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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湘歌公主 ...

  •   一辆由两匹枣红色的骏马牵着马车缓缓地穿梭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车顶挂着五彩的锦缎,车身是漆金的,两侧各挂了两串铃铛,一共十二个,在大夜国是郡主以上的级别才有的礼遇,只是这阵仗竟没有一个随从,倒也没多少人在意这马车中坐的是何人。
      车帘是轻纱所致,透光性极好,路过一个个店铺,五彩的丝线,银器玉饰,文人字画……街道两边繁华的建筑皆是湘歌之前不曾见过的,赶车的人道了一句:“郡主,到了。”
      湘歌掀开车帘,扫视一眼跟前的朱墙,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灼眼的光芒,往后她逍遥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故湘歌凭着她那戎马一生,保家卫国,最后为国捐躯的王爷老爹的丰功伟绩,得先皇垂怜召入宫中,破格封为公主,按年龄排该是三公主。

      年轻的皇帝刚即位,偏偏一件头疼的事,加上湘歌,他上头一个有七个姐姐了,还有三个未嫁,湘歌公主一直跟随怀安王出入战场,别的皇室女儿是琴棋书画,针织女工,她是舞刀弄剑,使枪弄棒,先帝曾交代,若是湘歌不嫁,六公主和七公主就不许嫁。

      千代国十年四月,先皇已逝去三月,国丧已过,某大臣提议,选妃。
      湘源摆手道:“不可!”
      “有何不可?”众人纳闷,先帝只有两位皇子,头一个在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选妃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无可厚非是第一要事啊!
      “朕怎可违背祖宗规矩,在未嫁的姐姐前头成亲?”
      顾丞相上前启奏:“六公主、七公主蕙质兰心,大方得体,想我大夜国人才济济,在适龄婚配的男子中定能为公主的择得良婿!还怕到时皇上无法成亲?老臣提议,先在各王公大臣中寻找适龄男子,为六公主、七公主赐婚,以保皇家血脉!”
      “老臣附议!”
      “臣附议!”
      ……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往堂上走一步,明明坐在朝堂上最高的位置,离那些臣子还有很远的距离,湘源却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湘源面色微微尴尬,对为首的顾丞相问道:“湘歌公主的婚事,顾丞相可否有办法帮先皇完成?”
      顾丞相觉得一只耳朵失聪了一般,听不见声音,大脑也是一阵晕眩,整个身子往一侧倾倒,大家连忙扶住。
      “丞相可好?”众人忧心的问道。
      怀安王一生大多时间都在战场上保一方平安,湘歌的生母早亡,王府多年冷清湘歌无人可照拂,怀安王便带着湘歌在身边,一个在军营中长大的郡主,又怎会知书达理?宫里头都知道前几天,六公主湘婷逛御花园的时候,对侍女说了句:“行为粗鄙,不知礼仪,竟也配和本宫称姐道妹,更何况生母只是一个侍妾!”
      哪晓得那日湘歌也在御花园内,被她听了去,信手捡起一个小石子,对着湘婷的鼻尖远远地射了过去,湘婷一阵吃痛,再不敢妄说湘歌的非议。
      湘歌已经年逾二十,婚事一直没有着落,先皇一直牵挂,以至临了也不能瞑目,可湘歌的性子凶悍,若是谁娶了她不就是娶一只“母老虎”?也难怪顾丞相装没听见晕倒。
      “既然顾大人身体不适,先送回府休养吧,退朝!”
      林公公小声插嘴道:“皇上不请个太医给顾丞相看看?”
      “不用。”

      朝霞宫
      雨花石铺成的小路上,一宫娥打扮的少女提着襦裙一路慌张地跑向朝霞宫,“公主,快起身迎驾吧!皇上往这来了!”
      卧榻上躺着一袭蓝衣的少女,一身蓝色的翠烟衫,下摆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纱,头梳高髻,上面插满了金钗点翠,面上盖着一方绣帕。
      原来只是皇上来了,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碧水见湘歌不为所动,冲到她跟前,掀开绣帕,“公主!”
      湘歌看碧水,她之前命碧水去司制坊要一些宫娥的旧衣,路程也不长啊,竟跑得一脸的汗,平时一定缺少锻炼,可是碧水手上空无一物。
      懒洋洋地问道:“衣服呢?”
      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皇上驾到!”
      湘歌不甘不愿地起身,湘源的一条腿已经迈进门内,湘歌摸索着,右手的手掌放在左手的手背上,迟疑地不知将双手该安放在身子的左侧还是右侧,碧水上午好像又提醒过一次,是左边还是右边的?
      湘源清清嗓子,小身提醒道:“右边!”
      “哦!参见皇上!”湘歌顿悟,将双手叠加放在右侧,微微一蹲,勉强算是行了礼。
      湘源十分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堂姐,进宫一月有余,穿着打扮还像个公主,但是礼数仍然不周全,若是强行赐婚某人,岂不是坑了人家大好儿郎的一生?
      “平身吧!”
      湘歌起身,问道:“有事?”跪在一旁的碧水拉着湘歌的裙子的一角,提示湘歌还没有谢恩呢!湘歌越发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碧水额上汗冒的更多了,碧水拿出刚才的绣帕擦擦汗随手放在了卧榻上。
      见湘源一直不说话,湘歌索性拿起桌上的一只杯子,观察上面的图案纹路,又看了一眼湘源,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好心地问湘源:“你要吗?”
      湘源摇头,湘歌奇怪地看着湘源,吞下一口茶,姐弟情深特来探望?不对不对,她又不似其他公主在宫中长大,肯定谈不上!又吞下一口茶,为前几日湘婷被欺负的事出头?还是不对,要出头当时就会来训她一顿啊!
      再吞下一口茶,越发狐疑地看着湘源,盯得湘源浑身难受,索性拍桌道出实情:“皇姐别猜了!是你的婚事!”第四口茶还未下肚又喷了出来,正对湘源的脸!
      完了完了,闯大祸了!湘歌看着卧榻上的绣帕赶紧跑去拿来对着湘源的脸上胡乱擦了一通,力道比平常人大了几分,湘源的脸上出现几块通红的地方,吃痛地要推开湘歌,湘歌以为湘源是生气,请罪道:“对不起啊皇上,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说的太突然了,我现在就给你擦干净!”
      “唔唔唔。”手无缚鸡之力的湘源被湘歌顶着背狠狠地脸,逃脱不得,林公公听见声音不对,带着三个太监一起冲进来,碧水跟随其后,湘源如看到救星一般,不断地向林公公嗯嗯啊啊地示意,四个人费了好大劲才就下湘源。
      湘源欲哭无泪指着湘歌:“皇姐,你力气太大,朕差点、差点喘不过气!”
      湘歌尴尬一笑,她才晓得为什么刚刚湘源那么挣扎了。
      一旁呆呆站着的碧水指着湘歌手中的绣帕:“那帕子奴婢刚刚擦过汗……”
      “啊?”湘源更加欲哭无泪指着湘歌,赶紧赐个驸马收了湘歌吧!
      湘歌扔了那帕子,只剩尴尬的笑……
      皇家的事总像个透风的墙传遍京都的街头巷尾,湘歌公主将喝茶的水喷到了皇上脸上,竟用一个婢女擦汗的帕子给皇上擦脸,可是湘歌公主的力气太大,可怜的小皇帝手无缚鸡之力,脸被擦破了相。
      在家“休养”的顾丞相看着自己池塘里养的锦鲤,洒了鱼食,几条鲤鱼争先恐吓地夺食,原本在朝堂上他力劝皇上选妃是为了江山社稷,可皇上却将湘歌的婚事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幸亏他机智装晕,三公主的事闹得太大,为了避免皇上继续再接到烫手山芋,他还是继续在家“休养”为好。
      “管家!让人把这条最大的鲤鱼打捞出来让厨房今晚做鱼汤!”这鲤鱼活蹦乱跳的,生得肥美,想必这鲤鱼汤一定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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