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在劫难逃（白子画X花千骨）》瑟尔纳特

59、嚎啕大哭

　　“小骨，师父叫云隐去做些饭。”
　　还没走出门口他就直觉觉得觉得房里气氛不对了。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床上。
　　“小骨，没事。梦罢了。”
　　白子画搂着她。兴许是有了安全感了，她习惯性的抓着师父的衣服“哇~~~”的一声嚎出来。自从瑶池仙宴相识至今哪里见她哭的如此凄惨过？愣是他这个师父也一时慌了手脚。
　　“小骨？今年多大啦？茅山掌门被梦吓的嚎啕大哭，说出去是很丢人的。”
　　他像哄孩子一样哄，虽然不论是竹染还是花千骨都从没这样号哭过。现在她哪还关心丢人不丢人，跪坐在床上拉着师父的衣服哭的一阵高过一阵。
　　“小骨，再哭云隐要听到了。这下可真要丢人了。”
　　收效似乎依旧是零。她吼的连内力一起带了出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全身都在颤动。细长浓黑的眉，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师父。那眼光有信赖，有尊敬，也有害怕，也有祈求。有一瞬的失声，却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崽深夜在的旷野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浓浓的不安和悲伤。她哭的如此的伤心，好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也无法倾诉一样。她的哭声显得漫长持久，狠狠抽动着他的心。这份哭声里充满了难以言传的祈求和不安，在他听来却无疑是对他的种种行径的控诉。那个孩子也一定在无数个慢慢长夜如此哭诉过，而那个他终究是负了那个孩子，也负了千年来难得一觅的幸福。
　　“掌门，怎么了？”
　　云隐冲进来时就看到自家掌门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尊上，抬着头贴在尊上胸口嚎啕大哭。尊上双手放在她背上表情甚是无奈。他抬起手去擦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每次眼泪都流到了他的手上，流到他的手掌上，流到他的手背上，流进他的心间。她的头抬着，他的胸也挺着。她脸上充满了悲伤。她的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地流，就象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就象裂缝爬上快要破碎的碗，就象蓬勃生长出去的树枝，就象渠水流进了田地，就象街道布满了城镇，最终在她脸上织成了一张网。
　　“连续三天小骨都在做噩梦，梦里有本尊，似乎还是坏人。她才醒没多久，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时没分清梦和现实，还吓着。毕竟还小。”
　　他哑然失笑，不知其中的悲伤。他只认为自家掌门真是太可爱了，各种意义上的。居然会像小婴儿一样被梦吓着，吓醒了还会分不清梦和现实嚎啕大哭。人人说尊上是寒冰，但从掌门和尊上的互动上来看尊上实际上很好相处，也很宠掌门，连这种小事都顾及。这种相处与其说是师徒更像是父女。
　　“尊上请稍等片刻，云隐这就去做些清汤压惊。”
　　他点头表示默许。自己的徒儿何其善良，何其无辜，却也深受妖神的害。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剑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园
　　忍叹惜 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仙界要让四方来贺”
　　他没注意什么时候小徒儿的心平复下来的。当他反应过来时，拉着他衣服的双手变成了紧紧的抱，眼神却依旧惆怅，显是还没从那悲伤中恢复过来。
　　“是梦。师父定让那变成梦！”他摸着她的头，“小骨，师父怎么会忍心让你收那消魂钉呢？尤记得当年那琉夏20年修为也仅2颗就丢了性命，3颗就魂飞魄散。你这么点修为1颗就会送命，2颗必定魂飞魄散。师父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总该相信师父，对不对？”
　　她点点头，眼中虽有迷茫，却安定了不少。
　　“不是常有人说梦都是反的吗？消魂钉需要三尊和九阁长老全部同意，就算师父是掌门也不是张嘴就来的。你是知道了琉夏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差点为无垢所杀，将两者联系到一起了罢了。一场梦罢了。一会云隐端来汤喝了就忘掉，好不好？”
　　她吸吸鼻子：“师父，小骨想回家了。小骨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回家~”
　　白子画答应她喝完汤就回长留，她这才稍稍有些安心。
　　“刚才的诗是对抗妖神时写的吗？”
　　“小骨，对一首好不好？”
　　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如他所愿，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出鞘剑杀气荡风起无月的战场。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儿女情前世帐你的笑活着怎么忘。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诀别诗两三行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诀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他索性横过来把这孩子横抱在怀里打算边来回踱步边将她哄睡。先前那3天哪能叫睡呢？这孩子一定累极了。边哄还边缓缓吟诗。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小丫头的心思被猜了个透，嘴有些稍稍嘟起。她生平最怕的事就是失去师父失去哥哥失去这个家。她对六世的爱，她想做自己身后那个给自己温暖的人的那颗心，他对家的小执念，这这些那些小心思，他一直都知道。妖神说他不需要身后有人支持，其实他比谁都渴望有人能时不时的对自己嘘寒问暖。不是师兄那种只关心他身体的，而是真正能润泽他心灵，能懂他的。不知为何，这个小徒儿就是懂自己。扎她消魂钉就等同于往自己心里往自己灵魂里扎消魂钉。她魂飞魄散之际也是白子画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之际。真不知那个他是怎么下的手，竟有勇气生生毁了她的一颗心！他许下牵手的誓言。就算不能真的兑现诺言，至少会让现在的她心安。虽是权宜之计，却也是在尽力让她多快乐些时日。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还有什么不能说。让我慢慢的靠近你，伸出双手你还有我。给你我的幻想我的祝福，生命阳光最温暧。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云隐端着清汤来到房里时，看到充满着浓浓暖意的尊上在抱哄自家掌门睡觉，还唱着歌，而自家掌门已经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他端着汤退了出来，打算回床边看看床上有没有自己，从见到尊上安抚自家小掌门开始到现在抱哄她睡觉是不是只是自己在梦游。
　　醒来后她似乎清醒了些，抓着她衣服的手却透着满满的恐惧。
　　“小骨，师父绝对不会让你受消魂钉魂飞魄散！绝对不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师父，你能不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相信小骨。小骨以后好像会放出妖神，但你能不能相信小骨就算这么做也是因为师父要教导小骨爱六界！小骨不知道为什么，但小骨一定是好小骨。”
　　他亲了亲徒弟的额头：“从你踏进绝情殿的那一刻开始师父就明白，小骨做什么都是因为爱六界。你还让天上下过米呢，忘记了？不是真心爱着六界祈祷是不会成功的。师父无时无刻都会相信小骨的。”
　　她似乎安心些了：“小骨不信正，不信邪，亦不相信幸福，可小骨相信师父。如果师父都不相信小骨，那每走一步都是踩在刀刃上了。小骨可以学着不怕很多东西，但终究是不敢走在刀刃上的。”
　　他将徒儿抱得紧紧的：“没有小骨，每一个天明都是万箭穿心。师父再勇敢也终究是害怕日日万箭穿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