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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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是未来会嫁给你的人。”
James不懂了。
他觉得自己九十年的认知无法解释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孩，更无法解释她说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如果是70年前的那个美国队长的竹马竹马Bucky，一定可以从善如流地把这句话接下去的，而且美国队长敢打包票，他一定可以接得不要脸却讨人喜欢，毕竟怎么说都是远近闻名的“布鲁克林情话小王子”。只可惜Junny眼前的这个男人暂时还没有完全开发自己七十年前的那些记忆，真是遗憾。
所以他只是自然而然地、简洁明了地蹦出了一个词：“What？”
Junny毫无形象地在她自以为的、自己将来要嫁的那个男人面前不到20厘米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你的反应？这就是你看见未来新娘的反映？”
趁着他听到这句话之后全身稍微放松了一下的机会，Junny从他掐着自己的肩膀的手下挣脱出来，弯下腰拿起那一沓重新被整理好的资料。
“你这反应让我很是失望啊……博物馆和课本上不是一直都说Barnes中士明朗又开怀嘛，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啊……”
James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整理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米白色的围巾，然后把下巴连着那涂着口红的嘴巴埋进厚实的围巾里，只露出那一双碧绿的眼睛，清澈透亮得就像秋天刚刚下过雨的泉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这个女孩看得太久了，尴尬地别过头，用手压了压他的鸭舌帽，低下头转身打算离开。可是就在他迈开脚步的那一刻，他的手又被拉住了。
这次不是机械臂了，真是万幸。
她那和他比起来明显要小许多的右手拉住了他粗糙而长了茧的食指，她手心的温暖似乎就这样顺着他的食指一路毫无阻碍地传递到他跳动的心脏。
破天荒地，他没有条件反射地甩开这个拉住他的人。大概，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地，在享受那只手带给他的舒适的温度吧。
“你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来我家咱们一块儿吃吧，反正我也一个人待着。”Junny松开抓住他的那只右手，随意地扫了扫自己酒红色的头发，冲着自己面前的James眨巴着那一双大眼睛。
一起吃晚饭？James不认为全世界还会有谁敢和冬日战士一起吃晚饭。
虽然他心里依旧堆满了对这个女孩的防备，当然还有疑心，他还是僵硬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因为莫名地，那个女孩眼里隐隐的期待让他对拒绝这一件事有些许的在意。
如果发现她是九头蛇的人，到时再不露声色的杀掉。毕竟他一个令全世界闻风丧胆的冬日战士，要解决掉一个女特工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沉默地低着头，跟着Junny走进了15楼的A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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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ny正专心致志地煎着平底锅里的土豆饼，淀粉和着油的香味弥漫在傍晚房子里稍微有点凉的空气里。
很沉默。沉默得只能听见油“滋滋”地在锅里烤的声音。
Junny可不是什么安静的人，但是当她完全沉浸在一件事中的时候，她是可以忘记全世界的。
而James，不说了，自从1944年以后，他似乎就已经经常活在“沉默是金”的状态里了。他就靠着那张料理台站着，眼睛一直看着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女孩的背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然后他看见那个女孩终于关掉了火，把平底锅里的土豆饼一个一个地、小心翼翼地装进碟子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
Junny好笑地回头瞄了他一眼，“还能是谁，不就是James Barnes中士嘛。如果不是他本人的话，大概就是他本人的鬼魂吧。”
看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她对“冬日战士”这个词大概一无所知。
他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放在桌子上，微微抬起下巴，细眯着自己湖水蓝的眼睛盯着她。
“如果我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知道吗？”
她瞬间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给了他一个吃惊的眼神。
“那我还真不知道，”然后她松开眉头又笑了，“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狙击手，那也不至于随时随地就干掉一个人吧，我跟你又无冤无仇是吧？你难不成是什么杀人机器吗？”
她好像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只是随意地当个笑话听了进去，又随意地回答了他一句，然后端着装满土豆饼的碟子放到他面前。
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空洞，眼睛里的那一湖水里似乎还漂浮着一丝一丝的悲哀。
是的，他确实是个杀人机器。逃离了九头蛇的控制以后，他会在梦中记起那些倒在他手里的无数的人。他背后，是一条他曾经踏过的，充满血腥的、充斥着哀嚎与尖叫的、没有光亮的路。
看着他眼神突然间的变换，Junny一脸懵逼。
“哎哟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杀人机器。我真的只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她干笑了一声，伸出手去想要把他掉落在眼前的碎发拨开，当然了，她失败了。
她的手在距离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还有20厘米的时候被他用力地抓住，她只好尴尬地抬起眼睛来看着他，“呵呵，放轻松，我只不过想帮你把头发别到耳朵后罢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然后她挣脱开James的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皮筋把自己酒红色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马尾，接着坐在他的对面，拿起叉子有滋有味地吃起了碟子里的土豆饼。
James也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大口地吞下被Junny煎得金黄的土豆饼。酱汁时不时从嘴角边流下，他也只是用舌头舔了舔，没有用纸巾擦干净的意思。
“哎哟，谁看见你都要以为你饿了七十年了。”说完她站起来，往右边扭着腰去给James拿抽纸。她无意间瞄见Professor Blair给她的资料，上面有一行她一点也不熟悉的文字。
她就这么扭着腰定在这，手里拿着抽纸递给James，“天啊，这资料里怎么还有俄文啊，那我怎么搞得懂。”
“国家形象研究历史轨迹。”James接过她给的餐巾纸，头也没抬。
真厉害，现在要当兵还真得有点文化才行了。
Junny诧异地回头看他，心里觉着有些奇怪，对于他这七十年都做了些什么开始好奇了起来。
Junny重新坐回他对面，斜着眼用调皮的眼神看着他。
“那么，说说吧，James Buchanan Barnes先生。”她轻微地离开椅子，身体隔着那张摆着土豆饼的桌子往前冲，停在距离James高挺的鼻子不到10厘米的地方，这次，他没有再用手隔在他们之间。
她的笑眼盯得他不得不说些什么才不觉得不自在，他甚至觉得自己稍微地动一动，鼻子就能碰到她因为烹饪而被烘得有点红红的鼻尖。
“我也，不太记得了。”这说的是真话。
“……”
“而且，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儿。”这说的也是真话。
在他零碎而又没有顺序的记忆里，这七十年充斥着违背自我意识的杀戮、被洗脑时脑袋撕裂般的疼痛，但是似乎，如果他的记忆没有被篡改的话，似乎这七十年里他遇见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面前的她一样，有着耀眼的酒红色头发，还有描得细长的眉毛下面碧绿的眼睛。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盯着离他不到20厘米的Junny，“你几岁了？”
她从他眼前退回到桌子的另一边，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撇了撇嘴，“小女子年方二十。”
噢，那难不成他曾经遇见过的女人是这个女孩的前世嘛。
“还有，Mr. Barnes，我有名字的，Junny Angel。”
“Angel？天使？”James抬起他一边的眉毛，觉得有点好笑。
Junny坐在他对面，对他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再眨了眨她清澈的绿眼睛，“是的，天使。我是你未来的新娘，so I am your angel。”
James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湖水蓝的眼睛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气息，那个笑容在他布满胡茬的下颔上方，暧昧而又性感。那是七十年前他的另一段人生里，他最招牌的、能迷倒很多姑娘的坏笑，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他站起来，然后俯下身去，他双手撑着那张放着土豆饼的桌子，像刚才她对他做的一样，他把自己的脸停在距离她的鼻子还有10厘米的前方，噢不，可能更短。
“那么，Junny，你为什么将来要嫁给我，难不成，你爱我吗？”
Junny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毫无波澜，但是他实在是离她太近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充斥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呼吸就这样拂过她的脸颊。她别扭地别过脸，下定决心要平静地把话说下去，然而。
“不……不爱啊。”支支吾吾。
他低下头去轻哼了一声。
“你不是我未来的新娘。”
听完这话，Junny却不知道又哪来的底气，她瞪大了她的眼睛朝他的方向看去，“我就是你未来的新娘！”
他显然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他用双手撑起他俯下的身体，转过身去，顺手戴上了桌子上那顶鸭舌帽。
“我该走了。”
然而他的手臂又被拉住了，而且很不幸，又是机械臂。但是他已经没有挣脱这只抓着他的手的念头了。
“你不是不太记得你七十年来干了什么嘛，那我们明天去史密森尼博物馆看看？说不定你能记起来，然后说给我听。”Junny在她身后几乎是有些焦急地喊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她以为的她未来要嫁的那个男人拒绝承认他会娶她的缘故，不得不说，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很大的挫败。
“第一，我已经去过那了；第二，那有的是七十年前的事，而不是七十年来的事；第三，我想起来了也不必说给你听。”
“当然要说给我听了，我是你未来的新娘啊，总要知道些你的过去吧！”Junny毫不犹豫地反驳他。
James很无奈地回过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力度甩开了那只抓住他的手。“好吧新娘，明天我们去博物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Junny露出灿烂的笑容，站起来送James走到门口。
James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结束这个奇怪的夜晚，抬起手来准备扭开公寓的门。
“等一下！”
又怎么了？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又重新变得阴郁，虽然他不想这样，但是这个自称是他新娘的女孩实在是太能折腾了。他真害怕自己转过身的同时会控制不住给她一拳。
但是他没有。
当他转过身去，迎接他的是那样一双写满了快乐的眼睛，还有可以照亮这个冬天的夜晚的笑容。他觉得他所有的火气，甚至他过去所遭受的一切，在那一瞬间都不复存在了。
“你的手很凉，外面很冷的。”她拿起沙发旁边那条米白色的围巾，对，是那条他傍晚见到她时的那条围巾。然后她走进他，仔细地帮他围好，在这个过程中她纤细的手指不时间触碰到他带着胡茬儿的下巴。
有点痒。但是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躲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围巾把他鼻子以下的脸都藏在温暖中，他还可以感受到，这条围巾原来的主人身上那带着甜味的香气。
Junny“咯吱”地笑出声来，“瞧你这一身，真是混搭啊。”
“……”
“你住在B单元？”
“嗯。”
“你是暂居在B单元吧，非法的居住，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刚想对此有什么反应，她就替他打开了公寓的门。
“明天见。晚安，uncle James。”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