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在劫难逃（白子画X花千骨）》瑟尔纳特

69、采摘断肠花

　　花千骨越来越着急了。为什么师父明明在恢复，却整天睡不醒似的，黑眼圈越来越厉害，身体也越来越疲倦，甚至连拿杯盏都不行了。
　　“紫薰，你给的药当真没问题？为什么掌门师兄毒在日益减少，内力和修为都在恢复，却体力越来越差，现在连坐起来都困难了！”
　　紫薰也十分不解。这个问题笙萧默问了她好几次了，她自己也找不出任何问题。而就在此时，白子画唤回了他的元神。
　　“掌门师兄，什么事？”
　　他见花千骨并不在房内，想是他将她支开了。
　　“长留弟子笙萧默，跪下。”
　　他知道肯定是什么重大的决定，立刻顺从的跪坐在地上听命。
　　“长留弟子笙萧默，我以长留掌门的身份命令你，去天地穷极之地取得断肠花。一周内无论成功与否，需返回。”
　　他重重磕了一个头。掌门师兄应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过不了此劫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他是在为自己坐化九重天做准备了。就算被花千骨逆天改命，竟终究还是逃不过吗！
　　“我已经满足了。快去快回。这药有瘾。使我身体如此虚弱的不是毒，不是内力不足，而是瘾。一个月之后我也许就会开始做出些发狂的事了。趁我现在神志还清醒。我希望，能看到结果。”
　　他真恨自己居然没想到上瘾的问题。紫薰对掌门师兄一往情深，却不想竟会如此趁人之危！亏自己当她是上仙！果然只是个堕仙，早已不是位列仙班之人，早已是七杀中人，是魔！
　　“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
　　“掌门师兄自己都说有瘾了。他为何要诬陷你？！”
　　连东华都看不下去了，言道：“紫薰，交出神农鼎。你下天去吧。我们会保护子画的。”
　　“我真的没有干这种事！我真的没有！我虽得不到子画但你们仍将我当上仙看我已经很满足了。这种事我不会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她几近崩溃。为什么她炼制出来的丹药他吃了竟说上瘾？难道他竟如此讨厌自己，连自己的丹药都不要了吗？但她只是炼制丹药由笙萧默带过去，就算挂念他也并未去打扰他，连观微也没。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原谅她炼制了那【毒】【药】，但何必做的如此决绝，何必连命都不要？！
　　“儒尊，请你告诉子画，我只想弥补过错，求他给个机会。他若不肯见我，我是决计不会去打扰他的。这一个月我在九重天都没下去过，连观微都没有过。他恨我但不要轻生啊。”
　　他冷着一张脸：“我接到掌门师兄的口谕，一星期后才会回来。这一星期由花千骨照顾他。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去打扰他，毕竟一切因你而起。他中毒之事师兄并不知道。若你去了，让师兄知道了这件事，他虽然伤不了你，但也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待他来到那里时，哼唧兽自是已经等着了。
　　“哼唧，这是我们第二次交手了。点到为止，但断肠花你必须给我。掌门师兄的情况你知道的。此花虽不能解他身上之毒，但至少可解他心毒。”
　　笙萧默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他手腕一番，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险些没入哼唧的身体。这一招竟不带半分往日情分。哼唧向旁边一避，预示着战斗的开始。他身形虽然巨大却灵活无比。职责不允许他放水，但他也明白自己主人的身体状况。若主人临死之际还没有人能收服它，为防天下祸乱天下它必须回到主人身边再回蛮荒，等待有朝一日有主人的接班人来重新收服它。笙萧默御风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竟是镜花水月。长剑挥洒自如，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金龙一般直逼哼唧。他虽无法驾驭五行，但金属性修的通透，这套剑法蕴含的威力自也是不可小觑。一人一兽自早打到晚。无尽的黑暗中，大雨滂沱。哼唧在山野间飞奔，笙萧默虽然在追，但也伤的不轻。喉咙间血水不断涌上来。如今他那伤体已经渐渐不支，但不知何时竟被它绕到身后。恍惚间避开了攻击，却感觉背后凌厉的杀气却越迫越近了。它知道他不会杀自己所以肆无忌惮，他因为不能杀它所以下手有了几分犹豫，所以它竟然占了上风。它知道将断肠花给他是自己主人的心愿，但它更记得自己的使命。它不能放水，它在替主人做最后的测试，能否为长留千年基业选出最合适的接班人的重任在它的肩上压着，容不得它顾及往昔。
　　笙萧默若非必要从来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哼唧更是生性温柔，但此时此刻一人一兽必须分出胜负。哼唧猛地狂喝一声，周围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了。气势四处波及，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随后，笙萧默忍着伤痛继续出剑。断念之上充斥着金与水两行之力。哼唧属木，金与水之力克他应是最佳。虽知此理，但若实力太差即便用五行相克之术也不一定真能加成多少。
　　6日匆匆过去，转眼已经到了第7天。他该最晚昨天就回去的，但他实在没脸回去。他用尽计谋依旧无法得到那断肠花。他抱着必死之心而来，他对自己说让他放弃的最好办法就是死亡。也许这样说太过决绝，但如他，如掌门师兄，坚持下去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战斗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轻易被失败与经历挫折被打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他可以说自己真的尽力了，但这个结果他无法向任何一个人交差。
　　“哥~没事吧？！”
　　花千骨御剑至此，将他扶上山头坐下，转身下去。
　　“掌门师兄要你来夺断肠花？”
　　“是的。师父说这个可以解毒，他才想起来的。他说长哼唧头上，但哼唧如杀纤陌一般爱美，早他一步知道断肠花会被摘，所以跑了。”她降落在地上，双手叉腰，“哼唧，交出断肠花，饶你不死。否则回去非饿你个十天半个月。”
　　笙萧默哑然失笑：“小花花，小心。这满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的家伙就是哼唧的真正形态。我就是被它伤这么惨的！”但这么个小丫头的脑回路果然清奇：“看样子哼唧还挺厉害的呢。我以为被叫做掌门庇佑神兽只是因为它是师父养的宠物呢。早知道那么厉害平日里拿来陪我练功多好。哥~你最好设上仙障哦。”
　　她随手也给那断肠花设了仙障。因为这个举动不是来取花，哼唧也就允许了。随后一人一兽分开两边，预示着战斗的开始。花千骨果然没用断念，而是手握宫铃。他不知道掌门师兄是怎么忽悠她的，但这小丫头为了师父解毒之事势必会不惜杀了这神兽也要得到那断肠花，一开始就用宫铃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想起了曾经妖神祸乱之际众仙家的豪言壮语。时战，吾生。烟月迷朦，紫气横，罩银城，兵戈正相逢，不知几时休停。时乱，吾冠。甲光骤现，日色沿，及东南，俯瞰江山全，定胜得举国宴。时伐，吾盛。披坚执锐，粮已备，威自配，身赴沙场会，战不休人命催。时败，吾愧。仰天咨嗟，曾豪杰，帝王携，烽火映面夜，名已碎身亦裂。时忘，吾死。家国俱异，天惊地，雨如泣，今昔似云泥，此战史书何记？她御风而站，身形虽然稚嫩，竟有了几分白子画的味道。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中一片清明，不怒自威。她两手各一个五行球，哼唧竟退了一步，眼中却也闪现出丝丝杀戮。观棋不语，所以他坐在山旁没说半句话。此时的哼唧在气势上早已输了，他将自己定格在困兽之斗的状态。这是及其危险的，是神兽最危险最凶狠的状态。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他只好祈祷这朵坚强的小花儿别殒命了，否则掌门师兄就算能渡劫成功定也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但她似乎集中着注意力，却又似乎精神涣散在开小差，令人琢磨不透。他不知她此时所想：儒尊身为上仙也被打败，师父如若料到断然不可能派出自己来。那就是说哼唧身上有蹊跷。既有蹊跷就表示可能与幻有关。儿时见到的九尾狐并不真切，只是一抹白色，但为什么师父顺着自己说那是九尾狐？眼前的哼唧明明一点不像狐狸。那眼前的是哼唧么？如果是，一个动物会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体吗？所以当师父提到哼唧的真正形态时她悄悄封闭了听觉。虽然对师父很不敬，但她觉得果然是对的。儒尊的描述是满身刀枪不入，她看到的形态还是是九尾狐。哼唧是幻兽！她将神识放开，细细感知，察觉背后也有东西在。所以哼唧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另一只是靠法术隐藏不见的吗？若如此的话师父成为肉体凡胎之时法术就该失灵了。也就是说这是神兽本身的本领。两只一对，总在一起，总显出一只的神兽组合，她想她已经知道了。说两只如影随形也不为过，因为这两只的确一只是光，一直是影。白天只可见到影，晚上只可见到光。光会在白天作任何攻击，影会在夜晚作任何攻击。哼唧本就是两只兽！唧代表鸟鸣声，代表白天，所以唧兽真实身份是太阳烛照；哼代表呼噜，代表晚上，所以哼兽的真实身份是太阴幽荧。她深吸一口气：“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所以，太阳烛照也好，太阴幽荧也好，你们终究也是五行组成，移动之中必会被五行之力感受到！”
　　她将世间万物都归结为五行，闭上眼睛快速攻击，竟不到一天就拿到了两株断肠花，还有两张掌门师兄写的咒符！
　　“小花花，你真厉害。”
　　连笙萧默都傻眼了。这丫头做到了自己都没做到的事。
　　“哈哈，是哥你提醒我的啦。师父说哼唧的真实形态的时候小骨就想世间万物都不可能有两个身体啊，所以就偷偷封闭了听觉。到这里的时候哥说是刀枪不入，小骨看到的依旧是九尾狐啊，只是大了好多。所以小骨就知道是幻兽。那就从哼唧名字上想。为什么哼唧兽连《七绝谱》上都没背到过呢？师父不可能不写啊。那就是名字肯定不是哼唧。那为什么是哼唧这个名字呢？小骨想啊想，想啊想，就想到了哼唧两个字的意思啦，然后就想到了太阳烛照和太阴幽荧啦。那就是两只了咯，那肯定花儿有两朵啊，否则的话晚上见到的就不是哼唧了啊。但两只实力居然一样强好奇怪哦。就算是一对也总有个强弱的吧？小骨就想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发现的。若师父施了法术的话太白山上碰到这事肯定失效啦。那就是师父有事也会存在的东西？那就是符咒咯。然后就想着它们身上肯定有，然后就找到了。就是小骨不知道这符咒什么意思。”
　　笙萧默看了看符咒，叹了口气：“这个符咒的含义就是战胜自己。你越强力道越大符咒给神兽加成的威力也越大，你若温柔的触摸它，符咒不会有半点作用。这道符咒既是对挑战者的讽刺也是对挑战者的勉励：被自己打败是最可悲的失败，自己战胜自己是最可贵的胜利。掌门师兄真是用心良苦。你从一开始一年之约就不断超越自己，直到今天也是，所以你能够打败哼唧。你打败的不是哼唧，而是从前的你。而我仗着已成为上仙，却想靠约定俗成的术法取胜，被约定俗成的说法所蒙骗。因为是师父所描述，就从未想过那是契子。真是枉我会制幻破幻。这样的我当然失败。长留需要的不是往日的功绩，而是每一个新的开始啊。”
　　当花千骨举着两株断肠花来到白子画面前时他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笙萧默感觉这是这千年来他见过的掌门师兄最明显的表情，虽然这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是被雷给劈傻了。最终竟是这么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娃儿通过了历练。虽说的确是后继有人了，但这个接班人竟然是自家的小徒儿？！他不禁感叹这是天要灭长留的节奏吧？！小徒儿当长留掌门人，她自己还是茅山掌门，这一连串的事怎么搞？他觉得身体好累，但心更累！谁来告诉他到底怎么培养她才能走的安心啊！
　　“这下师父有救啦~怎么煎药啊？小骨去弄，师父好好休息。”
　　“师父好好查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以拿解药为理由骗小徒儿去的，“小骨你先休息休息。很累很累吧。一会哼唧该回来了，给它做点吃的。”
　　“才不要~”她正在气头上当然不同意，“居然因为爱美而不顾主人的安危，这种宠物太不够意气了！不养了！明天就把它送给世尊，让世尊教教它怎么做宠物。”
　　“那……小骨你先去洗个澡吧。好好睡一觉。”
　　笙萧默却出言提醒：“掌门师兄，小骨那么累的帮你取来断肠花，总该有点奖励吧？”
　　说着他眼睛就瞟到了宫铃上。
　　他随即笑了：“小骨，过来。师父给你的宫铃准备了个小奖励。”
　　小丫头一听就高兴了。师父很少送东西给她。断念，宫铃，而这是第三个。而且师父还是笑着说的。师父很少真的笑的。不一会她的宫铃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星光。
　　“哇~五彩的宫铃还加上星光，太漂亮啦~谢谢师父~”
　　“去洗澡吧。”
　　“师父心情特别好，都笑啦~”
　　他摸摸她头，笑容始终没消散：“是啊。师父心情太好了。快去吧。”
　　笙萧默摇着扇子看着她的背影：“真是的。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可以拜你为师，看着她来到这绝情殿，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带着她人间历练。每天每天都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终于走出了令我们都惊讶的一步，成了你的接班人。”
　　白子画也笑了：“只是因为她是我徒儿，有参与竞争的资格，所以我才让她去的。她只是按照顺位是第二个罢了，没想到却成功了。本来的话你们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去请师兄了。明明还是个稚子，却即将成为长留掌门。12岁成为茅山掌门，13岁成为长留首徒，即将18岁之时成为长留储掌门。这是她送给自己的最好的18岁生日礼物。”
　　传声筒中的声音他没忘记。她果然成了储掌门。这份生日礼物无论如何也要送出手！
　　“这件事要让师兄知道吗？”
　　他摇摇头：“不要的好。师兄对小骨的态度虽然改观了，但这件事他应该还是不能接受的。毕竟他喜欢的是霓漫天。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你拿个花盆来。花放我床头吧。我不说，他定会以为你是摘来的。”
　　花千骨擦着头发来到房门口。她每次总擦半干，因为总有师父帮她全部擦干，久而久之竟也养成了这个坏习惯。
　　“小骨，这次历练有和感想？”
　　笙萧默敲敲扇子：“有你这样心急火燎的考徒弟的吗？她头发还没擦干呢。”
　　“她擦不干。不会。要不明天开始让舞青罗来照顾？”
　　花千骨听不懂，笙萧默自然能听懂。儒尊的最大职责是保护储掌门。储掌门一旦出现，其他所有直系弟子交给他的弟子保护，生活起居也要他的弟子学着伺候。因为花千骨是女孩子，伺候的自然是舞青罗，照顾其他弟子的自然是火夕，而笙萧默从此以后就一个任务——护她一人周全！当她成为掌门时，就算摩严再不甘心，作为世尊他也有责任护掌门周全，他则边照顾其他弟子边等待下一位储掌门的到来。
　　“那一会我就去教育我们家那两个怎么伺候人。小花花啊，哥哥也想听听，你打败哼唧有什么感想啊。”
　　她回到家还是以为断肠草是解药，连笙萧默都不得不感叹自己那一番感言算是被狗吃了，小丫头半个字没听懂。
　　“小骨想想啊~”她歪着脑袋，“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土是态度。人对万事万物的态度恭敬，决定人的一生。金是言论。人尽量少言更不要说令人误解的话。火是观察。人对事物进行分类比较，见多识广就会使人减少被蒙蔽而失误。水是听闻。人听话听音广纳不同意见，利于正确判断会使人聪明少忧。木是思考。人善于静中沉思独立思考，寂静致远会使人通达开朗。”
　　摩严走到了卧寝的门口，白子画自然在给她擦头发。
　　“听说花千骨带着师弟回来了。她本就失血你还让她出去历练万一出事怎么办？我带了点补血的药。不论她有没有出血，补着总是好的。”
　　她赶忙作揖感谢。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已经习惯。而如他们所想，摩严果然没怀疑断肠花的来历。
　　“刚才的总结我也听到了。你五行兼修，所以要记得把五行的优点也体现出来。要好好跟着你师父学。既是长留首徒，就要记得给大家做个好榜样。做个上慈下孝的好徒儿。明白吗？”
　　她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小骨谨遵世尊教诲。”
　　他转身出去，没半分怀疑。这个小女娃儿越来越讨喜了。看样子子画当初的确收了个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