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身体》十灰十

9、（请假装我是透明的）

　　在艾比的打理下酒馆井井有条地经营着，就连小花园的花草都异常茂盛，为此她更有信心能经营好属于自己的小店。

　　雷克斯跟艾米过了半个月才回到酒馆，两人风尘仆仆地归来，椅子还没坐热就开起了“家庭会议”。一楼的窗帘都被拉上，进店的门紧锁着，四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手边各有一杯茶水，可气氛的紧张感致使茶水没有用武之地。

　　莱伊斯理理领带，一开始的话题就让艾比很迷茫：“你们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雷克斯严肃地打量他一身装扮，决定暂时不批评他的不谨慎，轻咳一声答：“实际上，上一次出岛我就已经在寻找下一个地点，并且已经找到。这次跟艾米过去不过是为了整理居住环境，确保能够自给自足。”

　　艾比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用手指在桌上轻敲，希望能有个谁来解释下。

　　“我们总在不停地更换住所，这次的地点已经暴露，也是时候离开了。”莱伊斯轻声解释，也顺便表示同意搬离。

　　艾比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次的地点同样是在座岛上，不过是个私人财产的无人岛，上面有栋曾经用来做医学研究的实验室，与此相连的还有座废弃小城堡，我跟艾米去看过，基础设施能使用，周边还有荒废的庄园，自给自足是不会有问题的。”雷克斯板着脸，语气却显得很轻松，“莱伊斯，这将会是最后一次搬离，之后你想在岛上怎样我都不会有意见。”

　　“真的吗？”莱伊斯蠢蠢欲动，期待地看向艾比，但她蹙眉的模样让他害怕。

　　他所担心的事要发生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家酒馆要关闭了？”艾比提问。

　　雷克斯：“当然。”

　　“唔哇，再次失业。”艾比失落地往后一靠。

　　“艾比，你可以跟我们一起来的，而且莱伊斯也需要你不是吗？”艾米着急解释，“那里绝对地安全，不用担心任何。”

　　“唔，就不用算上我了，在无人岛上无趣地度过余生才不是我会做的事，而且莱伊斯也不会同意的，那不过是换了个岛而已——‘那样的活着没有意义’，”艾比自信地看向莱伊斯，但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好转向艾米，“艾米，你真的愿意吗？”

　　被反问的艾米缩缩肩，看了看身边的雷克斯，与其对视后便有了肯定答案：“嗯，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去哪都一样。”

　　艾比的眉头皱得更紧，一下子想明白很多事，“难怪你三年都没回过家，妈爸呢，他们就不重要了吗？”

　　“因为有你在啊，我很放心，而且他们也更希望我们独立些不是吗？”

　　“如果跟着去，我不是就不在了吗，那样真的好么？”

　　“但我们很多方式联络，并不只限制于面对面。”

　　艾比不赞同艾米的话，但已经懒得反驳，或许是她陪着妈妈的时间更长，她能明白妈妈是有多想见艾米，那种复杂的情感，艾比没法用言语说明。

　　艾米还想继续劝说艾比，但突然站起的莱伊斯吸引了他们的全部注意。

　　“……我需要考虑下。”言罢，莱伊斯便上楼了。

　　莱伊斯的离席让气氛冷淡下来，艾比呆坐着思考他刚才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可越往下想就越揪心。

　　“我早就说过的，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在一起不会太久。”雷克斯不冷不热地发言。

　　艾比咬牙切齿地起身，不客气地给了雷克斯两脚就往楼上跑。

　　来到三楼，艾比敲门进到莱伊斯的房间，看到他蜷缩在床上的身姿她也开始迷茫，是否顺从他的意愿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看了眼书架上那些看到名字就不愿翻开的书，慢吞吞地坐到床沿，“莱伊斯，你很聪明，一早就想到我会怎么选了吧？……那你也应该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才对。”

　　“……”

　　“一定得听那家伙的话吗，那是你希望的吗，……或许你期许的‘自由’和我理解的不一样吧，毕竟我比较笨。”艾比苦笑着耸肩。

　　“……雷克斯为了保我周全，已经远离了亲人，好不容易有个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他也想结束终日的奔波。”莱伊斯看向自己的“自由”，一时无语凝噎。

　　答案已经给出了。

　　艾比百感交集，欺身靠近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这次他没有躲开，拂过脸颊触碰到泪水时她也跟着鼻子发酸。

　　她轻啄他柔软的嘴唇，“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温和地回应她，忍不住想加深这个吻，但那只会让他陷得更深。

　　艾比微笑着安抚他不安的情绪，“我会想你的，莱伊斯。”

　　“……我也。”

　　--

　　艾比离开的那日天很阴，海风吹得她忍不住收紧外套。她背着旧吉他，拎着包，跟艾米一起在码头等候出船的时间。

　　艾米是来送她的，自家姐姐已经把态度表明了，她也不想多说。艾比跟雷克斯交情不深，那家伙自然没有过来，可她不知道莱伊斯有没有过来送行。

　　“艾米，记得多给家里写信。”艾比四处张望。

　　“会的。”

　　艾比看出她有些感伤，抿抿唇便张开手：“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艾米的眼眶一下就红了，难过地走过去搂住他，“原谅姐姐的自私。”

　　两姐妹相拥着，艾比闭着眼笑道：“大家都很自私，谁又能怪谁。”

　　啊，她闻到了植物的清香。

　　--

　　艾比回到家后贝内特太太没有责怪她，甚至没有把她赶出家门，更多的是一种已经放弃的态度。艾比没有把回家的原因告诉她，毕竟要是跟她说酒馆不开了，老板带着艾米到无人岛生活，贝内特太太会第一个跳脚并联系警察。

　　即便如此艾比仍旧决定搬出去独自生活，对此无论是贝内特太太还是贝内特先生都不赞同，他们放心不下，而更多的是不愿她也一去不回。

　　“肯定会抽时间回来看你们的，不然我当初的抉择就显得特别没意义，况且我也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艾比自信满满地跟他们保证，“定个小目标，先开家酒吧再说。”

　　贝内特太太有些担心她，可小女儿坚定的态度也让她很欣慰，“去吧，无论结果如何，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得到父母的批准以及一笔小投资，艾比就在市区内租了间小房间，通过以前乐队朋友的介绍在不同的酒吧里做驻唱，一晚上得跑五六家，运气不好时一整晚都没有生意。驻唱的收入并不稳定，有时候恰好只够一个月的支出，根本没有可以储蓄的余额。为此她连白天的闲余时间都拿去做兼职，她的脾气显然不适合应对尖酸刻薄的人，但她一忍再忍，也就熬过去了。

　　艾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那么拼命，这个疑问一直都在，可在繁忙的工作压力下，她连思考的心情都没有，总觉得答案会让人失去全部动力。

　　艾比买了株茉莉的盆栽放在小小的阳台上，光是盛开时的气味就已经让她很安心了。晚上会靠着阳台小弹一曲，望着喧闹的街道却抹不去内心的寂寥。

　　让艾比读书是显然不可能的，但当她路过书店时还是忍不住走进去，看到跟那排书架上相同的书时就会忍不住购买。放假时就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泡着咖啡细读那些书，即便大多都看不懂。

　　不知不觉买回来的书已经落得比床高，钱也存了不少，可艾比却陷入了迷茫。

　　她想到，离自己的目标还少一个人。

　　那晚，艾比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把内心的难过与遗憾释放出去。

　　第二天她向自己的老板请了假，特地从贝内特太太那问来了艾米的邮箱。简单地问候后，便开始问莱伊斯最近怎么样，他应该已经适应了岛上的生活吧。

　　艾比看着发送成功的页面许久，心想艾米也不会回复地那么快就想起身去泡个咖啡，这时收到信件的提示音便响起了。

　　她重新坐回床上，点开了艾米发来的邮件。

　　她稍稍被内容给吓到了。艾米说早在几个月前莱伊斯就留了封信失踪，她是很担心的，可雷克斯却没有要找的意思，似乎这两兄弟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共识，如今看到艾比的邮件让她更担心了，莱伊斯唯一会去的地方就是艾比身边了，如果连这都不在，他又会去哪。

　　读完邮件，艾比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在回信框里敲了几个单词，又迅速删掉，焦急地想跑出去寻找，可又要去哪找一个根本看不到的人。

　　书本掉落的声音打断了艾比的思考，她谨慎地直起背，环视小小的房间。

　　植物的清香让她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稳定，可视线落到窗台时却发现，茉莉的花期早就过去很久。

　　她浅笑着，念出了自己最为怀念的那个名字：

　　“莱伊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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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乌拉拉_(:зゝ∠)_上一章刚说到尾声，这一章就完结了，你敢信（反正我一开始是不信的）
码的时候想到很多要在有话说里说的话，可是真的要说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忘了）
我觉得阿灰是老了（）
总之，感谢大家会懒癌灰的不离不弃w
快来告白吧，说说感想也行。阿灰觉得这篇两万多字的短篇还不错啦，莱伊斯说“这是我的自私”时自己都被甜到了，嘿嘿，这篇文里大家都有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