也未曾露出异样的眼光，依旧挂着标志性的笑容。

　　苗溪在秘境呆了许多时日，突然闯入繁华热闹的街市，还稍稍有些不习惯。不过待看到街上各式新奇好玩的东西，瞬间就被迷了眼，苗溪也渐渐忘记了这种不适，就跟山里人进城一般，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这边看看，那边摸摸。

　　“扑簌簌”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一家店铺的东西给打翻了去。

　　“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啊！”见东西被打翻，一个小胡子矮瘦小老头就从店铺里走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苗溪连声道歉，连忙把散落的书册捡起来，一本一本地摞好。

　　“啧啧啧，都粘了灰了，谁还买啊！”其实老板也就看苗溪年纪小好欺负，这些书都是成年旧货，没人要的破烂，往日里都是用来垫桌角的，今天换了新的书架，就收拾收拾放外头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傻大头。这不，这才多久就被他碰上了，虽然衣服穿着怪了些，但能坑一些是一些，老板摩肩擦掌，准备多“坑”点钱回来。

　　“这有什么的，那点灰灰拍拍就好了，内页也不见受损。”苗溪刚刚检书的时候看到掉落在地上的书册都是外封着地，里面可是一点都没沾灰！随手翻开一本书就想证明给老板看，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书里的内容，苗溪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这书里头的确是白纸黑字没错，可这白花花的大腿、赤·裸的腰背，虽然苗溪一直没觉得穿的清凉一点有什么问题，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穿的，可书上那两个光着身子的人赤（tan）身（xiong）裸（lu）体（ru）、相（fan）互（yun）交（fu）缠（yu）在一起，不让人往别处想都不行。

　　“小子，我说这就是你不厚道了，不花钱还想看书？！不行，这些你都得买去！”虽说老板心里清楚，当初这些书都是杂乱堆放在门口的，若是少年注意看了，就会发现那些书摆的摇摇晃晃，一阵微风都能吹倒。可书店老板是谁啊，开店这么多年，简直是老油条一个，看人脸色的本事可不差，眼前这少年一看就是脸皮薄的。

　　苗溪这会儿压根听不进去老板说了什么，不知怎的，竟然想起了先前在试炼之地的环境中看到的景象，一想到黎诚和那名男子衣-不-蔽-体、亲密无间，心里就酸溜溜的。要是师尊也待自己这般就好了。这想法刚蹦出脑袋，苗溪就被自己这无齿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想要将那些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甩出去。

　　可书店老板哪能知道苗溪想什么，只看到那少年不断摇头，还以为他要赖账，一把抓住苗溪的胳膊，“不买，想赖账？这可由不得你！”

　　苗溪被老板这么一拽，也回过神来，三两下挣脱开来。可扭头又瞄到了书册上的内容，居然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全都买了去。随手取了一颗灵石递给书店老板，头也不回地逃离这里。

　　书店老板捏着手里的下品灵石，心下一惊，没想到这少年穿的破破烂烂的，居然用灵石付钱！可看到少年渐行渐远，也没什么脾气，就知道这生意成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些积压多年的‘垃圾’居然能卖出去，还能卖这么多！这镇子上虽然仙凡混居，但是大家都对修真极为推崇，即便修士的双修之法对凡人毫无增益，却在心理作用的驱使之下，执着于修士的东西，以至于凡人的房事图册无人问津，更别说是男男春-宫-图。一直都放在角落里积灰尘，如今有个‘傻的’愿意买了去，还是是用的灵石，可是赚大发了。不过想到方才那稚气未脱的少年，略带猥琐的‘啧啧’两声，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居然好这口，要是常人，顶多赔个钱就走了，哪会把春-宫-图给收了。

　　苗溪买下图册后，红着脸，一直在神游状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后，瞬间炸了毛，犹如受到惊吓的小猫，红着脸将图册扔到了桃李戒的角落里。也是这一次乌龙，使得苗溪对自己穿了十几年的五毒教服饰敬谢不敏，学着黎诚穿起了道袍。不过，现在的苗溪不会想到，某一天，当他再次取错物品时，这本图册会如此突兀的横在眼前。

　　出了这档子事，苗溪也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寻着原路回了客栈，可还没进房间，就感受到了里头的寒气。

　　“去哪儿了？”

　　苗溪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黎诚，原本因为害羞而染上的绯红瞬间褪去，只小声回道，“师尊。”

　　“我问你去哪里了！”黎诚无法想象回到客栈却发现苗溪不在时的心情，以为自己先前的探查被人发现了，害怕苗溪被人掳了去。一看到桌上撞死的蜚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这蠢东西自己没跑，却把主人给弄丢了，要不是想到蜚蛭是苗溪的契约灵兽，黎诚都想直接将蜚蛭扔进炼丹炉炼药了。

　　“我……师尊，对不起。”察觉到黎诚的担心，苗溪立马奔到黎诚身边，低头认错。

　　“哪里错了？”

　　“我不该出去的。”

　　“还有呢？”看到苗溪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黎诚就算也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可是他不希望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我……”

　　“诶~”黎诚轻叹一声，将苗溪揽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旁，“下次就算要出去也该留个字条，让小二、掌柜留个口信也未尝不可。还有在蜚蛭虽然不靠谱，但好歹是筑基期的灵兽，带在身边也是个保障。”

　　“恩，知道了，师尊！”感觉黎诚气消了一些，苗溪也大胆了不傻。一改之前闯祸被抓包的样子，信誓旦旦的和黎诚保证。

　　“就你知道！”见苗溪送上一改大大的笑脸，黎诚的冰块脸也是摆不住了，抬手轻轻刮了一下苗溪的鼻子。不过在看到苗溪这一身甚是“暴-露”的着装后，还是正声道，“这里风俗与苗疆多有不同，以后还是不要穿得这般少了。”

　　被黎诚这么一说，苗溪也想到了刚刚在集市买的画册上赤-条的两具肉-体，也觉得自己这样穿实在是太过羞耻，对黎诚的意见十分赞同。

　　原本在离朱遗迹的时候，黎诚就打算带苗溪来市镇上好好逛一逛，这个海岛小镇虽不如那些大城市般富丽堂皇，但也别具风情，既然来了，也没有不去游览一番的道理。再者，汐儿身上的衣（bu）服（tiao）的确该换一换了，黎诚盯着苗溪身上裸·露的大片肌肤，如是想到。

　　黎诚都回来了，自然不会放纵苗溪再穿这一身衣服出去，先自己出去一趟，买了几件苗溪的合身衣物让他换上，这才带着苗溪出门。

　　这镇子虽说修士、凡人混居，但也大致划了界限，而黎诚他们落脚的客栈恰好是属于凡人的这一边，往来修士大多不屑于同凡人结交，甚少涉足这边，所以先前苗溪才会被书店老板拦住，若是那老板知道苗溪是为少年修士，哪敢这般懈怠。

　　看到苗溪对街边事物一副新鲜好奇的样子，黎诚也不催促，陪着苗溪慢悠悠地逛着，到达属于修士的那半边领域时已然日落黄昏，若不是苗溪早已筑基辟谷，不需要再一日三餐的供着，只怕两人这时还坐在哪家餐馆解决温饱问题呢。

　　“师尊。”苗溪惊讶地看着眼前高耸的围廊，惊讶的扭头望向黎诚，希望他能给自己解答。

　　黎诚看了一眼这造型突兀的围廊，便理解了苗溪所想。这也是了，这城镇虽说仙凡混居，可总归有些隔阂在里头，这围廊造的虽然别致，但教江南庭院里典雅古朴的廊阁却也粗狂、高大了许多，足有普通小楼三层那么高，若不借助梯子等他物，一般人压根攀不上去，就像是硬生生地将原有的围廊拔高拉长，坏了格调、失了诗情画意，就是比那闻名世界的“柏林墙”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眼前的雕花再精致、木刻的漆色再柔和、飞檐再生动活泼，可眼前的建筑给人的无形压迫感却挥之不去。其实这种围廊在这种混居市镇并不少见，大同小异，将城市一分为二，犹如太极八卦图一般，交汇融合间又从中隔断。

　　不过这点高度，对黎诚而言并不是什么。

　　“走！”黎诚轻而易举地带着苗溪飞过围廊，向着另一个“世界”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