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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书生 ...
书生和乞婆
一
书生考科举,连考了五年也未中,家中的恒产典当干净,三间房子连门槛都被拆下换钱。
到最后除了一身长衫和半房书卷,书生口袋里就剩五个铜板响叮当。
日暮西斜之时,书生垂头丧气的收拾了摆在街口的摊子。
他为生计活口,便在街口卖字且兼职代写书信文章,想赚些铜板聊以糊口。可一日下来连个上前询问的都没有,兜里的铜板还是五个,一动便叮当乱响。
街角有个瞎眼的乞婆靠墙坐着,衣衫褴褛,她低垂着头,听见有脚步声便磕一个头,说一句吉祥话,求好心人给她施舍一点吃食或铜钱活命。
书生收拾好摊子也要从街角走。
瞎眼乞婆不知书生跟她差不多穷困,听见脚步声依旧是磕一个头,对着走过的书生说了一句长命百岁。
书生像是踩到了钉子一样的跳开。
他一跳,系在腰间的口袋里的五个铜板便碰出声响来。
乞婆抬起头,用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手里举着一个豁了口子的破碗,往书生方向递了递。
碗里空荡荡的,乞婆和书生一样,今天是一无所获。
乞婆显然是误会了。
书生捂着口袋,心虚的耳朵发红。
他只有这五个钱了,不能给这个乞婆。
书生含糊的说了句谢谢,而后落荒而逃。
乞婆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无声的叹了口气放下碗。
过了片刻。
街角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乞婆刚要举起碗,刚磕头,便听见有人停在她三步外声音带喘的说:“别......别磕头.......”
乞婆停住。她瞎了许多年,看不见人却能记住声音,这是方才落荒而逃的那个人。
书生一路跑着过来,脸都跑红了,他喘匀了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打开是两个白而软的大馒头,还散着热气。
书生撕下一半的油纸包住一个馒头,有些尴尬的对乞婆说:“我也没有钱.......”
乞婆茫然的伸着端碗的手。
书生分出一个馒头放在她的碗里说:“这个......你拿去充饥.....”
乞婆收回碗,另一只手去摸,摸到了还温热的软馒头。
书生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把剩下的一个馒头包好放回怀里,然后敛襟拱手对乞婆恭恭敬敬的作揖道:“那么,小生告辞了!”
他这次从从容容的转身,像个文雅风流的读书人一样踱着步子离开了。
二
这是书生摆摊的第二天。
此时已经是春末时节,微风拂面,阳光和暖的好天气。
书生坐在自己的小摊子前,摊着一本书默默的背着。
有书相伴,书生不一会就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书本里了!
从太阳高照到日暮西斜,街上人来来往往,书生的摊子始终无人问津,他也浑然不觉。等到连夕阳的都沉入夜色中时,书生终于从书本里抬头。
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和黑漆漆的天还有空无一人的街,书生终于意识到,今天一天他又是一文钱都没有挣到。
书生摸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欲哭无泪,借着月光的慢吞吞收拾了东西,慢吞吞的往家走。
回家干什么呢?
家里也没有烛火和粮食。
书生颠一颠自己腰间的钱袋,还剩的三个铜板叮咣的打架。
书生自嘲的笑笑,现在自己可真是穷的叮当响。
路过街角的时候书生扫了一眼昨日乞婆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
连乞婆都知道换个地方乞讨,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书生敲敲自己脑袋,恨自己没想起来换条街摆摊。
转过街角不过五步,书生就看见昨日那乞婆正跪在路边行乞。
路上行人匆匆忙忙,所有人对这样的乞婆生活所迫都是司空见惯的模样,没有人逗留,也没有人悲悯。
瞎眼乞婆的破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空。
书生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可惜已经迟了。
瞎眼乞婆已经对着他的方向拜下去,举着空碗,说着名题金榜。
书生哑口。
作为连年赶考的人,这个吉祥话说的他无可反驳啊!
书生挠挠头,有些懊恼的捏着自己细麻的空钱袋。
对地上跪着的乞婆说:“你略等等!”
乞婆依旧面无表情。
书生身后有人经过,乞婆听见声音又磕下去嘴里说着长命百岁。
书生往后瞧了一眼,那是个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一包药行色匆匆的过去。
书生依旧到昨日买馒头的摊子上买了两个馒头,跑回来给了乞婆一个。
乞婆倚着墙根跪坐着,头发散乱,又油又腻的结成结。头发乱七八糟的胡乱搭了一肩膀,低着头的时候会遮着她的半张脸。
书生低下身子把手中的馒头照着昨儿的样子递给她说:“吃吧!”
乞婆也认出了他,略抬起头,隔着乱糟的头发空洞的眼盯着他。
书生被她无神的眼看的有些发毛时,她动动嘴唇说:“名题金榜。”
书生这下奇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考试?”
乞婆面无表情的抓着馒头咬了一口,脏兮兮的手指抓在白馒头上印了好几道黑乎乎的印子。
书生嘴角抽搐着,蹲下身子与她平视靠近了继续问:“你还知道祝我名题金榜......”
书生跟乞婆平视才发现其实这个瞎乞婆是个挺年轻的姑娘。只是浑身肮脏,又衣着褴褛,所以瞧着老态龙钟。
此时乞婆那无神的眼睛也对上了他的眼,书生被她这样盯着,明知她瞧不见可心里却蓦然觉得被撞了一下似得。
乞婆依旧是没什么表情,慢慢的啃着馒头。她似乎生来便是这幅样子,不哭也不笑,便是磕头乞讨说吉祥话时也是冷冷淡淡的。
书生等了半天也不见乞婆回答,不由讪讪的。
他起身要走,乞婆也吃完了一个馒头道:“我统共会三句,已经送了两句给你。”
书生站住脚,想了一下。第一次是长命百岁,第二次是名题金榜。他复又转过头问:“那第三句是什么?”
乞婆吃完了馒头,倚在墙上缩手缩脚的靠着墙角闭上了眼,不再答话。
书生立了一会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弯腰细听,乞婆呼吸平稳竟然已经睡去。
书生不想自己竟然碰了一鼻子灰。他哑然,盯着睡着的乞婆半晌,泄气的啃了一口手里已经凉了的馒头,没趣的走了。
三
第三日早晨,书生摩拳擦掌,立志今天一定要挣到钱。
他腰间的细麻口袋中的铜板已经晃荡不出声音了,书生摩挲着可怜兮兮仅剩的一枚铜板,有点想哭。
他今天换了一条繁华的街市,把小摊子摆在路边一户人家门前的柳树底下。此时树木生发,柳条低垂,嫩绿色的枝条随风轻摆着,竟然有几分诗情画意。
书生很满意这个新摊位,他今天不敢看书了,老老实实的坐在等着。
路过的行人纷纷嗤笑他死心眼。
书生从小就读书,从来没做过小生意自然不懂得其中的诀窍。
还是快到晌午时,书生到对面铺子买馒头。卖馒头的老板收了他的一文铜板,递给他馒头的时候顺带着告诉他说,你得写个招牌,否则别人怎么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书生恍然大悟。
啃着馒头往回走,心里琢磨着定要写个大大的招牌才能突出他的才华和能干。
结果一抬眼,冷不防看见街口转角处的转过来个拄着根破木棍子敲打着走路的瞎眼乞婆。
书生一口馒头噎在喉咙里。
那乞婆虽然走的缓慢可看在书生眼里却是向直直冲着他走来似得。
书生捏着馒头有些发傻。
片刻之后,乞婆已经站在书生面前。
书生捏着缺了一口的馒头和她面面相对,有些尴尬。
四
书生还没有开口乞婆已经先说话:“给我一文钱。”
啊?
书生摸不清头脑,他愣愣的看着乞婆。
乞婆等了一小会,发现书生没声音也没动作,她认真的重复了一遍:“给我一文钱。”
书生这才明白自己没听错,可下一刻他就有些窘迫的往后退了退,自己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乞婆却像是眼睛不瞎了似得,书生退了一步,她上前了两步。
“给我一文钱。”
书生看着自己腰间已经空了的钱袋,好生窘迫。
他身上最后一枚钱已经换了馒头。
书生咬咬唇说:“我没钱......”
乞婆却步步紧逼,声音不大却很郑重的说:“我就要一文。”
书生忘了她目不能视物,下意识的摇摇头说:“小生身上真的没钱了!”
乞婆像是一下失了力气,口中喃喃着什么慢慢退开了。
书生与她算是有过两次交情看她这样也于心不忍,干脆将手中咬过一口的馒头掰去了一半,然后将完好的那半个给了她说:“这个......给你吧!”
书生递给她她却不接,书生想起她目不能视物,便直接扯着她的袖子赛到她手中。
乞婆摸着温热的馒头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书生脸上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书生看着她的表情忽然觉得窘迫难当,复又有点生气。
他窘迫自己读书多年却连一文钱都施舍不出,生气是觉得乞婆莫不是嫌弃自己的半块馒头。
书生拂袖,抬步欲走,可本来低着头摸手中半块馒头的乞婆却忽然抬头对书生说:“长命百岁!”
书生微愣而后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他想了一下突然笑着说:“你不是说你有三句话,今儿怎么和第一日重复了?”
乞婆把馒头塞到嘴里咬一口,没有回答书生的问题却含糊不清的说:“天阴了,要下雨了,今儿既然注定没生意不如早些回家。”
书生啊了一声,不解何意。
他抬头望望天,果然见有一朵阴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天一下灰起来。
书生不确定的说:“是朵云,一会刮风吹散了就......”他话还没说完却蓦然想起,乞婆瞎眼怎么会知道天阴不阴。
书生张嘴欲问清,却忽然看见他的小摊子处有客驻足,看那样子似乎是来买字或写书信的。
书生一喜,顾不得追问,绕过乞婆抬腿便去。与乞婆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听见她口中喃喃着说:“破财消灾!”
书生不知为何,心里突的一下。
可他这会也顾不得细问,三步并两步的回到自己的摊位前,脸上的笑还没展开呢就看见来客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这人怎么胡乱瞎摆,这儿是我家的地方快收拾了换一个地方摆摊去!”
书生抬眼,果然他的小摊子虽在树下,可是却冲着街上的一户人家正门口。他摆在这儿是挡了人家的道儿,主人自然是要不乐意的。
他连连致歉,赶忙把摊子挪开。
等收拾完了,书生转头想起方才的事儿想寻乞婆问清楚时却发现哪里还有乞婆的身影!
书生挠挠头觉得好生奇怪。
五
过了晌午,街上的人都回家吃饭去了,连过路人都是零零星星的几个。
天阴沉的厉害,馒头铺子的老板忙完了一阵,蹲在馒头店的门槛上看着阴沉的天说:“这是憋着雨呢!”
书生本来坐在摊子旁打盹,耳朵里突然飘进这么句话,忽然就惊醒了,支着的手一滑,脑袋险些磕在桌子上。
书生这时突然想起了乞婆说的那句天要下雨的话,一霎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像是掉进了无底洞,四下漏风又没着没落的。
他坐不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拾掇完了跟馒头铺子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家去。
馒头铺子老板冲他招呼说明儿别忘了写个招牌,书生笑着应下。
回到家不过刚过午时,书生像是赶了好几十里的路又累又困,他家徒四壁,也不怕人偷,连大门都没有顾上锁便躺下睡了。
书生觉得自己几乎是一沾枕头便睡着了,意识混沌昏沉之际,仿佛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个书生在馒头铺子前摆摊卖字,就是他今儿摆摊的那个地方。
可梦里的书生却比自己有出息多了。
梦里的书生一日做成了十几笔生意,赚了两串铜钱。
生意太好,收摊也晚了,他看见梦中的书生买了好几个馒头揣在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踏着夜路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
说来奇怪,梦中书生走的路竟然和他回家的路一样。
转弯处,梦中的书生也看见了那瞎乞婆,可梦中书生却没有停脚,直直的走过去。
书生想起来今儿乞婆找他要一文钱的事儿,想着若是他有梦中书生那么有出息,有两串铜钱一定会给那瞎眼乞婆一文钱的。
梦中瞎眼乞婆和书生见也是一样的。
她跪在那里,低贱若泥土一般,她对着路过的梦中书生磕一个头,可她却没有说话。
书生奇怪的站在她身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吉祥话,是因为梦中书生没有停下脚步吗?不会呀!
书生想起自己摆摊的时候,无论过路行人停不停下,给不给布施,乞婆都会说自己的吉祥话。
这时,乞婆却突然抬起头对着梦中书生的背影说了句:“破财消灾。”
书生打了个寒噤。
他今天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不知道为何莫名的发冷。他张张嘴想告诉乞婆这句话可不是句吉祥话,可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这他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做梦啊!
下一刻,书生忽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换了。
四下打量一下,他这发现是自己回家前的一段僻静小路,再往前百步便是自己所住的巷子了。
梦中书生打远处过来,书生有些欣喜,心里想着这么巧?
难不成这梦中书生其实就是他自己!
书生一想到自己其实还是有可能能做成生意挣到铜钱不由有些小高兴。
梦中书生走的很快,书生看着他渐行渐近,走近一些却发现梦中书生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鬼祟的人。
那两个人趁着夜色,躲躲藏藏的跟在梦中书生的身后,缩手缩脚,形迹可疑。
书生想出声提醒,可下一刻就看那鬼祟两人忽然逼近梦中书生。一个人从怀中掏出闪着寒光的利刃,另一人高大一些上去捂住梦中书生的口鼻,制住书生的手脚。
暗夜静巷,刀锋没入皮肉的噗呲声都太过的明显。
书生心惊的看着那二人随意的将软倒的梦中书生靠坐在在巷子墙边,然后上下其手一番,将梦中书生腰间的钱袋和怀中的馒头悉数抢走。其中一个还低声啐骂了一句格老子的,原来是穷书生。而后,为了抢了两吊铜钱和一包馒头的而害人性命的两人扬长而去,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书生脸色惨白,颤着手上前去探那软倒之人的鼻息,却猛然一惊,他忽然想起乞婆的那句话。
“破财消灾。”
六
下一刻,书生顿然惊醒。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胸口觉得心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此时天已经全黑,屋里漆黑一片,书生觉得方才一切便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屋外的大门没有锁上,开着一条缝隙,月亮初升,皎洁的月光正从那条缝隙中照射在大门的前的土地上,亮亮的一道。
书生踉跄着下床去锁门,却忽然听见门外巷子口有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经过。
书生听见,其中有一人说话的声音:“格老子的,一天也没寻摸着合适的!”
书生脸一下白了。
那个声音和杀死梦中书生而后抢劫的人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书生冷汗淋漓,身子不住的打颤,手里举着栓门的门栓,僵硬的听着门外那两个脚步声行远。
书生抖着手将里外门栓都锁好,再抖着腿挪回屋,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子里翻来覆去是梦中书生软倒时的样子和乞婆那句破财消灾。
书生又是害怕又是庆幸的熬了半夜。
三更刚过时天上开始打雷。
一个接一个的雷炸开,轰隆隆的像是在耳边放炮一样,可响了半天也不见雨滴。
书生缩在床上从窗子里往外瞧,天黑的像是被墨汁染过一样。
书生几乎要以为刚才的大月亮和明月光都是假的了。
天边上一道道闪电,耳边是一个接一个轰雷,声嘶力竭的像是要撕破夜空一样。
书生先是被那个梦吓得不敢睡觉,后半夜又被雷声扰的不能安枕,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时才迷糊睡下。
可这一睡又做了个梦。
梦中有两人站在院外敲门。
书生心里想着去开门,可身体像是被钉在床上了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
门外的人长三长两短着敲着门,一下接一下,很有耐心,大概敲了有半刻钟还在敲。
书生心里着急,奈何怎么也动不了,张嘴说话却也发不出声音。
这时,书生忽然见窗外自家院子里有个年轻女子凭空冒出来。
那女子背对着书生,看不清样貌,她站在大门内问门外敲门的二人找书生做什么。
书生只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很是耳熟,可想了半天却怎么也对不上人。
他竖着耳朵仔细听,发现也听不见门外二人答话。
反倒是门内那女子的声音传来说着:“既然这样,我替他去便是。”
书生着急,欲问,你要替我做什么啊?
可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语,只能从窗户缝隙中眼睁睁的看着那年轻女子打开门,而后随门外二人去了。
门既然开了,书生也仿佛看见门外敲门的人,依稀是穿黑白衣服的两个人。
那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时忽然书生便醒了。
七
书生一睁眼便听见了院门外的喧哗之声。
书生脑中混沌一片,缓了半刻也还是一锅粥似得理不清楚。
他起来梳洗整理,便是有再多的疑团他也是要出摊糊口,更何况他还想去问问乞婆.....
收拾整齐,书生一开门却看自己门外的巷子口围了一圈人。
书生凑上去,最外圈站着的一位是他家隔壁邻居。
那邻居是个极爱凑热闹的人,看书生一脸不解,便用手指里面对书生解说的道:“死了个乞丐!”
书生脑子里轰的一下,整个人像是被点了死穴一般的木了。
书生不知自己立了多久,回过神来时周围围观的人已经散去了大半,只有两三个爱管闲事的人站在一旁商量着怎么处置尸首。
书生一步步上前,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巷子中,梦中书生软倒的地方躺着一个脏兮兮发束凌乱衣衫褴褛的女人。
那双无神的眼还睁着。
她仰头看天,像是晒太阳一样的躺着,身上没有一滴血可尸首已经凉了。
书生心中大恸。
他不解,颤着唇问:“怎么会这样?”
旁边有人说:“这死的也怪异,没看见有伤痕啊!”
另一人接口:“别是冻死的吧!”
还有一人道:“这都要夏天了怎么能冻死人,我看是有病......”
另外两人仿佛是找到了说法一般一致点头称是。
书生却一下跪在了尸体旁边。
书生低着头,泪如雨下。他颤着手覆上那脏污的脸,盖在那双无神却至死都睁着的眼睛上,他颤着唇轻声问:“是你吧?”
“要下雨了,还是早些回家吧。”
“破财消灾。”
“我替他去。”
这些都是你,是你在暗示我,在提醒我,在......替我。
他施舍给她两个半馒头,她却用一命来报答。
书生泣不成声,对着她的尸首:“小生,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周遭的人开始上前来收拾尸首,有人拿草席来卷尸首。
书生怒目而视,那人被吓了一跳讪讪解释,她没有棺木只能这样收敛尸首。
书生摸摸自己空无一物的口袋,恨自己身无长物,连一副薄棺都不能买起。
书生无法,便扯下腰间已经空了的口袋。那口袋是家中光景尚可时裁半尺细麻布缝成的。他将口袋扯开,做成巾子覆在乞婆的脸上,方许人用草席卷身。
书生一边抹眼泪一边送葬乞婆,后来又典当了自己的长衫鞋子,换了半吊铜钱,从香烛店买了纸钱元宝来到乞婆埋骨的乱葬岗祭奠焚烧。
书生痛哭一场,穿着破烂短衫赤足回家,恍恍惚惚。
八
当夜入睡后,书生做梦,梦中有一女子以布巾覆面,登门盈盈叩谢。
书生问因何道谢。
那女子声音清冷的说,亡者魂魄不安,需要以布巾覆面方能入土,否则魂魄四散,无法转生。
又说今日得蒙相助,故此来多谢书生。
书生恍然,心中惦念乞婆救命之恩,又要细问,你是何人与那乞婆有何关系,那乞婆怎么会知道他命中有一劫难。
那女子低着头说,不过是凡尘之人,偶然窥探天命,已有轮回果报天谴加身又何必再问。
书生不解何意,只是一味追问。
那女子避而不答,只道缘分已尽,前尘已了却,何须再记得。说着将手中捧得东西递给书生,说了一句,物归原主。
女子在书生额心弹指一挥,翩然而去。
九
第二日,书生早起,只觉得这一夜昏沉长久。
忆起昨夜之梦,想了半天,只想起是个冗长又繁杂的梦,似假还真,却记不起内容。
书生起身收拾床铺,一摸发现枕下有异物。
移开枕头一看,却是自己的细麻口袋,里面装着两个半白软的馒头,被压了一夜却还温热。
待穿衣时发现自己的长衫鞋子整齐的放置在一边,明明是旧物却整洁如新。
书生甚是惊异,细细想来却觉得额头前疼痛难忍,遂不复思量。只收拾了东西,啃着馒头,信心满满的摆摊去了!
书生出门前想着今日是他第一天摆摊,一定要写一个大大的招牌以显示自己的才华。
这么想来,自己还真是个能干又机智的书生啊!
END
今天生日,写个好人一生平安的故事开心一下O(∩_∩)O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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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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