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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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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奕离开家,去军营的时候,带走了家中落下的第一片秋叶。
他说:“樊娘,等我回来。”
我说:“好。”
我将包袱递给他,里面有我亲手缝制的寒衣,怕他在军营里穿的不暖,为了这件寒衣,我足足缝制了大半月,手被扎破了无数次,却是我第一次做成的衣服。
他双手接过,将包袱系在背上。然后,骑上他的马走了。
就这样,我在这十八年里,第一次度过了没有他的秋天和冬天,直到下一个,再下一个。
第二年的初夏,我生下了一个男孩,那是我和他的孩子,他还是没有从军营回来。虽然偶尔可以收到他写来的书信,讲述他开始升官了,讲述他现在收回了多少的地方,为陛下做了多大的贡献,甚至是为孩子取了名字。
他在信里说,原本应当回来再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可是战线依旧吃紧,带兵的将领希望乘胜追击,可以将南蛮再驱逐到更远的地方。等边境稍微安定了,就再回来。
所以,他在信件里留了两个名字,他说,如果是个男孩,就叫望恪;如果是个女孩,就叫望钰。
我看着孩子,叫着他的名字,看着他“咯咯”地笑,心中既是开心,又是酸楚。
我说:“恪儿,你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他要镇守边疆,他要保家卫国,所以他没有办法回来看你。但是未来,你会为他骄傲的。”
我轻轻的摇着摇篮,看着他眯着眼睛,笑着入睡。
奕郎,我的夫,又到了一年的秋。秋风又起,家中的树又开始落叶。
望然的病依旧反复,时常糊涂,时常清醒。你何时能回来?
孩子一天天的大了,然后,他开始会说话了,会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叫我。
他稚嫩的一声“娘”,我心一下子就酥软了,我们的儿子会开口说话了,你快回来一起听听他说的话。可好听了,比你小时候说话的声音好听多了。
稚童从攀爬牙牙学语,到可以四处奔走四下喧闹,每日叫着我,叫得我心都烦了。
“娘,快些和我一起出门去吧。我要和您一道去骑马。”他喜笑颜开,眉眼怎么和你那么相像?
骑马……
“娘哪里还会骑马哟,这个傻孩子。”自从怀了你,娘哪里还会骑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