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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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拉着江小白说了许多体己话，可对于几个时辰前柳依依的事却只字未提，只在临了给她准备了好些吃食衣物都整整齐齐码在玉简里，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六长老也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接着递给了江小白一本厚厚的符箓册，里面从基础入门一直到就连六长老自己也画不出来的符箓应有尽有，据说是上一代长老传给他的。
“师父，”江小白想了想，还是把之前柳依依强塞给她的手帕拿了出来，这东西放在自己身上也没什么用不说，兴许还会是一个暗藏的杀机，“您看看这个？”
“像是长老阁的东西，”六长老连接都没接手帕，只一打眼便轻轻放过，看着江小白的眼神里暗藏在些许意味不明的东西，“还是收起来的好，出门在外不像是如今这般，记得要谨言慎行。”
江小白还想多问几句，却不想直接吃了师父的闭门羹！回去时颇有些垂头丧气，她一个无辜者不明所以的被卷入其中，如今就连想问一嘴都没人乐意回答她。平时对她千好万好的三长老现在变得油盐不进，就连她的亲师父也只肯说‘长老阁’三个字……之前大长老都带人上灵秀峰砸场子了，她要不知道这事跟长老阁有关那就是真傻了！
待到江小白回到灵秀峰时，见到的却是已经整装待发的江慕慕。她倒是万万没想到要走的这么快，三长老之前给的行李居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江小白抽抽嘴角竟然觉得有些细思极恐……二人一路赛跑一样极速赶到渡台，却不想迟迟等不到前来接应的飞梭？
“喂！”就在这时，一艘足以称得上是豪华游轮的巨型飞船向这个狭小的渡口缓缓驶来……江小白抬头一看，和哟？还是个老熟人！
段承天此时一脸骄傲的站在那里，好似小孩子得了新玩具，迫不及待的找喜欢的人去献宝似的。还特意站在床头摆了个威风凛凛的造型，对着下面的两个人高声喊到，“来上船啊！”
江暮暮面无表情的转头去看江小白期待的星星眼，在对方满脸都是‘好想上去看看啊’的攻势下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倒不是江小白的影响力有多大，而是慕慕少主的神识早早的感应到来接应自己的那艘十里开外的那班船上，有大长老安排的人。
江小白到是欢天喜地的上了船，这种比两个体育场并一起还大，同时又浑身上下都明晃晃写着‘珠光宝气’的巨轮，放到现在绝对比泰坦尼克号还要震撼！由此可见一个宗门和一个国家的财力差距：作为唯一的少宗主，江暮暮出门要等公交；人家段承天出门随随便便就买了一艘船。
随着江暮暮二人踏上通向船体的阶梯，那艘‘豪华游轮’也慢慢开动起来远离了如今的青玄宗。苏墨白等人自是目送她们远去不提，另一边，在隐隐立于宗门中央的长老阁内，方才还不动声色的大长老此时却因为茶水不够热而下令打杀了一个俾子。
“少宗主上了北海的船？”大长老手指微动，方才还有些发凉的茶杯立马就变得温热。他目光如炬，全然不似方才在灵秀峰上那样老态龙钟。跪在他下首的柳副使亦是瑟瑟发抖，佝偻着身子恨不能把自己缩小再缩小，方才嚣张跋扈的情态似乎只是一个幻像。
“是。”柳副使此刻近乎于五体投地，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哆嗦嗦，就连声音都忍不住的打颤，听闻大长老发问便立马丝毫不敢犹豫的回答。心里发苦不说，更多的是发恨：柳依依那个女儿他也是费尽心机培养过的，才刚一过成人礼就巴巴的将她进献给大长老，本来都已经喂了好几年的药快要能用了！没成想半路杀出来个苏墨白，养了五六十年的上等药材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别人……柳副使咬咬牙心中暗恨不已，他动不了江暮暮这个少宗主，还动不了一个苏墨白？
“哼，”大长老斜睨了柳副使一眼，仿佛这轻轻一瞥就完全看得清对方在想什么一样。只见他从袖子里慢悠悠的抽出一个细长的玉瓶，好似毫不在意的将玉瓶丢给畏缩的跪着地上的下属，“别做的太过火。”
“属下明白！”柳副使得了大长老的首肯，慌忙收起哪个并不大的小瓶子，忙不迭的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对着大长老一拜再拜，才敢跪在地上慢慢的退出房间。
“少宗主做事可得越来越聪明了！”四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大长老对着手边一个精致小巧的熏香炉缓声说道，仿佛在透过丝丝缕缕的烟雾看向某位故人，眼神中竟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这孩子似乎走上了一条与你期望的相背而驰的道路啊！”
另一边在处处透露出奢侈豪华的“游轮”之上，江小白到是好奇的这摸摸那碰碰，这飞船居然还存在着专门打扫和端茶倒水的婢女？此刻她们脚下踩着的是白的一尘不染的毛茸茸地毯，眼前的红木桌上从美酒佳肴到时令水果一样不少，甚至还有几个穿着暴露的美艳舞姬在随着音乐赤着足翩翩起舞！看着舞姬柔软灵活的腰肢，江小白似乎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静若止水的心又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江暮暮却自始至终阴沉着脸，每当江小白发出一声赞叹，她的怒火就又涨高一层：和江小白一个屋檐下同住了这么多年，她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如此看重这些黄白之物的人！而且现在的江小白还拼了老命的猛盯着人家的舞姬瞧，活似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江暮暮心下一紧，忍不住将手里拇指粗细的竹筷子齐齐掰断，吓的旁边的小丫鬟忙不迭的又给换上一副新的，心里默默数着这大概是半个时辰里断的第三副筷子了。
“喜欢这里？”江暮暮只觉得自己这句喜欢大抵是咬着后槽牙硬挤出来的，其中明晃晃的杀气锐利的就连先前那个最出众的舞姬都忍不住面露慌张连连后退了几步。
“当然不！”江小白野兽般的直觉在第一时间发挥了作用，尽管心里对于江慕慕的生气觉得莫名其妙，但身体还是无比迅速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哼！”江慕慕冷哼一声，心下却是越发的气闷了起来。父亲闭关这段时间，让她越发的体会到了实力不足处处掣肘的憋屈劲儿！长老阁有意的打压，书院刻意的忽视，和同辈弟子殷切的期许都变成了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江慕慕甚至觉得重生一世的她什么都没有变！她依旧是戏台上那个在带着镣铐走钢丝的丑角，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在众人的嘲笑讽刺下摔得粉身碎骨！区别仅仅在于前世的自己未曾发现那台下观众的诸多恶意罢了！
然而凡此种种的委屈和压力，江慕慕也只得悉数全都含在嘴里咽进肚子。前世的她幼年体质受损，在发觉自己这辈子的修为也就只能止步于分神之后，她几乎耗尽了一辈子时光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然而她的下场显而易见：即使她已经让步到甘愿委身于魔教头子做一个卑微的侧室，可还是落得个修为全废众叛亲离的命运！讽刺的是在最艰难的日子里，那些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一把？哪怕是她出手结果了她那毫无尊严的性命也好啊！
未曾想最终拯救她的是那个她曾经看不起的野兽，江慕慕神色颇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江小白。她一直没弄明白前世的白姑娘救她到底是出于哪一种感情，同情？怜悯？亦或是上位者毫不在意的施舍……江慕慕叹了口气，哪怕只是恩赐也好，哪怕为人处世再怎么艰难也好，哪怕今生今世都注定了无法被人理解和包容都好！至少，她现在还是青玄宗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宗主，不是吗？江慕慕瞥了一眼单纯无害的江小白，也许她还能得到更多……
“诶？”没有读心术的江小白只觉得被看得莫名其妙，她理解不了对方的心意，就好像她理解不了江慕慕为什么会这般近乎于病态的渴求着力量一样。就连在现代她都不曾真正切切实实的踏足过社会，就更别提眼前这个古代修真世界的蛮荒与残暴了！作为一个‘现代温室’里养成的花朵，尽管原作小说她都已经熟读了千百遍，但和这里的原住民相比江小白还是一样善良的可怜。
就好比现在，席间一片莺莺燕燕温言软语，但在一个下等舞姬上前给一名修士敬酒的时候，却还是因为不小心弄脏了对方的衣袍而挨了一巴掌。那名舞姬的脸瞬间肿得老高，眼泪都止不住的快要溢出眼眶，却还是不住的给那名修士下跪道歉……修士没有表态，舞姬就一直跪在那不敢动。然而期间所有人的活动都一切照旧：该喝酒的喝酒，该跳舞的跳舞，似乎那边发生的一点小事全然不能影响他们寻欢作乐的兴致。
“不许哭！”那名修士年纪也不大，醉醺醺的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的模样，行事却是粗暴的可以。只见他单手捏起那名舞姬的下巴，也不管对方还青肿淤血的脸颊，拿起手边的酒壶就往对方的嘴里灌，“来陪爷喝酒，爷高兴了给你赎身！”
旁边的宾客与舞姬自是一阵哄笑，江小白却觉得这笑声刺耳的发凉，正欲起身发作，却不想正瞧见江慕慕一个制止的眼神，“他都这样了！”
“这倒是要问段皇子，”江慕慕的语气不阴不阳，正对上正在与别人说笑的段承天，语气中倒是没有多少怒气，只是暗含着淡淡的笑意，“你手下的人，倒是够放肆的？”
“哈？”段承天顺着江慕慕指着的方向看去，语气却不是江小白想象中的呵斥，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说那个谁，在本王面前你也不知道注意点分寸！我这都还没发话，你一个刚踏足炼气期的小破孩张牙舞爪的做什么？”
那个修士此刻被吼了也不恼，只是笑着应承一句便把手里的舞姬像拎小鸡一样丢给了段承天，可怜对方一个毫无修为可言的弱女子，就这样被两个修士当做玩具一般扔来扔去。只可惜段承天不是苏墨白，他生而为王的立场注定了他不会对一个下层的普通女子有哪怕一丝一毫单薄的同情心，就更不要提什么怜香惜玉了。一把抓过那个舞姬转手就推给了江慕慕，手里的动作说不上温柔却也比之前那个修士好很多，“呐，交给你处置了！”
江慕慕看着被推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舞姬，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兴许是想起来前世的遭遇，江慕慕亦是没什么兴趣的对着江小白说道，“你来吧。”
这人转了半个席面最终却到了江小白手里，望着周围人半是戏谑半是悠闲的目光，江小白涨得脸色通红，瞧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若是自己穿越而来就到了这样一个舞姬身上，下场是不是会比她更惨？
没有多说什么，江小白上前扶起了那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挥退了周围看好戏的目光，叫来旁边一个舞姬带她回去好生整理过才是。做完这些回座，却瞧见江慕慕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似乎别有深意，“又做了一件善良的事。”
“不好吗？”江小白被对方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全然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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