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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是我没有想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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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思修课,悠然坐在逢欢和南儒生的中间,逢欢坐在稍里的位置,南儒生坐在最外面,很多人都逃课了,她们三个人占了五个人的位置。
这是逢欢除了专业课的唯一一门大课,悠然读的涉外贸易,逢欢读的药分,平常在课上基本见不着。
她跟南儒生打了个招呼,拿了张纸低头刷刷写下几行字递给了悠然:下次带你对象来的时候,能否提前告知下?
逢欢抬起眼看向讲台上讲得十分陶醉的老师。
悠然把纸条放到逢欢面前:好的,下次,一定告诉,慕容昀。
逢欢低头勾了勾唇,看完后把纸条揉小塞在了口袋里。
“出来。”课间她看到慕容昀的短信,激动地跑了出去。
他来教室找她了。
逢欢在门口扫了几眼,没看到他的身影。她又往两边看去,先映入眼帘是范婉莹的格子大衣,她站在教室后门的转角里,朝后便是楼梯口。逢欢站在教室前门,只能看见她柔和的侧脸和她披肩的长长的卷发。她应该是和谁在说话,谁呢?
她对面那个人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蓝色的衣袖,骨节分明的手。非常熟悉。有两个高个子的男生正要绕进逢欢走进教室,逢欢侧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个穿着蓝色风衣,白色裤子的人朝前移了一步。
那体态修长的男子确实是慕容昀。
他突地朝逢欢这边扫了一眼,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淡然地收回了视线。
逢欢心口一滞,僵硬地走回了教室。
逢欢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脑子里全是慕容昀落在范婉莹身上的手和那视若无睹的一眼。
明明看到我了,都对视了。明明看到了。
悠然看她一蹶不振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逢欢转过脸看她,这才注意到南儒生桌上的东西都不见了,漫不经心地问,“你对象呢?”
悠然喝了口水,含糊不清地答她,“部门有事,他先走了。”
逢欢哦了一声,又趴着转过头呆呆地看着窗外,五楼的天空,对面没有高楼,她们这里又是郊区,只看得到一望无际的天空,和飞机划过留下的痕迹。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上课铃响了,逢欢没有再出去,慕容昀也没再叫她。
“逢欢。”悠然叫她,她嗯了一声,悠然却不再说话了,逢欢也没再说话。旁边一阵乒乓声,她懒得转头看,一直趴在桌上。
“怎么了?”直到有轻柔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至耳中,她吃惊地转过头,正对上慕容昀满是笑意的清亮的眼,他右手撑着头看着她。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逢欢看向坐在慕容昀另一边的悠然,她低着头,并未看她和慕容昀。
“你怎么进来了?”逢欢压低声音问他。她们坐在第七排靠窗的三个位置,逢欢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还算安全。
慕容昀朝逢欢凑近了些,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她,“你老不出去,我等得急了,只好进来找你。”
“你没看见我吗?”逢欢一怔。
“没有呀,你出去了吗?”慕容昀理直气壮地反问。其实看到了,他当时着实有些烦躁,看见教室前门皱着眉的她,实在不想花费功夫解释一番,便假装没有看到。至于易逢欢信不信,那就在她自己了。但他自信,她不会追问的。不过他确实没有做什么,只是讨厌被女人质问罢了。
他的气息在逢欢的周围窜动,扰得她几乎不能思考。没看到吗?那就算了。“我出去了,没看到你。”她低下了头说。
“现在这个情况□□很可能不能继任。。。”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有些大,他似乎没听清,也低下头问她,“什么?”
逢欢抬起头眯起眼睛故作疲倦地答他,“我好困,我要睡觉。”
他眨了眨眼睛,“好,我也挺困的。”他拍了拍逢欢的肩,睡吧。
逢欢转过头对着窗外,其实她并不想睡觉,此刻她最需要的不该是一场忘却一切的觉,而该是一份能够理顺一切的清醒。
“逢欢。”
逢欢转头看他压低声音没好气地问他,“干嘛?”
“恩,就这样,面向我。”逢欢疑惑地看着他。
他轻轻地用左手握住她在桌下的右手,有些疲惫地说,“没事,睡吧。”慕容昀仍把头枕在右手上,对着逢欢的方向,闭上了眼睛。逢欢不想再趴在桌上,只靠在椅子上沉静地望着窗外,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万里无云,天高光暖。
他的手掌足够包住逢欢的手,很温暖。逢欢被他握得手心有些出汗,稍稍动了两下慕容昀突然轻轻地掐了下逢欢的手,逢欢看着他,他仍是闭着眼,看来真是太累了。
逢欢凑近他放低音量,“你趴下来会舒服些。”
他听到逢欢的话,枕着右手睡了下去,仍是朝向她。
逢欢定定地看着他的睡颜,眼神略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悠然看了看她,充满深意地笑了。她递给逢欢一张纸条,“你爱上他了。”逢欢看向悠然,坚定地点了点头:是,我开始爱上他。
下课了,慕容昀还没醒,逢欢没叫他,拿了本书翻看着。
“哦,下课了。”他含糊地开口,“你怎么没叫我?”
逢欢看着睡眼惺忪的他,淡淡地答道,“我不急。”
他站起来松开逢欢的手,撩拨了几下头发,逢欢在心里笑了他两下,面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显露。
“走吧,带你吃饭去。”
逢欢一边把书装回书包里,一边答他,“我不太想吃,不饿。”
他抬手看了看表,面色从容地说,“不饿也得吃,饿瘦了我心疼。”
逢欢压住心潮的涌动,背上书包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反正就是不想吃。”
他皱起了眉。
逢欢面无表情地示意他往外走,他自然地拉住逢欢的手问道,“怎么了?”
“没事。”逢欢一边答他,一边试图挣脱他的手。感觉到她的挣意,他非但没放手,反而使了更大的力握住她。
她不开心呀,这就是真正的她呀,很轻易地就会感到难过。
他拉着逢欢走得很快,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下楼梯的时候逢欢险些绊倒,他只是微微使了使力稳住她,没有回头。
走到外面平缓的沥青路,逢欢使了狠劲,终于挣开他的手。
他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你不能慢点吗?”
他动了动喉结压制住怒气,放轻语气说,“逢欢,别耍小脾气。”
逢欢眼神哀怨地看着他,隔了两秒,她轻声开口,“我不开心,我看到你和范婉莹在一起。”
“我们只是打了个招呼,多聊了几句。逢欢,你不要多想。”他抬起手想摸摸逢欢的头发,她却拦住了他的手。他愠怒地看着我,逢欢苦笑地看着他。
慕容昀真得不耐烦了,他突然用力握住逢欢挡他的手,把她拉到教学楼的拐角里,是放学时间,这里空无一人。他猛地把逢欢朝墙边一甩,逢欢的书包碰到墙壁哐啷响,他左手扶在墙上,站在她面前围住她。他低头看着她,阴沉地说,“说吧,你想干什么?易逢欢。”
逢欢突地笑了,“慕容昀,你干嘛这么生气?”
“因为你在对我发脾气。”他冷冷地说。蹬鼻子上脸的女人他确实不喜欢。
逢欢看向一旁,避开他的视线。他却用力捏住逢欢的下巴,把她的头扭到与他对视的方向。
“好疼。”疼痛是个导火索,逢欢的眼泪簌簌而下。
慕容昀一副不忍的表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左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下巴,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逢欢。我和范婉莹只是朋友,没有更近一层的关系。”
“慕容昀,我确实敏感,非常敏感。”她想压制住眼泪,却反而令它更加汹涌。
他点点头,好像已了然,“逢欢,我知道。”他温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对不起,是我不对,别哭,我会心疼。”
逢欢被他的话酸得不行,竟有种想笑的冲动,“慕容昀,你真会说话,应该是,说情话。所以你才能跟那么多女生暧昧着。”
慕容昀替她擦眼泪的手顿在了半空,就那么举着。
“你握着幸芝的手,抱着范婉莹,大半夜的,跑去给别的女生开房。”“不知道我知道的算不算多?”她讽刺地又添了一句。
慕容昀听完,放下了手,面色变了几变,他沉声问道,“开房的事听谁说的?”
“谁告诉我的有关系吗?”别太相信他,柏儿也这么对她说过。
“我只是帮她开了间房,什么事都没有。”
“你还真是乐于助人。”
他忽视她嘲讽的语气,面色严肃地说,“我和范婉,莹,幸芝,都只是朋友关系,逢欢,你不必要想那么多。”
“慕容昀,我只是个平常人。也只能当个三人成虎故事的主人公了。”
他眸色深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隔了两秒他开口,“逢欢,你该试着接受我的女性朋友。”
她可以接受,只要他和那些女性真的保持正常朋友的关系。可她所知道的,全部都是他和那些所谓女性朋友过份的举动。她要怎么判断,怎么去握住安全感。而且,她太敏感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惴惴不安。她其实已经不安一段时间了。
和这个人在一起是这样的另她恐惧,另她不安,患得患失。
“你为什么要在乎性别呢?你只要记住她们只是一群朋友,而你是唯一就好了。”
逢欢几近冷漠地看着他,掉头打算回宿舍。他从后面拽住她的胳膊,逢欢整了整情绪,扭头看他淡淡地说,“我要回去了。”
他放柔了语气,“逢欢,别甩小性子了,好吗?”
“慕容昀,给我点时间好吗?”
慕容昀挑了挑眉,“你要干什么?”
她面色凝重地盯着他缓缓道:“对不起,我当时答应得太仓促了,其实我该好好想想的,我们俩,究竟怎么样。”
他面色一滞,而后冷冷地问道,“你要怎样?”
逢欢虚弱地笑了,“你明白的。”
慕容昀恶狠狠地看着她。
“慕容昀,别气了,干嘛这么容易生气?”我不想你生气。
嘴上的触感让她愣了一下,柔软的,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她有些慌乱,却并未拒绝。他的吻如疾风骤雨,不给她任何喘息,他的愤怒,气恼,无奈全都融于这一吻中,向她诉说着。逢欢毫无经验,他却驾轻就熟地长驱直入着。她的舌头与他的舌头交缠着,他们感受着彼此的味道,痴缠着。逢欢昏头昏脑的,这就是缠绵之吻吗?这是她初试爱情,这是她初尝吻味。逢欢环住他的脖子,他搂住她的腰,让彼此贴紧。逢欢不愿想其他,只沉醉在这初吻,她的初吻。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润湿她的、他的脸庞。
他松开了逢欢,逢欢喘息着。
“我真的生气了。”他突地道。
逢欢举起双手擦着眼泪没说话。他看着逢欢,眼里交织着错综复杂的情感,那里有温柔,不忍,恨意与歉疚。
“逢欢,别哭。我没想欺负你。”他扶住她的肩,她双手捂住脸。
“你一直在欺负我,用你自己的方式。”逢欢含着哭腔。
“你也在欺负我,用你自己的方式。”他无奈地说了句,“易逢欢,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在伤心什么?”他轻声安慰。
“慕容昀,我在乎的太多,我想要的太多。”一个人的全心全意,无亏无欺,她想要的太多了。
他看着她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真的要回去了,我们都要好好想想。”逢欢躲开他走出拐角。慕容昀跟在她后面,用她能听到的不大不小的坚定的声音说,“逢欢,你喜欢我,你逃不掉的。”
慕容昀,他何其自信!
慕容昀看着那人远走的背影,刚才慌张的样子一扫而去,神色平静地摸了摸下巴,全无一丝着急。这招不管用吗?难道真的要就此结束?想到这,他有些难受,他清楚地记得这些日子里这个乖巧地令他身心愉悦的女孩,他好像还舍不得放手。
结束个屁呀,他烦躁地缕了缕头发,不过是女人耍性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