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江湖》歌熙

18、第 18 章

　　事实上桃蹊没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在京都默默地溜达了一圈，不管什么样的地方都要看看，不论什么样的店都进去坐坐，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人生百态，听着闲言碎语。
　　然后桃蹊就搬进了平民区相对安静一片的院子，又开始了蜗居的生活，周围居住地人都很好奇这个新搬来的看着弱弱小人，因为每天院子就好像有读书声，但有不是读书人，每天卯时都能听到打拳的声音，但又时不时的听得一些抑扬顿挫的声音，就好像有情人在互诉衷肠。
　　不久后，桃蹊走出了院子，周围的人也开始认识这个瘦小的男人，席先生！
　　桃蹊入驻了一个富贵阶层轻易不会去，但一般平民也不会去的茶馆，成了那里的一个说书先生。
　　她说的故事不关乎朝政，不揭露隐秘，只是一些“比较清新脱俗”的情爱故事，荡气回肠的江湖风云，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诡异吓人的灵异故事。
　　和其他说书的不同，别人都唱着说，他就只是说，但她说的有特色，声情并茂是说书的必需有的，只是她连带着将表情也表现了出来。眼神最能说话，她的眼珠子就好像比别人的更灵活一样，只一动眼珠，想表达的情感就表现出来了！
　　每个说书的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桃蹊以此为基点开始了接下来几年的生活居住地平民街坊逐渐接受了这个比较思想独特的邻居，小孩子有时候会好奇的跑去看，桃蹊会热心的拿出一些小吃招待，给他们讲他们好奇的故事，渐渐地还会教他们习字。
　　一切就好像没什么变化，所有的人都好像忘掉了这个人一样，但一切又好像变了，京城里认识桃蹊的人逐渐变多了。
　　在京都混了几年，桃蹊对于各种小吃掌握的是没有再全的了。
　　“席先生，你来啦！还是老一套吧，蟹黄汤包？你找个位置坐，一会儿给你端上来！”桃蹊是个吃货，每天大早都会赶早吃他们家的蟹黄汤包，汤□□薄，汤足，吸一口汤汁不油不腻，还带着蟹的鲜，旁边再来上一碗香浓的石磨豆浆，真的是好吃的没法说！
　　桃蹊也不知是这几年吃得好，还是什么原因，个子长高了不少，但跟男子比起来还是一般。八宝楼的招牌菜真的是百吃不厌，桃蹊习惯过一段时间去一次八宝楼，因为八宝楼的招牌菜太贵了得等到攒够钱了再去。桃蹊的钱就没有攒住过，都被用来买吃的了，要不怎么说吃得好呢！
　　“席先生今天又来光顾我们八宝楼啦！你说你要吃什么，我去给您叫！”
　　桃蹊是个说书的没有功名在身，但又因为说是说得好，身上有股儒雅的气息，觉得像个教书的先生，刚开始说的人少，后来慢慢传开了，人们都愿意称她为席先生。
　　说她是先生其实也没有什么错，来茶馆里喝茶的多为考生，他说故事言辞比较文雅，说的故事也很新颖。
　　有些考生听了可能会说上几句，慢慢的来听的考生就多了，通常说完书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辩论了，也不拘泥于说书的内容，桃蹊心思敏捷，有去过的地方比较多，听得多看得多，视野也就更开阔，她的一些见解相比于那些闭门造车的考生会更独到，往往跟桃蹊辩论的时间比说书的时间更长。
　　不过茶馆老板乐见其成，不管怎样只要赚钱就好，桃蹊可是帮他留住了不少回头客！
　　“席先生来啦！”
　　“席先生，我们可是老早就来等了，快开始吧！”
　　“对呀！对呀！昨天故事讲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又因世事无常，男的被抓壮丁了。”由于故事吸引人，大家都提前等着桃蹊。
　　“大家都稍安勿躁！你们大家都坐好了，我就开始！”这种场面桃蹊已经习惯了，没有太多阅历的学子，最向往的就是风花雪月、行侠仗义和驰骋疆场，就算是文人，终归男子骨子里都有些好战因子，所以桃蹊比较倾向于讲这些故事。
　　“黑子被抓去参军，小桃也无可奈何。他们都是平民无权无势。无奈！黑子去参了军。战场上本就凶险，好在黑子是本是庄家汉，农活没少干，身体强壮，动作灵活，熬过了最初的几场战争。”
　　说完桃蹊停了下来，喝了口茶，周围听的人看见桃蹊喝茶习惯性的也端起茶喝。在一旁的小二会看眼色，机灵的上去添茶。
　　“经历战争洗礼的黑子逐渐成熟起来，退去了之前那种稚嫩的淳朴，变得刚硬正气。好事成双，黑子收到了小桃两个月前给他写的信，小桃怀了他的孩子，黑子晒得黝黑的脸激动得红了起来。军队里最多的是生离死别，有件喜事不容易，大家也更愿意听喜事，不消一天黑子周围就传变遍了。熟人一遇到黑子都会说声恭喜，当天黑子请了他的整个小队喝了酒。”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黑子在战场上，努力的杀敌，小桃一个人辛苦的怀着孩子。十月临盆，小桃是忍着疼痛，敲开邻居的门，让邻居帮忙叫的产婆。那一夜，小桃觉得自己就像要死了一样，□□撕裂的疼痛，让小桃忍不住抓着床，那一刻，小桃什么都想不起来，想到的只有孩子和选择战场的黑子。”
　　“‘哇，哇！’当嘹亮的哭声传来时，小桃终于松了一口气，昏睡了过去。”
　　……
　　“就这样春去秋来，过了五年。”
　　“黑子盼着打完仗回去，小桃想着战场的黑子，孩子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跟着一群孩子疯玩儿。”
　　“终于有一天，小桃收到了黑子的信，说他要回来了！小桃现在的心情，就应了那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心里面极为忐忑！”
　　“然而未知的噩梦正向小桃袭来…”
　　“‘斌儿！你告诉娘这不是真的，对吗？\'小桃看着面前的孩子无助而又绝望，斌儿还小被失魂落魄的小桃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声痛彻心扉，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儿呀，不要向你爹，立了再大的功，到最后都只不过是一抔黄土！’”小桃幽怨的声音透过桃蹊的声音传达出来。
　　“黑子死了！”
　　“死在了那场他们本以为会胜利的战争中！”
　　“战争结束时间被延长，战争开始向内扩展，敌人逐步挺进，原本该结束的战争没有在计划的时间内结束，后勤供给又出了问题。”
　　“原本牺牲的战士遗孀们内心无比的失落，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到荣耀，只是替自己的父亲，丈夫，儿子感到不值，因为国家没给过他们任何殊荣，一句话都没有！”
　　“他们是有怨气的！”
　　“随着战争节节败退，赋税逐年加重，这种怨气逐渐转变为不满，当负面情绪不断挤压总有一天会爆发！”
　　“终于，在怨气转化为仇恨时，爆发了！”
　　“他们揭竿而起，内忧外患，国破了！整个大地一片狼藉，乱世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