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已替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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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雪女有幸见到了萤草的神圣制裁的时候。
在他们回到阴阳寮，晴明队与源博雅队分开后，萤草便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拎着她的蒲公英远去。
山兔见状拉住也要离开的雪女：“雪女姐姐，你想去看热闹吗？”
“不。”雪女一口回绝。
“雪女姐姐……”山兔央求着，“那雪女姐姐，你想见见寮里的其他伙伴吗？”
雪女沉默，后又吐出一个字：“不。”
山兔忽然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她接着说：“呐，雪女姐姐，你难道就不好奇萤草姐姐的另外一面吗？比如……为什么我们会称呼她为‘草爹’。”
就算是雪女这么冷的人，说不好奇也是不可能的。
“……带我去。”
山兔开心地蹦哒，绕着雪女转圈：“果然雪女姐姐最好了。”
雪女自感这蹦跳无趣，兀自向前走去。
“诶诶诶雪女姐姐我带你去啊，你走错方向了！”
当雪女山兔二人到了妖狐居住的小屋，发现萤草还在门外，并没有敲门进去。
“怎么？”雪女问。
萤草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我就知道山兔会把你劝过来看热闹，在这里等等你们。”
山兔尴尬一笑，拉着一旁的雪女坐下，告诉她等会儿就安静地做吃瓜群众围观就好。
雪女将信将疑地盘膝而坐。
山兔告诉蛙先生也在她一旁坐下，自己也看起戏来。
萤草见两人一蛙坐等好戏的势头，也是无奈摇头，转眸望向妖狐屋子的门，又恢复了纯真的笑容。
叩门。
屋中有个男声高声问：“谁啊？”
“唔……我，我是萤草。”
屋中沉闷了一下，勉强听到男子低声细语：“哈？草爹？来找小生？小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山兔一愣，后哧哧笑出声。连她都勉强听得清妖狐在说什么，更别说站在门口的萤草了。本来萤草便是为了“草爹”这个称呼而来，他还……
山兔知道妖狐这下是真的完了。
萤草仍然保持微笑，可是连雪女都能看出她手中蒲公英的颤抖。
想必是生气了。
虽然雪女也不明白萤草为何要为一个称呼动怒，但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去询问的。
门开了。雪女也看到了那个叫做妖狐的男子。
从他的狐耳和尾巴便能辨认出那是一只狐妖。银白的长发，黑蓝色的狩衣。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遮掩了容貌。手中一把折扇，衬托出他文雅而神秘的气息。
未等妖狐询问，萤草便开口了：“那个……妖狐大人，你唤我什么？”
妖狐也没反应过来，倒是文绉绉地抱拳：“那个……草爹，啊不，萤草妹妹，你叫我大人真是折煞我了。我当然是唤你……”
妖狐还没说完，然而萤草听他前言便已经知道他要开始辩解，将蒲公英搭在他肩上，却见妖狐一阵颤抖停止语言，然后捂住肩膀。
这是……怎么了？
雪女不明所以。
山兔笑嘻嘻地在雪女旁边解释道：“雪女姐姐，你不要看着萤草姐姐举着那根蒲公英很轻松的样子，那根蒲公英……很重哦。我们阴阳寮里面没有几个妖举得起来。”
雪女将信将疑。
“雪女姐姐若不信，等会儿尝试一下便可。”山兔眯了眯眼，“现在还是继续看戏吧。”
萤草缓缓将蒲公英从妖狐肩上抬起，妖狐呲牙咧嘴的表情才收回。
“小生……小生没有说错吧。”妖狐缓缓埋头。
萤草刚抬起的蒲公英又锤了下去：“你们怎么可以叫我草爹呢！爹不是形容男孩子的吗？况且，我没那么老吧？”
然后萤草噼里啪啦就是一阵乱锤。
山兔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喃喃自语：“果然……自从那件事过后，萤草姐姐变得自信了些，却也格外的在意称谓……”
“什么事？”一旁的雪女听到了山兔的自语，询问道。
“没什么。”山兔摇头，转移话题，“萤草姐姐对妖狐的审判看样子结束了，接下来也没什么戏看了。雪女姐姐，我先走咯！”
雪女看着山兔渐行渐远的背影，再看看依旧在锤的萤草和依旧被锤的妖狐，轻声叹气，也是款款离开。
又是一个无月的夜。
房间中，雪女看着窗外的天，没有月明，仅剩的几颗星星也被黑云压着，喘不过气般的微微闪烁，却照不明天穹，映得天空更加晦暗。
闭窗，转身飘上床。
躺在床上，困意微微袭来，熄灯入眠。
黑雾弥漫。
雪女发现自己置身于黑雾之中。
“这股力量……你还满意吗？”
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雪女立刻紧绷身体戒备，手中雪花飘动：“谁？”
“果然和以前一样冷漠。”那声音一副了然模样。随着声音落下，雪女发现手中雪花崩碎开来，自己却也凝结不出冰晶。
强敌。她在心中默念。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雪女道。
“你没见过？”那声音低沉下去，须臾又扬起，“也是……呵呵。”他邪魅一笑。
“你想做什么？”雪女眉头蹙起。
“我给你的力量……你还满意吗？”那个声音又问起这个问题。
“什么力量？”
“你自己没有察觉吗？”他问，声音带有些许嘲讽。
雪女细细思考。
她想到了房间中莫名凝结的冰。
在树下呼吸间冰冻的花。
还有，自己释放暴风雪的意外强劲。
莫非……
“你已经想到了。”他道。
雪女不可置否。
“那么……这股力量……很强大吧？”
雪女没有回答。
但力量强大是事实……看那暴风雪冰冻全场的样子，确实是很强大的。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它很强大……那么，愿意帮助我吗？”声音变得诱惑。
“我可以给你，更强大的力量。”
这条件很诱人。雪女不能否定。
但……一般这种用力量引诱妖怪的人，一般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拒绝。”
声音沉默了。
“没想到你会不答应。”
“那么……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声音冷哼。
“我给你的力量很强大，那也只是有我在帮你束缚着它，它才没有爆发开来。那么，如果我不束缚这股力量呢……”
他不再往下说，但雪女也明白。
或许，过不了几天，她的身体便会被外来的这股力量炸回雪花。
不再为妖。只是一堆普通的雪，就如同天上飘下的那种雪花般脆弱，又普通。
心中突然冒起一种“不甘心”的情绪。
我还没有……
“怎么样，给你最后一次考虑机会。”声音冷冽，也有着诱惑般的魔力。
“我……”
突然光芒万丈，黑雾瞬间弥散。
声音愠怒：“又是他……算了，反正……”
“你离死期不远了。”
雪女睁开眼眸。
身旁是捏着一张符咒的熟悉身影，蓝色长袍，一顶高高的帽子，一副高人模样。
“晴明？”雪女尝试着呼唤。
是晴明救了我？
“嗯。”晴明应过。“瘴气已经驱散，你可以放心睡去。”
雪女刚要说话，晴明又接着说：“‘力量’的问题你放心……翌日我便找人来教导你控制力量的问题。”
“相信自己，会好好活下去。”
晴明离开。
他最后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雪女却也不得明晰。
翌日，庭院。
雪女看着站在她面前那个熟悉的黑翼白衣身影，饶是她的性子也忍不住问：“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对面的大天狗感到有些好笑。
“只是感觉不可能是你……你这个大妖怪怎会来教导我。”雪女说着把头埋下。
大天狗因为面具，表情还是不得分明，或许是在无奈地笑：“正因为我是大妖，才能来教导你控制力量。”
这话很有道理。雪女没办法反驳。
“……开始吧。”雪女转移话题。
“开始什么？”大天狗好像被她的突然转移话题弄的无措。
“教导。”雪女又恢复了平静。
感觉……在他面前，就是很难保持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
“好。”大天狗也恢复了他作为大妖的严肃。“闭眼凝神，感觉力量在身体里的流动。”
雪女阖上眸子，沉下心去感受。
却只得感应分毫。那点力量的感觉稍纵即逝。
“如何？”他问。
“感受……不明显。”雪女回答。
大天狗也是沉默了。
感受不了，何来控制？
雪女摇了摇头。
自己命该如此？
本就从雪中而来，化雪而去。
感觉也不是那么糟糕。
在雪女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到被拥入一个怀抱。
她惊愕地准备回头，听到耳畔大天狗的声音：“既然感受不到，那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我用我的一点力量在你的身体里游走，带动你身体的一小部分力量，你尝试感受一下。”
感到怀中冰冷的人儿惊愕的战栗，大天狗解释道：“只有抱着你，我的力量才能不伤害你穿入你的身体，并引领你的力量。不要紧张。”
雪女怔着，终于缓过神来。身体渐渐放松，阖上眸子，细细感受。
一股温和的力量从背部传来，引入脉络。
那是风的力量。引动了她身体中雪的力量，像水乳交融般融为一体。
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他和她手牵手，力量相融，她挥手，雪花遍地。他挥袖，疾风漫天。
他们创造出了更大的暴风雪。
在风雪中，两人屹立不动，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六（已替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