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夫夫日常》故也

52、谁

　　莱拿到报告只是瞟了一眼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很震惊的样子，然而在对面医生看了就是青年平静的知道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日期。

　　医生有些同情青年，语气也带上点安慰的意思：“至少幼胎现在都很健康，几乎是一万个里面都没有的。”

　　莱点点头，将有实验结果的那面冲着自己收好，出了门。

　　医生在后面看着青年落寞的背影叹气，这世道，无论怎么样，都是雌虫受罪的多。

　　医生的惋惜青年不知道，青年脑子里那些一个又一个跳出来的画面和难以平静下来的心跳医生也不会知道。

　　青年疾步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手指在光脑上无意识的摩挲。

　　——他不会死，一点标记后没有频繁结合的衰弱都没有检查出来。

　　手里的报告，数据漂亮的，说莱没有被标记过都会有大把的人相信。莱知道，关键不在他身上，而在那个雄虫身上。

　　他知道的吧？那他放他回来不是抛弃？而是放他自由吗？

　　更不想去想的是，之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的生理压制，而是……想念。

　　——他……在想那个人吗？

　　出了医院的大门，青年的手指仍无意识的光脑上摩挲，有些失神。

　　索从医院出来在门口遇见莱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检测结果不好就不要坚持了吧。”自认为是好心的开口道。

　　有人和自己说话，使莱回过神来，不过，这人在说什么？

　　每次遇到这个前同事，他都要说这些话……这是觉得他要死了？他的幼胎也要死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关注他的事。

　　不过莱实在是不想下次遇到索的时候，再听他不停的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最重要的是，现在自己控制不住的想大声喊叫，那种想告诉全世界自己没事的感觉，让莱停下来，对着这个不太熟的同事，努力压抑住那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尽量平静道：“没有不好的。”

　　但莱有个下意识的习惯，他一想压抑或是隐藏什么的时候，总是挂上那种刻意的认真与正经的表情。

　　其实显得特别较真和……假。或许在某人看来还有可爱。

　　青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能活挺久的。”

　　索看着眼前的雌虫明明刚刚从医院出来还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只当他现在是在逞强，不想在自己面前落了下风。

　　索还打算说几句安慰的话，顺便炫耀下自己刚出来的检测数据。

　　莱已经走了。

　　——今天第二次了。

　　索觉得心里被一个塞子堵住了那种挠心的生气和难受感。一个没匹配搞大了肚子的雌虫三番两次无视他说话！什么东西！

　　过几个月生不下来了，看他还神气个什么劲！

　　莱最终还是拨通了那条通讯。手指比大脑更快的拨通了某个雄虫的视讯。

　　视频投影上面的雄虫看上去很忙的样子，雄虫刚把手里的文件放下，看向视讯。

　　显然顾毅没有想到是莱打来的视讯，雄虫自从回到了星盗这里，不用像在联盟避免和孤鸿他们联系，视讯就一直设定为有几个人是自动接听的，比如他弟弟，又比如——莱。

　　雄虫看着视讯里许久不见的青年，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事情，看着对方，轻声开口道：“好久不见。”

　　真的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般，温和，亲切，还有——距离感。

　　莱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按莱的性格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青年抿了抿嘴唇，开口：“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顾毅有些没明白青年在问什么。

　　“我没有受到结合后的压制。”

　　雄虫有些意外，他以为莱一直能感觉到自己被标记前和被标记后没有任何区别。

　　虫族这种标记带来的衰弱和依赖是很明显的。他们分别那么久，他以为青年已经能猜出来些什么了。

　　雄虫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睛里都带着笑意：“所以你一直以为我是送你去等死？”

　　——当然，是那种嘲讽和揶揄的笑。

　　青年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像只张牙舞爪的野猫，莱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还企图维持一贯直接清冷的语气：“是。”

　　——要是有爪子，怕不是已经露出来对着雄虫划拉了，或许还有撒娇。

　　倒是之前那种距离感，不知道怎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雄虫手里把玩着什么小玩意，眼睛没有再看向视讯里的投影。

　　不过看的出来心情很好，嘴角就没落下去过。

　　“不是。”青年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张了张嘴，还想在‘不是’后面接些什么话的样子，不过，也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顾毅以为按莱的性格会直接不说话，他也习惯了青年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用沉默来代替，那个几乎是立刻的反驳，让雄虫的嘴角似乎更压不下来了。

　　“不是什么？”明明听明白了，雄虫还要再问一遍。尾音微微上翘，有点恶劣的感觉。

　　但该死的可爱。

　　青年已经听出来雄虫语气里的戏弄和调笑了，不过这次，连莱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脾气，乖乖配合雄虫的戏弄：“你不是那样的。”

　　甚至还有丝丝甜甜痒痒的感觉，在心里挥之不去。

　　这次倒是顾毅愣住了。看着面上仍是一本正经的青年，雄虫认真道：“所以我没有抛弃你对吗？”

　　青年点点头。

　　——嗯，没有抛弃。

　　望着已经随着挂断而消失掉的投影处的空白墙面的时候，莱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没和雄主汇报……幼崽的事。

　　手下意识的抚上肚子，下次吧，下次等某人打过来。

　　通讯挂断，但空气里那一丝丝的甜味似乎没有跟着通讯的挂断一起消失掉，还有雄虫嘴角的弧度亦是如此。

　　孤鸿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哥在那里笑的一脸荡漾。

　　当然，这只是顾鸿的形容，作不得数的。

　　“哥…老头子叫我来问你能拿的出来多少成品药剂。”虽然不忍心，但是孤鸿还是很自觉的打扰了他哥的傻笑。

　　“大概十几瓶的样子。再多没有了。”顾毅翻了下记录单，皱了下眉。

　　“那应该够。”顾鸿斜靠在他哥的椅背上，一副累成死狗的模样。

　　“老头子要这个打算做什么？”

　　“和联盟某些人交换吧，谁知道呢。老头子向来喜欢玩这些，你知道的。”顾鸿活像没骨头一般靠在那里，随口答道。

　　顾毅瞟了他弟一眼，最近老头子可劲儿的使唤顾鸿，雄虫忙起来了，看上去也没之前那副像点着的炮仗一般，和雅对着磕，亦或是从战场上下来就要死不活的样子。

　　现在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上去才有点像他弟。

　　顾毅正打算再次埋头处理之前被通讯打断的文件处理，顾鸿在此时却开口了：“你说，老头子和我们做的是对的吗？”

　　语气没有顾鸿往常那种不正经，好像突然间一个小孩就长大了，对着这个不认识的世界迷茫的提问。

　　“你觉得是对的就是对的。什么事总有人觉得是错的。”

　　“那为什么他觉得我们是错的？”

　　顾毅当然知道在说谁。

　　希似乎成了联盟鼓吹的英雄代表，大版大版的专题采访，新闻。哪怕在矿星都可以说的上来这位新晋的反星盗英雄。

　　顾毅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弟的问题，想了想，道：“因为他有觉得对的东西。”

　　能不能听进去，就不是顾毅能管的了。

　　就是可惜了雅了。不过这种事情，谁又知道呢？

　　警报再次响起，孤鸿和顾毅连头都没有抬，这些天，警报已经响了太多次了。

　　反正不是联盟就是霍比虫，因为星盗是唯一找到大量有关进化矿石的一方，另外两方最近像疯了一样死咬着他们。

　　试图从星盗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准备撤离前的这段时间，也是一场恶战。

　　莱现在突然知道了自己不用等死了，就觉得闲的慌，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还发现自己的一个新爱好——做菜。

　　以前常年在军队呆着，不是吃军部的食堂就是吃吃军用罐头。倒是很少研究伙食。

　　开始感兴趣——还是因为雄虫带自己去吃的那顿中餐。

　　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比军部食堂好吃了不少。

　　菜谱这种东西在光脑上想搜多少就能搜多少，文字的，图片的，视频的，全息投影的，几乎是应有尽有。

　　第一个尝试的菜，青年呆在那里想了一下，很是正经的样子，颇有些思考严肃问题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有些粗糙，但依旧纤长的手指有些不太确定的在光脑上划拉，输入三个字：“红烧肉”

　　——唔，没记错的话是这么写的。

　　雌虫心情好，一切都好。

　　日子慢慢的过去，去医院例行检查，去集市买生活所需，窝在自己的小家里锻炼，做菜，逛逛星网，平淡，却充实。

　　美中不足的是，在集市总是听到些关于自己的不太好的话。

　　莱尽量忽略他们，静静的等待自己幼崽出生的那一天。不过雄虫之后便没有来过视讯，就只给莱发过文字通讯，说是星盗在准备矿星的撤离，不日就能来接莱云云。

　　莱不知是怎么想的，有些想捉弄报复雄虫没给他打视讯。

　　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一条的计划线，到时候拿幼崽吓那个恶劣的雄虫一大跳。

　　临近生产的日子，莱已经住进了小镇里的医院，反正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半夜里，莱还在睡梦中，突然被“咔哒”的自动门解锁声惊醒。

　　虽然很轻，但莱多年的战场经历还是让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雌虫眼睛兀地睁开，精神一下子就紧绷起来，身体却没有移动分毫，远远看去，似乎还在香甜的睡梦中。

　　医生绝不会半夜过来。

　　那么——来的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这是昨天的……话说我怎么每天都在还昨天的……今天的我努力我加油……我真的码起来贼慢……
对啦！周五入v，虽然希望你们都还在吧qwq
但是知道不太现实23333不管怎么样！超谢谢点开文的每一个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