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凌一鸣的青年组大奖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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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训练中度过的时间是非常快的，波兰站的比赛“咻”的一下就要开始了。凌一鸣也到了独立参加国际比赛的时期，对此他很期待，这种期待，在看到阿廖沙的金牌之后，升到了顶点。而看到国内寄过来的国家队队服，又让他有了一种新奇的感受：原来我的比赛不只是代表我自己，现在我要代表我自己的国家了。
来到波兰之后，本来起到翻译作用的张哥傻了：波兰也不说俄语啊！好不容易联系了一位留学生，过来兼职做一下翻译。凌一鸣随身携带两名翻译，可把他牛坏了。没办法，主要谢尔盖的英语水平也不怎么样，不然有他带队就足够了。
波兰站的比赛场馆非常小，据凌一鸣所知，来参赛的选手也没有多少实力强劲的，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了。下一站法国站的比赛，就会有其他有进入总决赛实力的欧美选手参赛，不过谢尔盖帮凌一鸣安排得已经很良心了。
公开训练的时候，凌一鸣好奇地打量着其他运动员，观察着他们。在这里的，大多是处于二线水平的国家，或者是在本国内处于二线水平的运动员。在凌一鸣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着他。但是凌一鸣没有表现出特别高的难度，后来也没有人在盯着他看了。
到了正式的比赛，凌一鸣终于感受到了欧阳当年的震惊：他以为国际比赛观众会比较多。看电视转播的时候，都是很多观众，哪怕国内赛的时候，观众大概也比这里多。场馆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大概一百人左右，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其他项目的运动员。
凌一鸣的分组是第一组的第三名出场，在赛前六分钟练习的时候，他认真地活动着关节。倒也不是说第一次参赛就要得个金牌回去，但是绝对要完成一个完整的节目。
谢尔盖非常沉默地站在场边，和凌一鸣一组出场的，还有另外一个大鹅教练的学员，他的教练在役的时候就是谢尔盖的对手——当然，后来被谢尔盖全面碾压，提前退役——现在做为教练依然是谢尔盖的对手，而且因为他转教练的比较早，手下已经有运动员开始出成绩了，招生方面也比在役时更有名气的谢尔盖要顺利得多，在教练领域可以说领先了谢尔盖一步。运动员还没怎么样，两位教练的气势在场下已经驱散了周边所有无关人群。有人误入这片区域都会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再看看两个人的脸色，都会在允许的速度内溜之大吉——偏偏他们两个还要站在10米距离之内。
凌一鸣在场上看了谢尔盖一眼，感觉有点冷，再看一眼，产生了场外是冰天雪地的幻视。
谢尔盖倒是站得笔直，但是其实他的背部是有伤的，这么站久了是会疼的。凌一鸣第一眼看他的时候，谢尔盖就是这个姿势，再看他的时候，连动都没动过。这就不太对头了！
虽然凌一鸣并不知道这两位教练的恩怨，但是他本能地觉得教练今天心情不太好。于是他在场内一圈一圈地认真热身，不敢靠近场边，嘤嘤嘤……
六分钟练习总要结束的，凌一鸣不得不退场，接过张哥递过来的冰刀套，偷偷看谢尔盖一眼，跟着他到后台。
在后台，凌一鸣溜溜达达地继续保持身体温度，谢尔盖则在一边找了把椅子，和他的老对手拉开了距离。
凌一鸣看那位大鹅选手也溜溜达达地远离了自己教练，自己在心里偷笑。
很快就轮到凌一鸣去做准备了，所以他可以很快地离开这个危险地带。谢尔盖也跟着他走了，走的时候，凌一鸣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大鹅选手也好像松了口气一样，回到了自己教练的身边。
谢尔盖站在场边，依旧一脸严肃，但是气场已经不像刚才一样强了。他对凌一鸣交代了几句，提醒他比赛中要注意的点，凌一鸣听完张哥的翻译之后点点头，轻轻一推挡板，滑向场中。
在几个压步之后，凌一鸣张开双手向观众致意，身上的考斯滕亮闪闪的，图案很抽象，如果要形容的话，很像是水流，颜色却是黑银相间。凌一鸣的考斯滕是谢尔盖联系了熟悉的设计师制作的，国内省队（没错，这个是要省队买单的，同样是外训，凌一鸣就没有欧阳的待遇高）看价格跟飞回来量身定做一套相差也不太大，就直接掏钱了。
站在场上，凌一鸣歪着头，右手手臂架起，小臂则自然地垂下，看起来像个稻草人或者卓别林。
他的短节目曲目是李斯特的《钟》，这是李斯特根据帕格尼尼的小提琴练习曲而改编的一首钢琴曲，这首钢琴曲有两个版本，最初的版本由于难度太高，李斯特又做过一次改编。谢尔盖替他选择的是最初的版本，相比后来常见的版本，这版音乐性更强。看着这又一首李斯特，凌一鸣在心里“呵呵”了一下之后，还得感激谢尔盖没把它放在自由滑部分。
随着第一个音符敲响，凌一鸣垂下的手臂开始向上一格一格地挪动，就像钟表的指针，挪到九点的位置时，凌一鸣右手挽向胸前，以一个压步向前滑了出去，
谢尔盖给凌一鸣编排的节目，非常注重手部的动作，充分发挥了凌一鸣学过舞蹈，手臂柔软，表现力丰富的优势，谢尔盖的编排看上去连指尖都能传达情绪。至于是什么情绪？大概是炫技吧……
在注重手部动作编排的同时，谢尔盖并没有忽视步法的编排，由于《钟》这支曲子采取了很多钢琴在高音区的演奏，听起来非常清脆，就像钟表的“滴答”声，为了表现出这种跳跃感，凌一鸣的步法也要表现得很轻松活泼才行。简单来说，就又是一套非常耗体力的节目啦。
很短暂的前奏之后，凌一鸣就进入了他的连跳，这个连跳对他来说也是比较困难的，随着轮指敲击出的一小串音符，凌一鸣就真的像他的外号一样，仿佛背上长出了翅膀，落地又像一片羽毛。紧接着他又一次起跳，举起双手在空中转了三圈之后，落地的同时，伸出左手轻轻一抹，单脚转了小半圈，
张哥就看着谢尔盖的脸要黑不黑的，估计是为凌一鸣出现了失误黑脸，但是凌一鸣又及时弥补了失误，变成了一个难度的滑出——虽然没有一开始设计的滑出难度大。
乐曲很快重复了此前的轮指演奏，这一次的3F凌一鸣平稳落地，并滑出了计划中的难度步法，并很快地进入了定级步法。
华丽的，非常有谢尔盖风格的步法覆盖了整个冰场，时钟滴答滴答，时间匆匆溜走，谢尔盖将自己所擅长的传承给了自己的学生，阿廖沙和凌一鸣各有各的特色，随着学习时间的增长，谢尔盖也对这位异国的学生产生了相当的好感，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他想要自己的这两名学生可以在世界的比赛中大放异彩，至于两位学生自己会在比赛残忍地竞争中，最后把关系相处成什么样，那都不关他的事。说实在的，谢尔盖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他在男单范围内，根本没有朋友。
乐曲声逐渐加快，凌一鸣从running进入了燕式旋转，在换足之后，又从提刀转进入了贝尔曼旋转。随着年龄的增长，凌一鸣的旋转姿态反而更加优雅了，身体弯成了一个漂亮的水滴形。谢尔盖为他设计的训练计划增强了他的力量，但是并没有因为肌肉的增加而使他丢掉这个动作，凌一鸣还保持着他的柔韧性。
虽然琴键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凌一鸣的手部动作和步法依然可以做到漂亮的压点。这一点对得分来说可能影响不大，毕竟这个合乐部分的得分还不是裁判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但是以观众来说（特别是强迫症），看着就非常舒服。
3Lo轻巧地落地，节目已经进入了后半段，动作编排也只剩下了两个旋转，凌一鸣的速度已经开始下降了，步法也不再轻盈，但是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疲倦的表情。一甩头，略有点长的发尾有一缕被汗粘在了他的脸颊上，凌一鸣回头抬眼微笑着看了裁判席一眼，这个动作被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了下来，甚至还在剪辑的时候给了个特写。后来这套节目被人传到网上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得脸红心跳，不能自已。有一条评论堪称人间清醒：你一个炫技的钢琴曲搞这么诱人合适吗？（其实也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吧）
随着最后的直立旋转结束，凌一鸣张开双手，站定在原地。场内传来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还有一声口哨声。凌一鸣挑了一下眉：这声音……有点像张哥吹的……
当凌一鸣滑到出口，张哥把冰刀套递给了他，凌一鸣期待地看了谢尔盖一眼，谢尔盖依然是万年不变的严肃脸：“我没有看到你的锐气。冰场就像战场，你可以在回到俱乐部之后尽情可爱，但是在冰场上，你要有王者的气势，去压倒裁判的气势，去让他们怀疑自己，而不是去勾引他们。”
凌一鸣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我什么时候勾引裁判了？！
其他的话凌一鸣也有点半懂不懂，怎么样才能有气势？还得是能压倒裁判的气势？
说懂呢，凌一鸣觉得谢尔盖就很有气势，没看他低气压之后，所有人都绕着他走了么？如果他在赛场上也搞这一套，凌一鸣有点怀疑裁判是不是当年都受到他的霸凌了。但是谢尔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一点也不知道，很显然谢尔盖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是不要笑那么多吗？凌一鸣板起脸，和谢尔盖及张哥一起坐在等分区，张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好几眼：这是被谢尔盖说了之后不高兴了？但是除了板着脸之外，又看不出来凌一鸣有其他不高兴的表现。
凌一鸣的成绩出来的有一些慢，大概裁判对如何给分有一定的分歧。最终成绩出来了，技术分34.1，节目内容分32.95，总成绩67.05。
谢尔盖板着脸点了一下头，示意凌一鸣跟着走，回到后台，他的那位老冤家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凌一鸣的青年组大奖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