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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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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豪宅看上去无比的冷清凄凉,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尘土味。
薛灵从兜内掏出一双白色的手套,不紧不慢地戴在手上,然后说:“你们说,这找个有钱人也未必是好啊!我刚才去张诚栋的老婆叶松那里,得知他们夫妻俩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她根本就不知道老公在公司的状态,什么挪用公司款项这些统统都不清楚。”
“她知道张诚栋的情人李媚儿吗?”江岑问道,
“她说,她知道丈夫在外有情人,可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薛灵恬然地一笑,然后很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个叶松也是一公司的高管呢,管得住别人,却管不住自家的老公。”刘效发出一声苍凉的叹气来,
“没办法!一个连自己老公护照等证件都不知在哪儿的女人,可想而知,夫妻间的关系该有多么的冷淡。”薛灵柔和的目光中散发出微弱的怜悯和同情,
“小江,你确定死者身上没有护照?”刘效眸光炯炯,古铜色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厉色,
“确定,死者当时身发现法别的。”江岑做事认真细致,只要他接手过的事情绝无半点儿差错,
“哦,那就好,但愿我的猜想是对的。”刘效声音低沉,仿佛自言自语般,
“如果不是回家找护照,张诚栋怎么可能会在距离飞机起飞一个小时前回家呢,如果不是遗落下东西的话,绝不可能回家,因为他身上可是带着公司的公款,在家多呆一分钟就有一分的危险。”江岑振振有词地分析着,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从容淡定的光彩,
“按常理来讲应该是这样。”刘效给予肯定的答复。
“找到啦!”薛灵尖利激亢的声音几乎将屋内所有的目光都拉聚了过来,
“你说护照?”江岑眼底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对啊!”薛亮从书架最底下的抽屉内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方盒,然后把它打开放在桌子上,果然最上面的就是护照,下面还放着几个其他证件和一个小记事本。
刘效走上前,急忙打开护照本,想确定是否是死者张诚栋的。可双手刚展开封皮,几缕略长的黑发丝从内掉落在了桌上。
“奇怪,怎么里面会有那么多的头发呢?刘队,护照是死者的吗?”薛灵奇怪地说,
“是的。”刘效一副犹豫重重的样子,
“你们看,下面还有一个记事本。”江岑将本子拿出来,随意地翻看起来。
“整个一个本上就写着这么几个字。”江岑将写有字体的本翻转过去,让其他人观看,
“这是什么?2012年7月8日,2014年12月3日。”薛灵瞪大眼眸,看着本上工整的黑色字体,一字一顿地念了起来,
“也许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刘效没太在意,低头继续翻看盒子内的其他东西。
薛灵却将小本拿到手中,细细地端详着上面的字迹,越看越觉得熟悉亲切,是在哪儿见过呢?她眉眼紧锁,明眸中流转着复杂深沉的光波。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死者确实是回家找护照。”江岑平静地说,
“如果他只是回家找护照,那么他进门应该是首先从盒子里拿出护照的,那怎么它还好好的摆放在这里呢,完全就像没动过吗。而且展易是死者进家后十多分来的,这期间家中并无一人,为什么他不先拿护照呢?”刘效一字一句地分析着,
“或许他是先从家拿别的东西吧!”江岑给出另一种假设,
“带其他的东西?可是他身上除了钱包别无它物,况且整座房子内都没有翻腾过的迹象,好像说不过去。”刘效三言两语就否定了他的猜测,
“可是从张诚栋进家门到展易来之前,这段时间房间内只有他一人,想要知道这期间他的举动,似乎很困难。”江岑温润平静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愁楚,
“你们要知道,万事万物都是有关联的。看似这个时间段的关键人物已死去,线索已断,可是我们不能放过他接触过的任何事物,物体在表面上是不会说话,可有时却也能为我们提供有效的证词,别小看这些不会说话的物件。几乎所有不符合逻辑的推理,其中必有隐患,所以张诚栋回家可能绝不是为了拿护照,中间一定还发生过什么。”刘效斩钉截铁地说,雪亮的目光中透着十足的坚定。
刘效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一直垂目沉思的薛灵惊喊道:“我想起来啦,张诚栋在集团内的职位提升过两次,两次的年月就是上面的时间,只是具体的日期好像并不是上面所写的,似乎都在它之后。”
“不管是什么,回去后好好查查这两个日期。”
初秋的夜晚,微风轻拂过窗口,带着微微的清凉之气。李媚儿将车窗关了上来,纤瘦的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无奈地感叹着:“哎,有家不能回,真是狼狈!”
“你才刚经历一个晚上,我都不知在大马路上睡了多少天。”展易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辛酸,
“我跟你能一样吗?”李媚儿下意识地撇了撇樱桃小嘴,宣泄着不满,
突然间,展易挺起背脊,非常严肃郑重地对她说:“走吧,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李媚儿满眼疑惑地望着他,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还是那处灯火通明的高层住宅楼,那个总是亮着晕黄灯光的十二楼。曾几何时,已经记不起有多少个像这样宁静幽深的夜晚,他总会站在楼下,抬头望着上面,静静地发呆。
今天展易依旧来到了这里,算起来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只从上次他从褚奕晗手中偷走了银行卡后,他就再没见过她。
人们常说男人普遍都花心,总是见一个爱一个,可殊不知世间却有一根筋的男人,认准了就很难放手,一生只爱一个人。展易就是这样的男子,生活中处处灵慧活泛的他,在感情上却死板笨拙的很。当他和褚奕晗刚相恋时,他就在心底暗自发誓一辈子都不会放下她。果然,他做到了!即使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的状态下,他的心底还记着她,即使褚奕晗已经有了另外的归宿,他仍然放不下她。
和李媚儿慌称来这里是为了从前女友褚奕晗那里得到案情的线索,其实他是为了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帘的情形,竟让方才那种激情澎湃的期待瞬间跌入谷底,化作一股彻骨绞心的暗痛。
“唉,你看从楼道内出来一男一女,手里还提着行李箱。我瞅着他们腰板笔直,气质非凡,倒有几分英气。快看看,那是不是你前女友啊?”李媚儿整张脸几乎都快贴在了车窗上,双眼瞪得浑圆,直直地盯着前面,
话音落后,好半刻都没听到回应,李媚儿觉得有些奇怪,忙着转过身去瞧身边的展易。谁知她眸光刚瞟到展易的脸部,整个人刹时蒙眩了。只见展易脸色暗沉,目光呆滞,好似一座尊像般定格在了那里。
李媚儿探过身子,在他眼前使劲地挥了挥手掌,才把展易唤醒。
“喂,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那表情吓死人了。”李媚儿抽动着小脸,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什么?
还有什么比眼前看到的这一切让人心酸呢。满怀欣喜地来看心爱的人,看到地却是她和别的男子甜蜜亲热的样子,他们手牵手从楼内走出来,即便是光线晕暗的晚上,也能感受到那种情浓蜜意的笑颜。
其实以前这样的场景展易不是没感受过,只是这次却完全不同。之前对褚奕晗的情感他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在他心底一直有种直觉,就是褚奕晗和她的男友江岑不太合适,江岑是个十足的富二代,在关心人方面肯定不如他,对于褚奕晗来说好像他更适合一些。
可当刚才听到他们间的对话,他的心都灰泄了。
“我让你少带一些的,你看现在装下这么多,还得花大力气往车上放。”褚奕晗声音清甜,口气中带着女孩儿惯有的娇怨,
“花力气的是我,又不是你。况且过不了几日,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何况这些东西呢。”江岑嘴边溢出一丝轻笑,
“喂,你怎么说话呢?谁是你的啊!”说道最后,褚奕晗如雪般的脸上晕出几丝绯红,眼帘羞涩地垂了下来,
“褚奕晗同志,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案子一破我们就结婚的,难道你忘了。”江岑将装满东西的后备箱关上,然后大步走到褚奕晗面前,用手指霸气地轻挑起她清秀白嫩的脸颊,俯身准备亲吻她的唇。
褚奕晗慌忙推开他,娇羞地白了一眼:“讨厌,不理你啦!”
“亲爱的老婆大人,今天是我们第一天同居,想吃什么啊?”
“先上车吧,吧行李放回去,再做决定。”
“遵命,一切听老婆安排。”
车子缓缓地从他们眼前驶过来,透过车窗,他又看到了那绽如同扬花般轻盈而温暖的笑容,那样的恬静,那样的美好。
可这一切早已不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