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明天》求逸年医生

6、第 6 章

　　让沈景新来代替自己，蓝天舫果然没有想错，陈静听说要换队员后并没有不大情愿，在蓝天舫看来还有点么窃喜的样子，诶，果然帅哥在女生堆里就是吃香。
　　蓝天舫也终于开始回归正常的放学时间，不用为辩论赛的事情留学了。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好好跟踪林水和张铵。这两货不会在搞地下情吧？蓝天舫胡乱猜想着，放学铃一响便夺门而出，在校门口截他们两个。
　　校门口有一家年轻阿姨开的一家奶茶店。阿姨和来这得同学关系都非常融洽，俨然一副谁都是朋友的样子。左边吧台墙上全是便利贴，写了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这个年纪特有的情调。
　　蓝天舫走得早，店里人还不多，她左手拿着钱包打着转，看着墙上的菜单道：“给我一杯薰衣草奶茶……谢谢。”
　　那位阿姨笑笑：“确定要薰衣草味的吗？这种口味都没什么人买，确实是不怎么好喝的。”
　　蓝天舫说：“没事，我挺爱薰衣草味的，我洗发液沐浴露和洗衣液都是薰衣草味的。”
　　阿姨笑笑点点头：“那行。”原来是个薰衣草控。
　　奶茶不到一分钟就做好了，还是冰的。蓝天舫付完钱便透过落地窗仔细辨认着对面校门口走出来的黑白相间的同学。果然，她才喝了半口就看到了林水和张铵。两人肩并肩走着，面带微笑，时不时交谈两句。像是普通朋友，又笼罩着一层暧昧的气息。蓝天舫带着八卦的笑容一路尾随他们到了301，302,408,502公交车站牌下。
　　本来蓝天舫就要跟着他们等公交车了，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看好戏。只是一串《stronger》的铃声彻底暴露了她的存在。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群等车人的目光，自然还有林水和张铵的目光。蓝天舫嘴角抽了抽拿出手机，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开机了。
　　是老妈。
　　“喂？难得啊，你居然给我打电话。”虽然正处在万分尴尬地境地，她还是不忘对他老妈奚落一句。
　　“我怎么就成‘居然’了？你这死孩子！”
　　“说吧有什么事？”
　　“哦。那个，今天我和你许叔叔就要飞去山东，别忘记七点半去少年宫接你弟弟。还有，这五天我们都不在家，钱我放在客厅茶几下的那个木盒子里。不够的话我再打你卡上。”
　　蓝天舫顿了顿，“知道了。”说不清什么感觉，好像有种又被抛弃的感觉，不过，许羽同这个年龄会比自己更寂寞吧。诶，都有点心疼这个弟弟了。
　　然后便是一阵忙音。
　　林水见跟踪自己的闺蜜挂了电话便立马凑过来，一脸惊讶道：“我去，你居然跟踪我？”
　　蓝天舫收起手机，理了理情绪：“我这不是怕你放学后误入歧途，去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吗！”
　　“这话像是我妈说的。”
　　“少废话了！你说吧，你和张铵怎么回事，就这样见色忘友地把我给抛弃了！”
　　林水无奈扶额：“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他报了同个家教……”
　　蓝天舫佯装心痛状：“林水，我们不是在一起的么？”
　　林水此时真的很想拿什么东西拍她一脸，“不是，孩子你该回家了啊。”
　　张铵正巧过来拉了拉林水，没什么表情：“车来了。”蓝天舫笑嘻嘻道；“那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啦。”
　　男生看了她几眼，满脸惊奇，倒是林水红着脸白了她一眼，又转身随着张铵上了公车。蓝天舫目送他们走远，笑着摇摇头，这个年纪的喜欢，真有趣。
　　七点半。蓝天舫准时出现在少年宫，一张张满面欢喜的笑脸从她面前飘过。周围是小孩叽叽喳喳的童声，讲述着自己一天的经历，开心亦或是不开心。
　　蓝天舫看着一对对幸福地刺眼的家庭突然觉得有点落寞，几曾何时，自己也是这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以为快乐会一直陪伴自己不会变质。可是后来蓝天舫越来越懂得没有什么事可以陪自己一直走下去的，亲情不可以，友谊不可以，承诺不可以，快乐不可以，幸运不可以……能陪自己走到世界终结的只有自己而已。
　　许羽同是最后几个出来的。身上背着一把看上去很重的大提琴，脸上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蓝天舫瞬间觉得这个孩子背负的东西确实比同龄人多了很多，突然很想很想好好照顾这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小孩。许羽同渐渐走进，蓝天舫也开始收起情绪。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先回家还是先吃晚饭？”
　　许羽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想吃肯德基。”
　　蓝天舫扶额，也是，没吃过麦当劳的人以前应该也没吃过肯德基。不过孩子你为什么对垃圾食品那么执着？你没吃过的东西多着呢！
　　许羽同上的小学离家很近，在市中心，周围有不少的娱乐设施，饭店，书店和商场。星期五蓝天舫回到家时许羽同已经在家洗完澡，将校服给换了。
　　蓝天舫将自行车钥匙随意扔在沙发上，抬眼看着一身休闲装，小小年纪就略显帅气的许羽同调侃道：“您老人家这是要去约会？”
　　许羽同白了他一眼：“才不是，约会这么麻烦的事情，少爷我从来不干！”
　　蓝天舫将抱枕扔给他：“行了吧你，说吧，晚上想去哪玩？”反正明天周末，今天玩到多晚都行。
　　“我想去那个哆来A梦主题乐园。”
　　蓝天舫嗤笑：“原来你也喜欢这个？我以为你会想去看科普电影什么的。”
　　“……姐姐，你最近说话越来越过分了……”
　　“等我换件衣服哈。”
　　借着姐弟俩在街上一直疯到凌晨两点，小羽同还被拐去看了深夜十点首映的一个恐怖片，只因里面还有黄色片段所以给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不过他今天还是玩得很开心。回家的大道上人依旧不少，路灯，霓虹灯让这个深夜中的城市变得明亮，蓝天舫侧头看着一脸满足的许羽同不禁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和爸妈来游乐场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和他一样大吧。只是时间把一切都篡改，时间真的是一个伟大的作家啊。
　　因为国庆放假所以，蓝天舫这礼拜是没有周末的，然而这一点显然连许羽同也没有意识到，两人第二天愣是睡到了早上十点才起床。家里座机开始打响。蓝天舫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是老班，吓得她手抖了两抖，什么情况？
　　“蓝天舫，别跟我说你今天忘记来上课了！”很严厉的语气，蓝天舫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编故事向来是她的强项。她冷静了一下开始不慌不忙地编故事：“是这样的老师，我弟弟昨天晚上发烧了，我爸妈不在家，只有我在照顾他，他今天早上还要挂盐水，不过我今天下午第一节课之前一定赶到！”
　　那边沉默了一会，仿佛在确定真假，不过奈何蓝天舫就是有把假的说的比真的还真的本事，那个情真意切地让老班也不好再怀疑，于是淡淡道：“知道了，那你今天下午必须要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记得先给我打电话！”
　　蓝天舫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还有，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小孩生个病那么麻烦的。”
　　“老师，我习惯了。”那口气真叫一个认命的感觉，任谁都会品出一股沧桑的意味。
　　一旁的许羽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活宝姐姐？
　　挂了电话，蓝天舫躺在沙发上，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好险好险。”真是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老班那股子压迫的气息。
　　许羽同拿过电话又塞回蓝天舫手里，一脸正色：“再给我老师打个电话吧，我发烧了！”
　　蓝天舫笑眯眯地看着许羽同道：“你求我呀？”有机会调戏调戏这个小家伙似乎成了蓝天舫最近最爱干的事情。本以为许羽同不会乖乖求她而是特有骨气地走开时，小羽同趴在蓝天舫大腿上，拿脸蹭蓝天舫的裤子：“姐姐姐姐，帮我打一个嘛~”那声音软萌又好听，让蓝天舫这个声控心一酥，便将许羽同抱起来放在怀里，手上拨着电话，再次搞定了一个难缠的班主任。
　　完了之后，蓝天舫捏捏许羽同的脸：“你个死小孩，你倒是可以在家玩一天了，我下午还要去学校呢！”
　　许羽同又恢复高冷状，推开蓝天舫环在他肚子上的手，下了沙发：“其实我不介意你现在就走。”
　　蓝天舫气结，这个卸磨杀驴的小祖宗！
　　她继而也下床回卧室的洗手间洗漱，然后看着时间还早继而把作业给刷了。
　　午饭时间，蓝天舫在网上订了外卖，两人在客厅里吃得不亦乐乎。
　　尽管前几天跟着蓝天舫玩得很嗨，但是看到一大推课本试卷作业时，许羽同还是选择静下心来，他不想让爸爸失望，不想让别人说没妈的孩子是个废物。虽然他才八岁不到，但是却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毅力与坚持。这一点蓝天舫甚是佩服，所以在回学校时，她也没那么排斥。
　　为了省时间，蓝天舫是打的回的学校。此时午休结束铃声正好打响，蓝天舫一回教室，苏璃北，简南明一等人便向她问东问西的。蓝天舫难得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下午课还不错，有化学，英语，体育。
　　蓝天舫收拾好书包课桌问沈景新道：“今天体育课干什么？”
　　沈景新一脸戏谑：“自从知道体育课要干什么以后，我们班已经有好几个人吐血了，你确定想知道？”
　　“那么悲壮？”蓝天舫吓。
　　沈景新轻轻吐出的三个字却有着让很多女生如遭雷劈的功力。
　　“八百米。”
　　蓝天舫瞬间没了想法，只是死死地盯着沈景新看，貌似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干嘛这么深仇大恨似的盯着我？不是我规定的啊，我那么怜香惜玉的人……”他越发被盯得发毛，连在一旁做数学做得忘我的简南明都注意到了这边的低气压。“蓝天舫，你也怕八百米？”
　　何止怕？那简直是个噩梦，原本以为熬完中考，这辈子都不会再跑步了，谁知道高中也要测这么下流的东西，不对，以后大学貌似也要。
　　然后，后两节课，蓝天舫一直处于萎靡的状态，下课也没离开座位半步，班里大多数女生都这样，特别是苏璃北，听说，她已经一天没怎么听课了。八百米这三个字的杀伤力果然强大。所以这次的体育课女生都是踩点到的操场。刘华手里把玩着计时器，一脸玩味地看着操场上姗姗来迟的学生。
　　“我说，你们平时上课都挺积极的啊，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跟上刑场的囚犯似的！”
　　刘华继续指着他们碎碎念：“你说你们啊，除了学习，你们还会干点什么？不就跑个八百米一千米么，老师当年那可是几万米几万米地跑，不照样坚持下来了么，现在的学生身体素质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体能测试烂成狗……”
　　其实，很多同学都非常希望他就这样念叨个一节课，然后放学回家吧，八百米什么的只是骗人的。
　　不过现实总是很骨感，刘华才讲了五分钟不到便开始让他们做准备活动，而且看女生个个那么没状态，他居然让女生先跑。蓝天舫简直想把他撞死算了。
　　班里有二十几个女生，本来是要分成两组跑的，但是没有女生愿意第一批跑，刘华只好让二十几只一起飞了。
　　总共跑两圈，第一次跑到刘华面前时他还不忘碎碎念：“快点快点，你们怎么那么慢！真是的。后面的还想不想及格？”说着还拿出手机放着《好汉歌》助兴。蓝天舫回头翻了个白眼给他，这老师简直了。
　　蓝天舫跑在中间那几个，最后弯道的时候，看着后面还有那么多人便放慢了脚步，慢慢来，何必那么累，反正不要重考，她想着只要不是最后一个就行。陈静跑到她旁边：“快到了诶。”
　　蓝天舫皱眉侧头看她，她本来皮肤就白，现在更是白成了一张纸：“你他妈还有力气讲话？”
　　“你不也是。不过苏璃北好像不太好。”
　　蓝天舫回头看了几眼，有几个人挡着没怎么看清楚，直到跑到终点才走到一旁看到还剩五十米的苏璃北。果然脸色特别不好，嘴唇发白。蓝天舫穿着粗气，对一旁的陈静说：“她身体不好么？还是姨妈来了？”
　　“她……她姨妈……姨妈来了，快去找个人……找个扶她……我真的是没力气了！”
　　蓝天舫看陈静喘得比她还厉害，一旁别的女生也是累成狗，便走过去迎接苏璃北。
　　苏璃北跑到终点时，若不是蓝天舫扶着，差点给跪了。沈景新和简南明也走过来。沈景新接过苏璃北：“我扶着吧，我带她去医务室。”蓝天舫点点头，目送他们远去，不忘对一旁的简南明调侃一句：“你说，这两人贴那么近干什么？诶！”
　　简南明笑笑：“你还是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损人。”
　　蓝天舫挑眉，不可置否。人生就是这样，你损损我，我也损损你。
　　“你没事吧？看你连脸色也不是很好，你脸色和唇色平常好像也不是很好。”
　　“哦，我只是有点贫血。”
　　简南明听到哨声，转头：“那我先过去了啊。”
　　“嗯，加油。”
　　难得蓝天舫那么有良心，简南明笑了笑边走边道：“OK！”
　　简南明那些男生本来就喜欢运动，一千米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就结束了。只是沈景新还没回来，不过刘华说沈景新可以直接记满分，众女生嫉妒地含恨而死。
　　陈静和蓝天舫站在一起，简南明平复了一会呼吸之后走过来：“你们要不要喝水？”
　　两人摆摆手，蓝天舫道：“我们要不去医务室看看他们？”
　　简南明拉过蓝天舫笑的有些莫名：“你就别去破坏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了，陪我买水去！”说完含有深意的眼睛扫了一眼陈静，扯着蓝天舫就走了
　　“诶，我校服要被你扯坏了！”蓝天舫抗议。
　　简南明松开手，严肃道：“以后……尽可能离陈静远一点。”
　　“啊咧？”蓝天舫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陈静在她看来是个很好相处很温柔的女生。
　　“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那苏璃北呢？”
　　简南明笑笑：“你猜？”
　　两人到了小卖铺。拉了一箱矿泉水回去，一路无话，因为蓝天舫很是纠结。站在操场上看着分水的简南明，再看向和女生玩成一片的陈静，蓝天舫真的想不通简南明究竟在搞什么鬼。
　　蓝天舫一直是个刨根问底的好孩子。
　　放学后，蓝天舫紧跟着简南明出了校门，两人正好顺一段路，因为简南明不直接回家而是要去参加数学竞赛培训，所以杨夏秋也没在旁边。蓝天舫就自然地上去和简南明打招呼了。
　　“我想知道，陈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简南明不想开玩笑，也不想全盘托出只好无奈道：“有些事情要亲身经历过才能知道真相。而且，我评价不来。但是以后走得近了，你自然会看出来。”
　　“你们以前就认识？”
　　“嗯，小学同学，再加上她是景新的表姐的表妹。而且，我们四个包括苏璃北，爸妈都是发小。”
　　“这样啊，怪不得你和沈景新关系那么好。”
　　简南明歪歪头，看着蓝天舫“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也没那么看起来那样心无城府。”
　　蓝天舫倒也不恼，坦然承认：“我不喜欢做傻白甜。有没有城府没关系，不害人就行。”
　　“倒也是。”
　　“你在哪里培训？”
　　“离少年宫不远，好像你家也在那里？”
　　“对啊，就是那个新城区，你家在老城区，CBD？上次在老班办公桌上看见过。”
　　简南明失笑；“记那么牢？是不是想干点什么？”
　　“我以前也住那。”那段时光才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光，蓝天舫的表情有点悲伤，简南明净收眼底。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一个骑车，一个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