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与下水道》宵生

12、**

　　每一次杀人游戏结束后，周循和寒生都会换一座城市继续生活。父母死后归在周循名下的财产已经所剩无几，他只好凭借昔日的画技为生，一次机缘巧合下，他得到了去一家规模颇大的艺术培训机构当美术老师的机会。周循十分向往，寒生却坚决不同意。周循对寒生可怕的占有欲早就忍无可忍，在激烈的争吵过后，他又一次举起切西瓜的长刀，将寒生钉死在了沙发上。之前知悉的媒介和规律在周循的脑子里来回盘旋，杀死寒生后，他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将尸体剁碎分块放进之前准备好的绞肉机中搅成肉泥，拌上盐后一点点塞进下水道。
　　在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大概是动静过大惊扰了楼下的邻居，开始的两天晚上都有人上来敲门。周循充耳不闻，但那人实在难缠，他只好在那人敲了十分钟的门后无奈的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人果然不久后就离开了。之后直到所有的尸块都变成肉泥，那个人也没再来过。就在周循以为事情终于能够顺利进展的时候，那人竟然过来敲门找他了。他无情的拒绝了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关于进他家修下水道的请求，虽然他知道这是他引起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次超出了周循的预料范围。往常周循都是天一亮就出去很晚才回来，这次由于尸体的处理程序实在累人，他便请了几天假，白天睡觉晚上处理尸体。那年轻人来过的第二天上午，他在半睡半醒间突然听见有人开门走进客厅的声音。长时间绷紧的神经让他异常敏感，于是他悄悄翻身下床，拿过靠在墙角的棒球棍，穿过客厅走进卫生间，随后一棍子敲向正察看装着他未来得及塞进下水道的肉泥的塑料袋的入侵者。
　　入侵者的反应异常迅速。他一棒挥空，然后一袋子穿行着蛆虫的腐肉摔在了他的脸上，恶心的触感让他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他听见那人朝房间跑去的脚步声，于是他立即明白，阴魂不散的寒生又回来了，而他为了让这场陷入死循环的无聊游戏彻底结束的精心策划即将毁于一旦。他痛恨自己竟然因为舍不得那张美丽的脸而在碎尸之前将那张脸皮剥下藏起来，他痛恨自己无聊的收藏心。
　　但他没来得及谴责自己便从地上爬起。他看见房间里已将放着盒子的抽屉砸开的正是昨天的年轻人，于是他用尽最大的力气朝他大喊，叫他不要打开盒子。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多年前寒生的养父对他说过的话，他马上就明白，这句话并不会起丝毫作用。他奋力跑到那年轻人的跟前想要阻止他，却被他几棍子打倒在地爬不起来。对于危险的直觉让他选择了装死，并成功的瞒过了年轻人的眼睛。
　　当他看见年轻人将盒子里寒生被剥下的脸皮拿起时，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寒生的鬼把戏再度奏效，自己的计划又一次彻底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