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不可作》思芦

3、第三章

　　不知不觉，皇帝的生辰要到了。王爷和公主提前半个月进宫团聚去了。我身为一个宫外人，自然是不能跟着去的。
　　于是这十多二十日，我就跟个狗子一样守在府里，汪呜，太无聊了，有点想公主。
　　这天，大管家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说王爷和公主今晚就回府，问我要不要随着府里的马车去宫门迎接。我当然说好啊，早早吃完饭沐了个浴，将自己洗干净去接公主喽。

　　到了宫门，马车帘子被掀开，我和王爷都吓了一跳，我和他面面相觑，同时开口。
　　“你为何在这？”
　　“王爷，公主呢？”
　　……
　　太尴尬了。

　　“回王爷，宛宛来接您和公主呀。”
　　“嗯……霈儿还要再宫里待上几日。”
　　噢，这样……大管家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王爷进了马车，坐在对面，没有再说话。也不是没有和王爷一起坐过马车，但之前都有公主在，气氛完全不同。
　　正值梅雨时节，空气潮湿而闷热，在逼仄的马车里，我刚沐浴完，还带着一些香料味，此时此刻，我感觉和王爷正共坐在一个冒着热气和香气的大浴盆里……
　　浑身难受，不自觉地就想去把帘子掀开。
　　王爷看见我起身，马上就问：“怎么？”
　　“有点热，我想把帘子掀开一点。可以吗，王爷？”
　　王爷说了声“掀吧”，后半句声音低了下去，听不真切。
　　我怕没听清他的吩咐，便问他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出去。”他说。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他：“王爷是希望我出去？”
　　王爷瞪了我一眼：“坐着别动。”
　　我只好乖乖全程跪坐着，一动不敢动，比狗子还惨，气都不能喘一下。

　　王爷回来后，第二日就出门了。据大管家说，王爷是去护送从西边远道而来给皇帝贺寿的木措国国王。
　　我将信将疑，也不知道大管家这回的消息准不准确，这种小事需要动用到我家王爷兼皇子吗？
　　过了几日，公主从宫里回来了。我和公主过了几日美滋滋的二人世界。
　　我准确地记得，王爷离开的第十二日，有消息从宫里传来，王爷一行人走到边境，护送军和木措军打了起来，等到支援军赶到的时候，木措军损失惨重，国王受伤，而护送军全军覆没。
　　据木措的说法，是护送军中有人袭击国王，双方才开打，但是这是木措的一面之词，如今已经死无对证，一时两国关系陷入僵局。而王爷，至今还没找到。
　　公主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我赶紧秘密给组织写信，我需要知道我的主子太子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因为手抖，我很没用地写废了好几张纸。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是怕公主受不了打击，还是怕其实幕后黑手是太子，又或者是，怕王爷再也回不来了。
　　把信偷偷送了出去，写废的信纸要用蜡烛烧掉，黑烟冉冉升起，熏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组织回了信，没有解答我的疑惑，只叫我密切留意公主，密切留意是否有王爷的消息。我看十有八九，太子跟这次事件脱不了干系。
　　公主像蔫了一样，一天要问好多遍有没有王爷的消息。
　　我看她在床上以泪洗面的样子，真心疼。她平日里最爱睡觉和打扮了，但这几日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妆也不化，头发乱了也由它去。
　　我问她要不要回宫里等消息，但凡有什么消息，总是最先送到宫里的。
　　但她摇头：“宛宛，你不知道，宫廷险恶，宫里要害他的人很多，皇兄如果没事，他肯定首先送信回府。”
　　我只好点点头，我知道，宫廷险恶。害他的人，我也算一个吧。
　　见我脸色也不好，公主握着我的手说：“宛宛，你别担心。皇兄他没事的，我们是龙凤胎，我们之间有感应，你信吗？我知道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在哪，他真的还活着，真的……”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我反握住她的手，“我信，公主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