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江湖》歌熙

6、流水试探

　　“席公子，公子要见你，请随我来。”还是之前见的管事，姓王。
　　还是之前的房间，软塌已被换成茶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正在煮茶，旁边的小炉子煨着火，上面放着的茶壶里的水已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袅袅的水汽飘散开来，将那男子的面容映得不那么清晰。
　　那男子低头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如一幅氤氲的水墨画。男子轻挥衣袖，一边的王管事悄悄退下。
　　“坐吧。”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窝，同时男子终于抬起了头，席韬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不，不能称之为脸，而是银质的轻薄面具。银色的面具遮住上半边脸，只留下削薄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银色的面具和一身玄衣形成一种冲击感，朝席韬迎面扑来，让席韬透不过气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而亡。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那种压迫感才收回。席韬如散了架的木头一样摊坐在地上，如果说他想在第一次见面在精神上给对方一种“我不可战胜”的心理暗示那么他胜利了！
　　“哈，还真是讨人厌呀！”席韬忍着怒火，如非必要真的再也不想认识他了，虽然有一部分是羞愧，自己竟然这么没用！
　　“那么，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席韬？我的枯流殿在江湖上没找到这个人。一般枯流殿找不到的人都是些隐世之人或者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不世出的人突然出世，或者有人用假名来枯流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无论是哪一种都对枯流殿有图谋。这种对枯流殿居心不良且有点小智慧的人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所以，流水公子昨天没见我是让人去查我了”，他没承认，席韬就当默认了，“确实，席韬不是我本命，你想知道，其实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桃蹊，没干过什么大事，也不是隐世家族，要说你可能知道的，蔚凡是我师兄。我不过是到下山年纪了，就出来混混，不敢用真名罢了。哼！够了吧！”
　　“喔~，森道的女徒弟…”
　　“你怎么知道？松峦峰一直对外声称是男弟子的。”桃蹊有些反应不过来，松峦峰人员并不混杂，而且这些年除了自己都没有添置其他人，怎么会？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桃蹊的脑海里。
　　或许是看出桃蹊的疑惑，流水好心解释，“不是松峦峰，是在青峰城外。”
　　“那个被追杀的冷面男子，还是追杀的人？”
　　“冷面男子？墨云只是不爱说话。”
　　“原来他叫墨云啊。”
　　十日前
　　在去往皖州的阳关道上，一群人热闹了一个小茶寮。桃蹊安静的喝着茶不说话，耳朵却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世上只要有人就不缺少热闹，不认识的人都可能因为一句话开始八卦。“唉，这还没到青峰城就开始打打杀杀了。真惨！我还看到了，都是死人，一地！血淋淋的！弄得我大晚上不敢睡觉了！幸亏我走的慢，半道上听说了，改道走了另一条路。”
　　“那真是应了那句话‘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周围段时间内聚集过来竖着耳朵听的看客都大声附和“是呀。”,“那可真是！”，“这位兄弟好运气。”热闹的让其他人都侧目。
　　有的人就忍不住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都看到了应该知道吧？”
　　那人还真知道，“我也是听看到的人说的，一个穿黑衣的男的先打那经过，挺急的，后来后面追上来一群人，看着来者不善。看到的人都觉得那个男的呀，死定了！那么一大帮子人，可不是吗？知道前面有事，有的人绕开了，没事谁也不想蹚那趟浑水。”
　　旁边就有人附和：“那是，搞不好把自己小名都搭进去了。”旁边又有人不耐烦了，“正讲着呢，你打什么岔呀！”这边转过来脸，换了个和气的语气对那个讲故事的男的说：“兄弟接着讲，那后来呢？”
　　“这虽说有一部分人怕事儿，但就有胆儿大的。不敢他们打着的时候看，第二天有人进了他们打斗的树林，刚也说了，全是尸体，但都是那后一拨人的，愣是没看见那头先过去的那个人。”
　　“那后来呢？那头先那个人呢？”
　　“谁知道呀？人家打完就走了，还等着你去看呀！”
　　“真是武功高强呀！今年凌云比武一定是个劲敌。”
　　“谁知道呢？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去参加大会的…
　　最后关于黑衣男子的去向大家各执其词，也就不了了之。这谈资也就是茶寮休息时，消遣用的，谁也没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