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二：在那之后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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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四年，安禄山联络突厥、契丹等民族，以讨伐杨国忠为名，在范阳起兵。
“义父已经给我来消息了，让我立刻回万花谷。”东方梓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唐无影说，“与世无争的万花谷，此次恐怕是要出世了。”
“我陪你。”
东方梓墨无奈地笑着说：“我这一回去，多半是要带着师弟师妹们上战场的，又不是游山玩水，你去做什么。而且，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已经死了的恶人谷唐无影诈尸复活？”
唐无影从背后环住东方梓墨，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说：“我可以戴面具。战场凶险，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半月前，叶琅和李绝尘已经前往了天策府，随时准备支援洛阳。如果可以的话，东方梓墨是想去与他们一道的，只是能与不能，是要看到时战况如何了。
战火的炽热已经席卷了整个大唐，这个昔日繁华的王朝已经将他的所有颓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朝□□败，君王偏宠，民不聊生。
东方梓墨回去的第一天，东方宇轩将他叫入房中密谈一夜。第二天一早，东方梓墨就带领所有成年的万花弟子出谷，前往战乱中的洛阳。
唐无影一直在山下，并没有跟进去。直到东方梓墨带领着人马出来时，他才悄悄地混进了队伍里。同时跟着来的，还有阿穆。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洛阳战场的惨烈还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东方梓墨面色苍白的看着曾经是一片牡丹花海的地方——那里现在堆满了尸体，有几只乌鸦正在啄食腐肉。
突然，后方传来了一阵呕吐声，东方梓墨转头看去，是几个万花弟子忍受不了这番惨烈的景象，已经瘫倒在地，开始呕吐。
东方梓墨身形晃了晃，一旁的唐无影立刻扶住他。
“我没事。”东方梓墨望着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他们有些人在这之前从未见过血，若不是这次战争，他们必定是在万花谷安度一生的。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不知能有几人存活……”
东方梓墨站直身体，朗声对后面的人说：“诸位，战场的惨烈你们也看到了。我知道你们是遵从谷主之命前来的。现如今，这里是什么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前方便是军队大营，一旦进入那里面，就不可能再有出来的机会。所以，现在我给你们机会选择，是留是走，我绝不反对。”
众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女孩哭着跪倒在地说：“少谷主，我……我不想死，我想回去……”
有了一个开头，剩下的人也就纷纷站了出来。最后，有二十多个人请求回去。东方梓墨让他们相伴而行，彼此照应，便领着剩下的人前往了营帐。
“哥哥。”东方梓墨进入主将大营，看见叶琅和李绝尘正在共看一幅地图，皱着眉头，不知在商量什么。
“你们来了。”叶琅听见东方梓墨叫他，抬起头打了个招呼。这时，东方梓墨才看见他眼睛底下的青黑痕迹，不只是多久没睡才能造成的。
“我带了一千多人过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叶琅艰难地说：“洛阳……只怕是守不住了。”
东方梓墨一路看过来，心中也早已有了这个答案。可是听到这个结果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涌上无限悲凉。
“城里的百姓能跑的都跑了，现在的洛阳城，就像是一座鬼城，哪里还有昔日东都洛阳的样子。”李绝尘说，“这的将士们已经连续奋战三天了，若是狼牙军那时没有撤退，只怕现在，洛阳已经失守了。现在，失守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东方梓墨知道，虽然此刻李绝尘这样说，可是他绝对是最不愿意看到洛阳失守的人。只是多年为将的冷静，使得他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预测。
十二月十二日，安禄山率军大肆进攻洛阳。
东方梓墨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厮杀了多久，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耳边的惨叫和鲜血流过指尖的感觉。
皇上本来是派杨国忠守着洛阳的，可是现在，杨国忠早就跑了，只剩下他们一群江湖人和一些残兵还在浴血奋战。
明知道打不过，明知道洛阳已经守不住了，可是他们就是不想放弃。
一波攻势过后，狼牙军逐渐褪去。可是东方梓墨他们却不敢放松，因为他们知道，这绝不是结束，而是一波更大的攻势到来的前兆。
半个时辰之后，敌军更加声势浩大的杀将过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带了弓箭手。
弓箭对于万花这种使用短兵的相当不利，不一会儿，便有接连不断的万花弟子倒下。
东方梓墨没空去哀悼，他只是机械一般的转动着手中的玉笛。
“梓墨！”
东方梓墨眨眨眼，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唐无影喊他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太奇怪了，完全不像他平时冷静的样子，反而透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然后，东方梓墨感觉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了他。唐无影的面具已经不知何时被打掉了，他冷峻的面孔上满是血污。
东方梓墨刚想笑话他，怎么在战场上还这么搂搂抱抱的。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他就听见了一声箭簇没入人体的闷响，看见了飞溅的鲜血。
他愣愣的感觉着怀抱中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你说你要陪我远游，陪我回去接过万花谷，陪我度过余生……”
“你一件都没做完，你怎么敢……”
“……梓墨？梓墨！醒醒，梓墨！”
东方梓墨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唐无影焦急的面孔，心中如同从绝境中被解救了出来一般。
“你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东方梓墨闻言一摸自己的脸，凉凉的，全是泪。
“我又梦见，那年战场上……”东方梓墨声音有些沙哑。
唐无影听见“战场”二字，就明白了。他将东方梓墨揽入怀中，让他的耳朵贴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说：“听到了吗，我还活着，我不会离开你的。”
东方梓墨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的慌乱也渐渐消失了。
当年幸亏阿穆提前在他们身上都种下了凤凰蛊，否则……那场景东方梓墨不敢去想。
东方梓墨用力回抱着唐无影，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所有的困难时光都已经过去了，余生的路，你我要好好的，一起走过。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二：在那之后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