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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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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琪细细的梳理完小云的羽毛。
“南宫大哥可别夸它，这孩子聪明的成了精似的。”
楚留香笑道：“这就准你这个主人成精，还不许小云成精么。”
云琪鼓了鼓脸，轻哼一声便转向南宫灵，声音清脆：“之前跟师傅来中原访友，一路上遇到的最多的便是丐帮弟子，但和你打扮的都不一样。”
南宫灵也学着楚留香摸起鼻子来。
楚留香轻笑道：“阿琪你见到的怕是污衣派的弟子，而南宫兄是净衣派弟子。”
就听那两个名字，云琪大概已经猜到这两派的差别。
污衣派负责沿街祈祷，也就是普通的乞丐，而净衣派便是属于精英成员，在武林盛会之类的大场合装逼撑门面用的。
那头南宫灵已经拿起酒杯，语气颇为遗憾：“哎，这酒啊，果然还是在海里冰镇过的好喝些。”
楚留香笑道：“能与好友一聚，哪怕没有好酒也总归是开心的。”
南宫灵也笑：“话倒是这个理。”
言下之意，还是觉得这酒不够过瘾。
南宫灵虽是难得的洒脱之人，但还是有些少年心性。
云琪笑道：“若南宫大哥只是想要喝一壶冰镇的酒，我倒是能帮这个忙。”
南宫灵眉梢一挑：“哦？”
“南宫大哥可能把这酒壶给我？”
见南宫灵露出疑惑的表情，云琪又笑。
“我总不至于在酒壶里下毒的。”
南宫灵笑着摇头道：“我哪能怀疑云妹子下毒，我看你怕是连毒药长成什么模样都是不知的。”
楚留香也放下了酒杯向她看去。
只见她拿过酒壶，手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了原本便少有的血色越发透明起来，从她手握之处，酒壶外壁上竟结起了一层毛茸茸的薄霜，白雾缭绕，寒气逼人。
楚留香看着她的手怔愣了片刻，若有所思的放下酒杯，又垂头兀自笑了一下，云琪隐约瞥见他复杂的神色，正疑惑的要细细揣摩，发现他又露出与平时无异的笑容。
南宫灵呢喃道：“这可真是奇哉怪哉，若不是没看到你的狐狸尾巴，我倒真怀疑你是只小狐仙。”
“南宫大哥可否满意？”挽着袖子替南宫灵满上酒杯，云琪笑盈盈道。
酒壶中的酒流出壶口，凉意令酒杯也晕染上了一层白雾。
南宫灵将酒喝进口中，唇齿间都是一阵适口的冷寒，与酒的炽烈就缠在一起，令这乡间粗糙的酒变得别有一番滋味。
“云妹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实在让为兄钦佩啊。”南宫灵放下酒杯赞叹道。
云琪受不得人夸，连忙说道：“我除了会点武功其他的可是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可令南宫大哥如此夸赞的。”
楚留香笑道：“你只会这么点武功就已经这幅鬼灵精的模样，要是再多会点其他本事还不知道要急掉多少人的头发。”
哼哼两声，云琪详做生气的模样皱起眉，却绷不住一会儿就笑了出来。
南宫灵也随着露出些笑意，笑了没一会儿和云琪表情相反的，渐渐绷起了脸，露出了正经的神情。
“不知楚兄接下来可有所打算？”
楚留香瞧着他的神色，知他有话要说也放下酒杯：“我要做的事此时已经解决了，若是南宫兄要给我找点事做，我也是会跑一趟的。”
这潇洒的少年此时却叹了口气：“这件事有关我丐帮声誉，本该由我自己去做，只是家父的身体…”
楚留香动容道：“莫非任帮主的身体已经……”
南宫灵沉重的点了点头，强颜欢笑道：“因此，这件事只能拜托给楚兄了。”
楚留香问道：“究竟是何事？”
南宫灵似在思索如何开口，沉吟片刻后道：“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上元县内很多十三四岁的女孩相继失踪，但在捕快搜索之后，却在上元县的丐帮分舵中寻到了这些少女。”
楚留香问道：“这分舵可是还在使用？”
南宫灵点了点头：“上元县的分舵虽不大，却还是在使用的。”
楚留香又问：“那些少女可有说什么？”
南宫灵摇了摇头苦笑道：“她们不仅什么都没说，甚至还嫌我们多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沉默片刻后笑道：“那我便替南宫兄走上这一遭吧。”
“小弟在此谢过了，”南宫灵举杯笑道，“楚兄是不知道，我去你船上寻你的时，蓉蓉姑娘却说你来了这里，索性我脚程快，不仅追上了你楚留香，还能一睹这狐仙的真身，不过此次的事也和这狐仙有相仿之处。”
“该不会又是什么成了精吧。”
南宫灵神秘道：“是蜘蛛。”
三人吃了顿酒便要作别。
南宫灵牵来先前寄存的马，乌黑发亮的皮毛直看的人眼馋。
楚留香是个好马之人，伸手摸了摸马儿的脖颈不住赞道：“真是匹好马。”
南宫灵打趣道：“这可是我求了好久寻来的，断不能忍痛让给楚兄了。”
楚留香也笑：“罢了罢了，楚某也不敢要，瞧把小狐仙给唬的。”
这自然是指云琪那看见马就苦着脸的小表情。
云琪凑过头：“我要真什么都擅长楚大哥可不得头痛。”
南宫灵笑道：“若不是有事在身，我还真舍不得这小狐狸。”
楚留香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却是免不了要再被狐仙闹一阵了。”
上元县位于现江苏省内，相较于地处北方的五台县，此处自是繁华了不少，热闹不少，对于上辈子在江南长大的云琪来说，这里的环境更是舒适不少。
楚留香刚存了两匹马，转头一看云琪便笑了出来。
“楚大哥，你要吗？”正掏了两个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的云琪转头向楚留香问道。
见楚留香笑着拒绝，她也没在意，反正她也只是意思意思，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会真的要她的糖葫芦。
前些日子刚发生了诱拐少女的案件，虽然少女们都已经找到，但是此时街上除了云琪之外便没有其她年轻的女孩子，整个县城都显得萧索而沉默。
楚留香就见到整个街上好似就只有一个鲜活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四处转着。
在装过狐仙之后，云琪就没再穿过白衣服，此时她套着一身黄色的襦裙，四处蹦跶，尤为显眼。
别以为古代消息闭塞。
自从李二疯了之后，在斩首行刑的台子上死前也在叩拜狐仙，一时之间全部的乡民都在传言是狐仙显灵才让这些盗匪伏法。
而且还不知从什么那儿传出了狐仙是个穿着白衣的漂亮女孩儿。
总之每当他们路过一个城镇都能听见有关狐仙的传闻，消息传播之迅速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楚留香看着此时的她，倒真觉得她有几分像刚下山的小动物。
她好像对什么都好奇，似乎城镇之中阴沉的氛围根本印象不到她，就这样扬着笑容，从这个小摊走到那个挑担，用黄色缎带竖起的发就像是一根真正的尾巴。
楚留香慢慢的踱步跟在她的后头，并没有因为有事在身而出声打断她，显得既绅士又体贴。哪怕在他眼中的云琪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也丝毫没有失了风度。
也或许，对于楚留香来说，云琪这般尚未涉世的孩子才最能唤起他的温柔。
云琪手上的糖葫芦已经换成了一袋糖炒栗子，而她的眼睛也已经看中了一家糕点店中的一种粉色糕点。
一直安静跟在她身后的楚留香也总算出了声。
“我说姑娘，你再吃下去，这晚饭想来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
云琪想了想，抬头看了眼已经挂在西方的太阳，确实离吃晚饭的时间不远了。
“那……买回去晚上做宵夜。”
楚留香好笑的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还真不怕变成一个小胖子。”
女人都忌讳‘胖’这个字。
云琪立即斜睨了楚留香一眼，但把买夜宵的心思还是歇了下来。
楚留香拍了拍她的脑袋。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云琪发现他这个动作一路下来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她也跟着他抬头了很多次，除了蓝天白云，屋檐鸟雀之外，她什么都没见到。
“小云，怎么还没回来？”
“恩？”云琪终于知道楚留香在看什么，她笑道：“小云又不会被人吃了去，都说了那孩子可是成了精的。”
“它已经将近一日没有回来，你当真不急？”
云琪摇了摇头。
“小云是鹰，即使它现在乖乖的听我的，也乖乖的跟着我，但是它还是一只鹰，总是属于天空的。”
楚留香觉得这句话很是顺耳：“难得会有人这么想。”
云琪笑嘻嘻的转头：“那这么想的我是不是很讨喜？”
以往厚脸皮的人楚留香见的不少，但在厚脸皮的人中，讨喜的却是极少的，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是那极少的人中的一个。
楚留香见过各色风情的女子，就近处来说，俏皮如宋甜儿，博学如李红\袖，温柔如苏蓉蓉等等；还有来自各州各地的女孩子，从南方到北方，比如苏州的盼盼，杭州的阿娇，大同的金娘，洛阳的楚青……
她们都这么可爱，那么美丽，那么多情。
相较之下，云琪不是最可爱的，也不是最美丽的更不是最多情的，她甚至还没长开，即使此时看起来再是讨人喜欢，三五年后或许就不这么令人喜欢了。
但是……
楚留香对那种感觉难以描述，那是一种他从没遇到过的……特质？
他将女孩带在身边却不是这个原因。
只因楚留香觉察到，这个小姑娘被师傅勒令暂时放下武道不假，但来中原却并非没有自己的目的。
若说最初时他因是惜才与好奇将这孩子带在身边，那么此时，在见到她在酒馆中露出的那一番功夫之后，楚留香越发不能轻易的让她这个小小年纪就已经在功夫上略有小成的，心性不稳的，尚不能分辨善恶的孩子在江湖、在中原中独自闯荡。
而此时，那只机敏的雄鹰却忽然失了踪影……
“咦？”
好不容易以毅力将视线从琳琅满目的糕点移开，云琪发出了一声惊异声。
楚留香也随之看去。
在这个城中的街道上，他终于看见了第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这女孩子长得真漂亮，”云琪轻叹出声，甚至拉扯了两下楚留香的衣袖，“看见没看见没，什么叫妖精，这才是真正的狐狸成了精。”
狐狸成了精岂不是狐狸精。
楚留香看她一脸惊叹的正直表情。
大概是口误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