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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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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警察早已将市内的火车站、机场能离开这座城市所有的渠道通通把守,可以说现在往外飞一只苍蝇都得做详细检查,更别说展易这样人高马大的一个大活人。
展易也是警察毕业,生知这一点,所以他早早就为自己谋划好一个藏身点。那就是城郊处一个偏僻的废旧厂房,那里周围不是墓地就是废旧厂房,除了阴森恐怖一点,可以说是绝对安全隐蔽。
一下午的逃亡奔波,可以说是身心疲惫,他找了一张破旧的毛毯,安静地躺了下来。四周漆黑如墨一般,空旷的厂房沉静幽深。他躺在那里,脑海中认真地回忆剖析着下午的事件。
他原本是一家保镖中介的职员,一个月前被委派到尧邦集团董事长邬邦身边做保镖。今天下午,像往常一样他陪着邬邦去参加某工程的开工仪式,车子开到半路,邬邦突然想起来仪式上有点儿重要资料在副总张诚栋那里,他随后联系了张诚栋,得知资料落在他的家中,因为身边跟随的只有展易一人,情急之下便派他过去取。
展易很快就找到张诚栋的家,他来到家门口刚要按门铃,奇怪的是门居然是开着的,当时他并没有多想直接就走进去。刚站到门口,就远远瞧见张诚栋一动不动躺在茶几旁,头部下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滩鲜红的血迹。心口突然有些发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入脑海,他脚步极为轻缓地来到张诚栋身边,蹲下身子,手指战战兢兢地伸到他鼻前,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张诚栋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站起来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别墅中来回张望,可是偌大的房中除了他竟空无一人。平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人死亡的场景,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他只觉得全身冰冷,不知该怎么办。从兜里掏出手机,也不知该拨打120急救电话还是先告诉邬邦,正当他慌乱抉择之际,一阵清脆响亮的高跟鞋声音隐隐约约响起,划破了此刻压抑紧张的气氛。
他跑到落地窗前,看到一位中年妇女远远地向这里走来,揪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心想这是他的家人回来了,他可以放心地离开。从沙发边上找到一个黑色资料袋,翻了翻里面全是白底黑字的合同和协议书等,他知道这应该是邬邦要的资料,所以就提在了手中。
就在声音渐渐逼近的时候,展易莫名地感到不踏实,脑海中一种可怕地想法慢慢滋生起来,让他越来越坐立不安。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名刚刚死去的人正躺在他身边,他看得出来张诚栋是头部受到剧烈撞击而死亡的。而且据他在警校的学习经验,一个人不可能自己平白无故就撞到茶几等坚硬物体上,除非有人想谋害他,看地上的血迹可以知道,张诚栋死亡时间并不长,那么凶手早已离开了案发现场,他再待下去,很可能就会被当做凶手。
想到这里,他不管外面来的人是谁,就匆匆忙忙向外走出去。
这是他所经历真正的案发经过,和褚奕晗他们所调查的多少有些出入。
首先张诚栋死亡的时间是在五点半左右,而褚奕晗告诉他,在监控时间上显示他进死者家是在五点四十多分,这个时间点为什么会如此近呢。那么现在看来只能说明一点,凶手逃离案发现场和他进门仅差几分的时间。越想越悬疑,他当时来到张诚栋门前,并未看到有人从他家中出来,而且这段时间警察从监控录像中也未看到有其他人出入他家,凶手到底是怎样做的案呢,又是如何进入他家中的?为什么死者偏偏要在他来张诚栋家前下手呢,难道是想让他当替罪羊?
其次连他都不知道张诚栋回家手中提着大量的现金,凶手怎么会知道呢?如果说凶手是事先藏在死者家中,那么他对张诚栋的行踪应该是极为了解。可从他去拿资料,到诚栋回家取资料,这一切事情的知情者都只有邬邦一人。难道是邬邦派人去拿的钱,这用脚丫想都知道不可能。邬邦是谁,尧邦集团的董事长,张诚栋手中提的钱也是他的,那会是谁呢?
如果凶手是提前藏在张诚栋家中的,那么这就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区区十万元的现金应该不至于将人杀死!如果凶手是有意要嫁祸他,那邬邦就是最大的嫌疑对象,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展易深黑的眼瞳在黑暗的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他左思右想觉得不可能,在邬邦身边待得二十多天来,他做事处处小心谨慎,好像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邬邦为什么要故意嫁祸他呢。
这一团犹如乱麻般的心绪搁在心头,越琢磨越纷乱,越思考越深远,无论是遭人陷害还是实属巧合,反正现在没有丝毫线索可以证明他不是凶手
一个警校毕业的学生却在一夜之间成了杀人犯,如此荒谬离奇的事情,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本来他去保镖中介工作是想凭借自己在警校所学的知识去调查证实一些事情,可现在刚被分配到尧邦集团,刚刚接近目标,他却被推进这座无底黑暗的深渊中。
第二天刘效分配组员对张诚栋和展易的工作、生活圈做了详细的调查。
在诺大敞亮的办公室中,前面放着一款大型的白色写字板,几个人分坐周围,将自己的调查结果都详细汇报着。
薛灵是组里继刘效之后年龄和资质最老的,她在白色写字板上画了死者和展易在尧邦集团的关系,可以看出虽然两人属同一公司,却并无任何交集,从单位同事的口供中可以得知,他们两人几乎连基本的招呼话语都没打过,所以排除相互间因矛盾而引发的纠纷。
接下来褚奕晗将她对张诚栋个人所调查到的信息逐一汇报,她在张诚栋电话清单中,发现他和一个加拿大的电话号联系频繁,而且他们间通话的时间一般都在晚上,每次时间都比较长。褚奕晗曾用自己的手机拨向国外那个号码,可来回试了几次对方都不接,后来她询问死者的妻子叶松,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可据死者妻子交代,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公司里的高管,平时见面的次数很少,感情也比较淡,对于丈夫私下的事情有些她也不曾了解。
江岑对案发现场又仔细搜查了一遍,因为张诚栋所居住的是一栋小别墅,家里有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刚好通往地下停车场,所以在他家是有两个进出口。案发当天在前门的监控录像上看到了展易的身影,后门是在地下停车场,那里光线昏暗,摄像头也设置甚少,张诚栋家的后门并没有在监控范围内。案发当天死者遇害的时间段内,停车场内进出车辆很多,如果凶手是从地下停车场的门进去的,就必需对当天车辆进行仔细排查。
耿鑫就展易的个人信息查了一番,包括他的电话清单和银行卡账单,都未发现任何异样。并询问了他身边的亲属朋友,就他的行踪做了详查,也没有得到丝毫线索。
当耿鑫说到展易行踪问题时,褚奕晗清澈的眼瞳中滑过一丝异样的色彩,一种惭愧和心虚在心口处跃起,她静静地垂下眼帘。她整串举动短暂且无声无息,可还是被坐在她身旁的江岑清楚地没收到了眼底。看着褚奕晗如羽毛般纤长闭合的睫毛,将那双飘忽闪烁的双眼折的严严实实,他知道她想遮掩什么,也清楚她在逃避什么,暗自在心底说服开导自己,可越想让自己安定下来,脑海中越是胡想连篇,他的心好像根本就由不得自己,无论做千万种理由去为他们的爱情开脱,可心口处还是生痛难忍,像有千万把刀在生生凌迟着自己。
在他们几个人长篇大论的调查结果叙述中,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蛛丝马迹,所以展易还是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下午下班后,江岑带着褚奕晗来到一家韩国料理吃晚饭,这里环境优雅,菜式可口,因为来得比较早,所以客流不是很多。
虽然平时只要看到展易,褚奕晗心头都会生出一股厌恶反感的味道。可如今他真出事了而且是关乎生死名誉的大事,她却根本没有想象中硬气,心口总是像压着一块儿厚重的大石,沉甸甸的。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她生不起一点儿食欲。转动着墨黑清灵的眼眸瞟向周围,无意间看到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对年轻的情侣,长相青嫩靓丽,一看就是大学生的样子,两人眉开眼笑,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满满的爱意。让她不经想起和展易谈恋爱的时候,正是青春朦胧的学生时代,像他们一样有着俊靓的外貌,会经常用省下的零花钱出去大吃一顿,时不时也会不顾场合地大秀恩爱。
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脸上永远都挂着愉悦的笑容,那时的爱情简单美妙,不掺杂任何媒介,只是单纯的心心相惜。
可惜时光如流沙,四年已经过去了。以前那个张狂青春的岁月早已流失,那段甜美纯洁的爱恋也染上了带有人间烟火的气味,从而枯萎结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