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许贤旺

27、不见当年月，不见昔日花

　　第二十七章 不见当年月，不见昔日花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王国维《蝶恋花》

　　风过无痕，岁月无声。日子匆匆流逝，流水潺潺东去。
　　无穷的日子，无穷的人事。无穷的你，无穷的我；无尽的美丽，无尽的繁华。顷刻之间，消失在我们眼前。
　　当年的明月是否依旧？昨日的花朵早已凋谢。
　　看看你，昨天还是充满稚气与阳光的脸上，今日为何风霜显露？那原本青黑秀丽的长发啊，怎么成了腮边斑鬓？
　　我还想拉着你，去我们曾一起捉鱼摸虾的溪边玩耍。那时一定会毫不犹豫拉着我往那跑的你，此刻却笑话我还做这些小孩子做的事。我知道你成熟了，我知道你的生活忙着呢。
　　变的，不只是你。
　　曾经在炎炎夏日里或是瑟瑟寒风中持竿立于池塘边的垂钓者呢？那时曾为了摘几颗野果而披荆斩棘，弄得衣褛褴衫的天真小孩呢？我现在还能说抱着手机或是坐在电视机前就不亦乐乎的我，曾经是这么多角色吗？已经不记得儿时与谁一起偷过别人家的好橘子，现在也不会提起儿时捉迷藏跌进茅坑里这样的糗事了。每天似乎忙忙碌碌的我，不会像年少一般在夜间仰望一下繁星点点的夜空或是听一听婉转的虫鸣。
　　变的，也不只是我。
　　原本横架溪岸间的古朴木桥已被笨重的水泥桥代替。曾经潺潺而鸣、日夜弹奏出美妙琴声的溪流早已不如从前。再来到溪边，我看不见快乐戏水的鱼儿，我摸不到曾经时常钳我脚指头的虾儿。更不必说还能再听到有节奏的捣衣声，也无法再邀玩伴戏水了。我看到的只有失去生机的颓废之景。
　　变的，又何止是它们？
　　以前常喜欢来拉家常的张奶奶不见了。骑单车或是蹬三轮的收废品的刘叔不再卖香喷喷的油条或包子了。家里那把菜刀很亮，它不再需要以磨刀为业的王大爷。电动剃须刀、理发刀嗡嗡地响着，曾以一把剪刀闻名于乡里的李奶奶难得有机会再秀绝活了。
　　变的，真的很多。
　　看看门前的山吧，绿色哪儿去了？那不断挥动大铲的挖土机，你挖走的不只是土。想走一走石子路啊，可惜已成水泥大道。我多想再看到那淘气的小鸟再在我门前的电线杆上津津乐道。还有我的小兔子、青蛙、猫头鹰，你们都哪去了？
　　我再也找不到你们了。
　　我看不到从前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