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恨晚》苏红手95

22、第二十二章

　　远远正在厨房里炖银耳汤，程遇川打过电话说，晚上回来吃饭。

　　新搬来的屋子比着原来的更大更好，显见保密度也高。远远天天闲在家中，也给自己找消遣，她是读设计科的，现在市场都开放，偶尔她接点私活练练手，没荒废手艺。眼前的事做不长久，将来还是要靠本事吃饭。

　　但是现在最娴熟的却是厨艺，程遇川嘴巴刁，常常是不动声色，但是不喜的东西是一下子都不碰的。远远安抚不了其他，只好在饮食上周全。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这是程遇川留她在身边的原因。

　　何谦送程遇川回小公馆，见他疲惫，也没多说什么。程遇川扶在椅背上，问道：“方芳那里安排好了？”何谦说道：“是。”程遇川心里忽而有些发烫，又问了一句：“她住在哪里？”

　　不用方芳打探，何谦早就知道，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即使是他，也拿不准该不该告诉程遇川，关于周小远的一切。

　　“送我过去。”在几乎到了小公馆门口的时候，程遇川吩咐了一声。

　　何谦是无条件的服从。他想着，周小远如今是一个人单住着，过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方便。毕竟天天千头万绪，周小远跟向宇复合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掌握。

　　到了楼下，告诉清楚楼层房号，程遇川就让何谦走了。何谦是个万能助理，想起远远还在枯等，连忙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说程总不来了。

　　何谦觉得程遇川喜欢远远，所以自己要想的周到一点。

　　原以为远远会打探一句什么，但是悄无声息的，她就挂断了电话。习以为常，也没有恃宠而骄。

　　程遇川过去敲门，很快地有人来开门。

　　向宇以为是外卖到了，没想到门口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有些面熟，他随即想到了来者何人。

　　周小远也听到声响，屋子冷，她抱着一个暖水袋，很接地气地从卧室里出来，随口说道：“今天好快啊。”

　　向宇默默让开身体，周小远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程遇川，她愣了一下，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虽是如此，屋子里是待不下去了。他们之间暗潮汹涌，向宇迈出门去，说道：“我下去走走。”

　　程遇川等他出了门，自己才走进去，此时周小远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背对着他，正值黄昏，窗边有深紫色的晚霞，天渐渐黑了。

　　“周小远。”程遇川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低沉沉的。

　　他结婚之后过得并不好，周小远从上次见了面就知道，但是也并没有因此感到心里舒服多少，毕竟自己也不开心。

　　这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人，你与他在一起不开心，你与他分开还是不开心。

　　“需要我了吗？”周小远点燃了一支烟，索性说敞亮话。他们之间，真的从来没有虚与委蛇过。
　　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浪费感情。

　　程遇川没有回答，只问她：“刚才那个男孩子是谁？”

　　在他眼中，向宇只是一个孩子。比着老练的程遇川和周小远，他的确是个孩子。

　　周小远眯起了眼睛：“男朋友……吧？”

　　程遇川忽然笑了：“还没有肯定吗？”

　　周小远也笑了：“睡了。”

　　程遇川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还能有别的什么吗？

　　他是结了婚的人，似乎没有资格再去生气了。但是周小远这样随便地对待自己，他感到气愤。

　　“颜晓峰呢？”上次还遇到两个人在一起吃饭，而且气氛也很融洽。

　　“断了。”周小远拒绝了颜晓峰的求婚，自然是断了。

　　断了之后续上一个新的，这个逻辑也很正确。而且她是自由身，早些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听过她风评有什么不好，结婚之后只有他在外头玩，她是一丁点没有的。离婚之后他循规蹈矩，她却是打开了魔盒。

　　是要补偿过往的时光吗？还是……为了别的？

　　程遇川突然探身过去，抱住了她。周小远愣了一下，没有挣扎。

　　向宇在楼下等了很久很久，程遇川一直没有出来。

　　其实程遇川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打算跟周小远发生什么，他只是想见见周小远。因为他确实很想她，离了婚之后越发地想。但是一见了面，就要在一起。他根本忍不住，而且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女人在一起了。

　　周小远被他弄了好几次，累透了。她的体力真的大不如以前了，现在工作上压力太大，她锻炼的时间少，身体确实变弱了。

　　程遇川只觉得她瘦了，她原先的样子正好，现在是瘦了，连手腕上戴着的镯子都宽松了许多，下颌也变尖了。他当然没有自作多情地以为她是为了他日渐憔悴，他知道她工作很拼，也是因为家里出了那么大的变故。

　　不管怎样，在那种时候他都不应该跟她离婚。

　　是他错了。

　　“周小远。”程遇川轻轻叫她的名字。

　　周小远睡眼朦胧中还是应了一声：“哎。”不知道是不是梦中听到的，怕被抛下来。

　　她虽然不怎么叫他，但是他喊她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回应。

　　程遇川深深叹了一口气，再次抱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