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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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楼里……
“嘶——”
“怎么了？”
耿东阳听到身边沈翎不正常的声音，急忙放下准备送进嘴巴的一口食物，扭头疑惑地问道。
沈翎掐着右手食指，皱眉看了看自己面前桌子上放置的碗筷，拿起来，赫然发现下面躲着一只肥大的蜘蛛，“呼！”一口气将它吹跑，沈翎抱怨道：“我还想什么咬到我了呢，原来是你这个臭家伙！”末了还面带困惑地揉着食指。
“……”耿东阳无语地看着他。看着身边那个出差十来天，脸上经常不时闪过忧虑的沈翎。
吃过饭天已经完全黑了，耿东阳让沈翎陪自己去街上转转，好消化胃里的食物。
走在还有很多人的大街上，看着左右灯火通明的小商店，沈翎不自主地唉叹一声。
耿东阳好奇地看着好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如此心烦的模样，跟他以往知道的淡漠寡言的沈翎没有一丝相象之处。
“唉……”就在沈翎第十五个叹息声传进耿东阳耳朵里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吼道：“够了吧你，什么他妈的破事解决不了非得这样要死不活？你再这样小心我揍你！”耿东阳故作威严地拿拳头在沈翎面前比划着。
不过沈翎可不吃他这套，仍旧是叹息。
突然，耳尖的他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摆着一个小摊，并且摊主还在扯着嗓子大叫：“李子哦，卖李子咯~又大又甜的李子~”
耿东阳想对他说什么，一扭头，发现他已经跑没影了。
沈翎目不暇接地盯着面前一大筐的鲜红李子，不时用手轻触两下，像是此时眼前的不是李子，而是他至珍至爱的人似的。没错，他就是想李亦了，想那个一看到李子就流口水的小家伙了。
“那个……这位先生，您是要买多少呢？”看着眼前的客人对着自己的李子光看也不吭气，小贩疑惑地问道，顺便伸手去拽旁边搁置的袋子。
“呃……我不买，谢谢。”道完谢，沈翎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不好意思走回小摊前：“麻烦你，给我称两斤吧。”
提着不沉的两斤李子，沈翎急匆匆地赶到耿东阳那儿。
“臭小子，刚刚你死哪去了！”耿东阳看见脸颊微红呼吸絮乱额头还散布着汗珠的沈翎，想狠揍他一顿的心理淡化了些。
“我只是买了点东西而已啦，呵呵。”举起手里提着的李子，沈翎很无辜地回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那当然，因为这不是给我自己买的。”
“呃？”那……难不成是买给我的？看着沈翎说完话后脸上荡起的甜蜜感，耿东阳立刻打消了刚刚的想法：怎么可能是给我的嘛！。随即无奈叹息一声：“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你前些天心事重重的原因，是想起李亦了吧？”
被一语道破心事，沈翎不自然地笑着：“谁……谁说的，我哪有想他，我才没呢。”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说瞎话而低下脑袋，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呵呵，耿东阳在心里乐了半天，拍拍好友的肩膀：“行啦，咱们该回客栈了。”
“诶。”应了声，沈翎拍掉搭在肩膀上的手。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个多情种子呢，才几天不见就茶不思饭不想，不过安心啦，我听头说，咱们后天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
“我说过我没在想他了啦！”
晚上躺在客栈的床上，盯着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一袋李子，沈翎心里满满都是李亦看到自己给他买的李子时开心的模样：后天就能回去了，小家伙，等我哦……
滴答……滴答……
昏睡中的李亦被这一声声刺耳的滴答声惊醒了，缓缓睁开还没恢复焦距的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眼。努力撑起身体，他揉着酸痛不已的脖子，用好不容易恢复焦距的眼睛打量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
……好白，为什么这么白？……诧异地巡视四周，他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周围全是白色，他到底在哪儿？
滴答……滴答……
又是那个吵醒自己的声音，而且声源就在不远处。
李亦僵硬地把头转向身后他开始没有注意的地方，突然间，他好想哭。
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刘晓，全身布满伤痕被勒在一根柱子上，绳子都陷入肉里，而且胸口、腹部、胳膊和大腿都被插上匕首，那些滴答声就是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滴落在地上时所发出的。
“晓……哥哥？”李亦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睁大逐渐浑浊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紧握的小手上面青筋暴露。
“小李子……”突然，头顶又传来刘晓的声音，他往上看去，眼前的一片黑暗立刻将他吞噬……
……李子……小李子……
再度睁开眼睛，李亦有些茫然地看着爬在面前一脸焦急的刘晓。晓哥哥……？
看到李亦醒了，刘晓抓起他那和自己一样脏黑的小手，一个劲的猛搓：“太好了小李子醒了，太好了。”高兴间，眼睛有些湿润。
“晓……哥哥，晓……哥哥……”李亦眨巴着不舒适的眼睛重复念着刘晓的名字，像是在确定此时眼前的情景不是梦似的，而手上真实的触感让他了解了：刚刚那是梦，原来是梦，真正的晓哥哥就在眼前，真正的晓哥哥现在正抓着我的手呢。
“诶诶，我是晓哥哥，你不是在作梦，乖，别哭了，别哭了。”安慰着李亦，刘晓的眼睛也开始发起光来。
“咦？”我有哭吗？……李亦闻言伸手去擦拭眼睛，果然感到手背一片冰凉。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好高兴，刚刚那只是梦，好高兴晓哥哥现在还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话。如此想来他才觉得鼻子有点酸。
“小笨蛋，你都不知道刚刚我叫你的时候，明明没有睁开眼睛你却一直在流泪，我有多害怕，是不是刚刚作了什么噩梦？吓着了？”刘晓用裹在身上看起来比较干净一点的淡蓝色衣服袖子帮李亦擦了擦泪水，又将他只着一件脏污灰麻布衣的娇小身体轻轻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那相较于他稍微宽广些的怀里。
“我忘记了……”李亦不愿把刚刚那恐怖的梦再说一次，立刻转移话题道：“对了晓哥哥，我们这是在哪啊？还有，那个……那个人还会来吗？”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看了看窗户外灰蒙蒙的天空，他又将视线转进不大的屋子里，只有搁在进门对面处的一张搭着草黄色帐子的破旧的床和一副置于门口边的黑木桌椅，桌子上还放着三只青花小瓷杯。李亦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刘晓轻拍李亦的肩膀，看到小李子额头上青紫的印子，和刚刚在昏迷间不小心被自己摸到的肿起大包的后脑勺，他好心痛。都是他害小李子这样，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出去！拥紧怀里瑟瑟发抖的李亦，刘晓安慰道：“小李子知道昨晚的那个胖子是谁吗？”
摇了摇头，李亦知道那个身份不凡，可是若真要他准确说出那人的身份……
“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荣王府的少爷，王寿星的卧室。”刘晓仿佛说到教他极至害怕的事情一样，抓着李亦小手的手又紧了几分。“说得明白点，就是我们被囚禁了。”
“咦？”囚禁？
“恩，不过小李子千万不要害怕哦，我会保护你的。”刘晓看出了李亦面上的担忧，随即握起他的小手安慰道。
“……”没有回话，李亦低下脑袋把视线转过一边，不如刘晓对视。
“……怎么了？”刘晓很不解。
“晓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而已啊。”不，不止这样，打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很好，感觉好象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一样。李亦在心里补充道，仍旧没有抬头看刘晓。
“喂，你这个小笨蛋！人家对你好你也嫌弃啊？那我以后不理你了。”刘晓不喜欢别人跟他说话时不对着他的脸。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晓哥哥，我没这意思啊。”闻言李亦急忙抬头看着刘晓解释道。
“呵呵……”看着李亦因为慌张而脸颊微红的可爱模样，刘晓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抬起头，刘晓把没有焦距的眼睛微眯着，等了很久才悠悠开口道：“我好孤单，小李子你知道吗？很早以前我就想有一个朋友，想有一个知心朋友。”顿了下，刘晓继续道：“因为家里穷，我十岁就被卖进府里作下人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只要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即使每天有很多活干，我也不会有怨言，可是，我十三岁生日的那天……”
“你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怎么了？被我□□了？”带着很重假音的难听男声，从窗外砸进来。
“吓！”突然窜进耳朵的声音，把刘晓吓得不轻。李亦则是直接钻进刘晓的怀里，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的身体教他好不心痛。
身着米白色透明丝绒衣裳的王寿星挺着肥得一步一晃荡的胸乳，抬起粗壮的大腿吃力地从及腰的窗户口爬进来，落地的时候没稳定身形，右脚一个趔趄，啊的一声趴倒在李亦和刘晓的脚边，身边荡起了与地面撞击时飘起的灰尘，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猛地站起身，王寿星抖了抖被地上的灰尘染脏的衣裳，这才重新直视面前两个紧抱在一起的人。“怎么不继续说了？十三岁的生日怎么了？”
“……”怒视着由上而下俯视自己的王寿星，刘晓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李亦。他此时只记得一件事，那便是他要保护小李子，无论如何，他也不要小李子再受到伤害，因为……他不想再失去朋友了……
“我说你怎么不吭气了？是不是想老子帮你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王寿星把距离缩小到半米，伸出裹着金线绒布鞋子的右脚在刘晓脑门上推了推，哪知道左脚又是一阵不稳，咯噔两下之后他急忙将右脚收回。
尽管他丢尽了脸，刘晓他们也没兴致嘲笑。
紧紧抱着怀里不断颤抖的李亦，刘晓恨恨地瞪着王寿星。
可能是他憎恶的视线太过强烈，王寿星顿生满腹的怒气，弯起肥圆的腰，他不费力的一把拽开紧抱着刘晓的李亦，并在刘晓的惊呼中把李亦当成一件破衣裳一样扔到一边。
被扔出去之后，背部撞到床柱，李亦忍着痛迅速爬起来，躲到床侧，企图用床单挡着自己。他实在太害怕王寿星了，害怕那个犹如恶魔般的人，害怕到大气不敢出一声，对他来说，只要能找到一个躲藏的地方就好，所以他就这样用掩耳盗铃的方式自欺欺人。
“小李子！”刘晓惨叫着想爬过去看李亦的情况，发现他的举动之后，刘晓的心仿佛被谁拿刀子砍了一样痛。想起身往他那儿走去，哪知道还没动就被先他一步动作的王寿星按着双臂钉在地上了。
“是不是想过去看那小子啊？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待会儿如果把我伺候的好了，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对那小子手下留情点。”王寿星心里痛快极了，他就喜欢看弱小人在自己手里辗转求救，他们越是哭泣他就越亢奋。只用一只手按着还在不断挣扎的刘晓，王寿星加重手的力道。
“呜……”紧咬牙齿，刘晓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多少次了，他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害怕？甚至是哭泣……
“我看你还是赶紧吧，老子的耐性有限，你也知道惹老子生气了的后果。”松开抓着刘晓双手的肥厚大掌，王寿星扭头看看还在床侧蹲着的浑身颤抖的李亦，好象在对刘晓暗示什么似的。
“求你不要对小李子下手，求你了。”一旦获得自由，刘晓急忙坐起平躺的身体又跪在地上央求道。对于王寿星，他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只会让那家伙更兴奋，不，严格来说，他就是想让那家伙兴奋，因为自己而兴奋。这样一来，他便能把王寿星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样王寿星就可能会先忘记李亦，然后李亦获救的机会可能就大一点，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救了小李子！……如此想来，刘晓的泪如泉涌，更是对王寿星一个劲的猛求：“求求少爷，放过小李子吧，你想怎么样都对我好了，我一个人承受得来。”
果然，刘晓的办法起效了，只见王寿星看他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