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在劫难逃（白子画X花千骨）》瑟尔纳特

116、害怕回家的孩子

　　“要回去吗？还回的去吗？”
　　朔风很少说话，在蛮荒期间更是几乎不说一句话。回到掌门房间，花千骨蜷缩成一团。这个房间有过美好的时光，也有过噩梦般的时光。那次她哭的厉害，师父给了她种种许诺来安抚她，却不想终成泡影。消魂钉，断念剑，真的好疼！
　　“怕吗？”
　　她点点头：“怎么能不怕！三尊会审。真的好怕，好冷！儒尊一定会说接我回去的。但师父……师父……”
　　“但曾经抱你的手同样也是用消魂钉用断念伤你的手。”
　　她一直刻意忽略心中的怕。但怎能不怕？儒尊说过去了就好了，可她真的没法做到他那么勇敢！她没想到这个最后抉择的时刻会来的那么早。真的回去吗？回去后怎么面对师父？亲昵？她还敢吗？她还敢碰他吗？还敢看他吗？
　　“再怎么样也得半天吧？”
　　朔风也觉得半天差不多了。
　　“所以晚上他们就会回来，我就得做出决定。”
　　她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勇气回去。她就算勉强自己人回去，心已经回不去了。她不想和蛮荒众人呆在一起，因为她不是弃徒，因为人人都说她是历练者。但她真的害怕回到长留。她该拿什么去面对儒尊面对师父！她不敢抱希望，她怕又是失望。谁来告诉她怎么面对儒尊和师父！
　　“朔风，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梦啊。会不会醒来后发现我还是在蛮荒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过去的美好是一场美梦，还是蛮荒是一场噩梦？现在的我，醒着还是睡着。这是不是人在蛮荒的我做的又一个梦？”
　　就连内力发出的声音中竟也带了哭腔。她实在无法将那个太美的过去和那个太残酷的过去结合起来。她根本就不敢承认那些美好的痛苦的都是她的过去。
　　“那你愿意留在茅山吗？”他提出了一个看似折衷的建议，“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茅山掌门了。提出退出长留回来茅山做掌门。你愿意吗？”
　　她没有回答，但显然也是不甘心的。那么美好的家，那么美好的过往，即便用性命去换她也想回去。但现在要回去似乎轻而易举。但人回去容易，心又怎么回的去！
　　“蛮荒之中唯一支撑我的信念就是我是历练者，师父会召我回去的。但现在……我好怕见到师父。我怕见到师父，怕见到儒尊，怕见到世尊，怕回到长留。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就像带着这张面具一样！我知道~我都知道~朔风，天大地大我该到哪里去容身才好。朔风~”
　　云隐和笙萧默自是没见过被灼伤后的她的。毫无心理准备的见她撕了【人】【皮】【面】【具】，露出那被灼伤的脸，心中都是一惊。
　　“绝情池水……怎么会……”
　　笙萧默咬紧了牙：“霓漫天！她竟害得小花花这么惨，回去定饶不了她！”白子画听竹染说过故而有些心里准备，但心中也是一惊。还有那嘶哑的嗓音，竟是连嗓子都毁了么？他不禁问自己，当日在他父亲轮回之前答应过他要如父亲一般好好照顾小骨的，难道这就是他白子画所谓的照顾？他父亲如果没有进入轮回，如果泉下有知该是多么的心痛！师兄竟纵容霓漫天干了这种事！不过明天之后就好了。他相信明天之后这孩子会好过些的。意识到自己有想说出同情她的话的想法，他不得不狠心收起观微不再看。现在的他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幽若身上。至于他的小骨，日后有的是时间安抚。
　　“但你不是一直说你最怕鬼和师父的吗？”
　　朔风想缓解一下气氛，就调侃了一下。
　　“可那是不一样的怕。师父以前很好的。”
　　要是他现在是人形定要摇摇头了：“师父以前很好的。若是尊上听到这句话一定会伤心死。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疼你。变的不是他，是你。你心中的恐惧蒙蔽了你的双眼。”
　　“可我真的没办法做到不怕。”她连泪水都下来了，“我没办法不怕。我不能悔，我不想堕神，我不想恨，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谁来告诉我怎么才能拿回我想要的一切？儒尊说过过去了就好了。可为什么现在过去了我却回不去了？当时就是因为相信了她的话我才有信心选择走这条路的。我以为那些幸福会回来的，但现在回不来了！”
　　“千骨，不是回不来，是已经回来了。但经历过痛苦的你不敢再去触碰罢了。你怕再失去，你怕再经历一次这份痛。破镜就算重圆终究是有裂痕的。裂痕太多了。物体的裂痕可以用修补术，心灵上的裂痕，只有你自己勇敢面对了才有可能修补好。”
　　她苦笑：“朔风，难怪连儒尊都说你道修好。你真会劝人。真说不过你。可我就没办法说服我自己相信你的话。”
　　“那是因为太疼了。就象人摔的太惨的话总要在地上躺一会才能起来的。你何止摔的惨，都摔伤了。所以你需要静一下，等疼的那一阵过去了才好。你会勇敢的站起来的。学御剑的时候你不也是经常摔吗？现在只是你还在疼罢了。”
　　“我从茅山回来的时候师父就说过实际上众神并没有完全消亡。谁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谁就是世界的神。但是神，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我认为这的确是我该做的事，却为什么……”
　　“可尊上不是说过这件事不是错的吗？”朔风也提醒道，“那消魂钉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尊上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大事。”
　　“师父悟出的事让我悟？”她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难题，“这得等个上千年我才知道答案啊。朔风，你也帮我想想吧。没你帮助肯定不行的。”
　　“不一定是悟。一定是尊上提到过的。但我更认为你该将心思放在消灭妖神身上。毕竟第十日被霓漫天打断了。”
　　她忽然想起来朔风那时也在的。
　　“朔风，你在宫铃里能看见吗？你知道旁边那个人是谁吗？是师父吗？”
　　“我当然看见了。”他说的很肯定，“以前我因为是碎片，进了宫铃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我现在可是整块女娲石。对不起，早该告诉你的。是世尊。你握着我时掌心是摊开的，所以我都看见了。还好霓漫天不知道我在里面，还好世尊没注意到，否则我恐怕无法留你身边留那么久。站在任务的角度，你不觉得这次那么早回去是件好事吗？好好的养伤，以最佳的状态对抗妖神。你一定不会因为心里的恐惧而坏了这千百世轮回才换来的计划的。”
　　“可我更想计划完成后能回到过去，回到幸福的日子里。你知道吗？当时东方说换张脸我真的很想答应他。什么神身，什么神识，我什么都没的时候活的好幸福！可知道这一切后我什么都没有了。他要什么给他就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快快乐乐简简单单每天打打闹闹。三尊会审我真的觉得好怕！好冷！跪在下面才发现，到头来能依靠的之后我自己，没有一个人会帮我。我以为误会解开了就能回到过去了，我以为他们会夸我勇敢，但其实呢？你说的对，我只是恐惧罢了。我太高估自己的心性了。开始做了才发现这个结果我承受不了！”
　　“你要回去的话，一夜就能回去。就像你一夜就能学会御剑一样。”他想了想，组织了下语句，“尊上早就告诉你如何回去的方法了。三分是能力有限，七分是心魔。当初你可以御剑，因为心魔而无法飞；当初你比鬼强，因为心魔而怕鬼；现在你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回去，因为心魔而不敢让自己相信真的回的去。你一直都以为自己做不到，其实你一直都做得到。如果人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可能做到，那他就真的会永远做不到，就像你那时无法御剑一样，就像你现在以为你回不去一样，所以你蜷缩在原地。要克服心魔很难，但堪心本就是克服心魔的历程。千骨，就算没这些事，你也必须克服的。历劫很痛，但历过后再回来看看就会明白，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尊上能帮你克服御剑的心魔，也定能帮你消除现在的心魔的。儒尊道修的很好，一定更可以。相信他们，跟着他们的引导走，别抗拒，这阵痛过了就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回去了。”
　　笙萧默边御剑边观微于她。真的回的去吗？掌门师兄已经打算收幽若为徒了。那个家真的回不去了吗？看着小花花付出那么多却无法回去，他心中也是气恼。上仙就可以收了小神仙，那他收了不就得了？当初也是一心要收他的。他毁了她的家，那他这个做哥哥的再建一个更温暖的给她！
　　“昨日象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亲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她苦笑，“来了长留想成为掌门之徒，成了掌门之徒想成为这个家的掌上明珠，成了掌上明珠想成为能让她骄傲的掌上明珠。所以太白山拼死抵抗，所以放出妖神义无反顾。可笑我到头来才明白这其实根本就是贪得无厌。时至今日沦落到无家可归之境地是我咎由自取。若当时听你的话，不那么贪心，不多走那一步，那还是可以悬崖勒马的。是我自己把路走绝了，怨不得任何人。”
　　竹染在门外听着这番心酸的对话。他又何尝不是因为贪功而落得被贪婪池水所伤的结果？发配蛮荒也许也是咎由自取吧。如今的花千骨也是。过不了三生池的弟子作为长留弟子已经算是不合格了。也许他也该考虑自己的出路了。如果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的花千骨最终也落得只能留在茅山的下场，那那个长留他真的没必要回去了。没有谁规定孩子一定要跟着父亲，跟着母亲未尝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笙萧默听着词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是她嘴中所谓的贪救了这六界！长留口口声声说守护六界，那作为长留三尊他又怎会容许她竟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呢？带她回长留，为了六界，更是为了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他自己！
　　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大家族
　　淘气的烧烤团子温柔的豆馅团子
　　时而做梦的赏月团子
　　高汤芝麻的团子四个的串团子
　　大家大家聚在一起构成了100人的家族
　　宝宝团子一直都处在幸福之中
　　上了年级的团子眯着眼睛
　　和睦相处的团子牵起手来形成了大大的圆圈
　　建起小镇在团子星上 大家相视而笑着
　　兔子也在天上挥动着手儿示意圆圆的月亮
　　高兴的事情悲伤的事情全部团成一团
　　“你还记得这首歌吧？歌词好欢快，唱的时候好开心，但为什么我现在听来却只有满满的悲伤呢？我没有师父，没有哥哥，没有家。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当初我的家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只想天天不被鬼缠，只想回应大家的期待做个上慈下孝的好徒儿。掌门也好，储掌门也好，我都可以不要！我不在乎！可是是老天逼我！到了现在，我该怎么回头才好！”
　　“七月流火八月朔风。同样的歌词，同样的曲调，心境不同了，感想自然也就不同了。”
　　笙萧默差点从剑上摔下来。这是他做的歌，而且年代十分久远，连火夕和舞青罗也是不知道的。他虽然记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但他能记得作那首歌时身边有个人的。既然她会唱，那她定就是那身边之人了。她问朔风是不是记得，那就表示至少现在的她知道那时的五彩石是女娲石，是朔风。掌门师兄的推断并没有错，她在转世为青璃之前真的当过绝情殿的侍从，而且与自己感情颇好，年龄一定也不会很大，所以自己才会写下如此欢快的歌逗她开心。不想这首歌用哭声唱出来竟能堪比催泪铃。这首歌定是她前世真的和自己渊源很深的证明！
　　“这首歌歌词明明很欢快，但为什么听上去那么悲伤呢？”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对云隐说道：“本来是首欢快的歌，只是因为小花花很悲伤，是哭着唱出来的，所以给这首歌赋予了另一层意境，使这首歌的内容听上去求而不得。这首歌是好几百年前我作的。要不是她唱出来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写过这首歌了。”
　　云隐没再问下去。他知道儒尊是说漏嘴了，不点破才是明智的。天下人都知道小掌门是在瑶池上认识尊上被带回长留的，而如今儒尊说她知道他本人都已经忘了的几百年前作的歌，那这小掌门的来头定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至少她和长留该是有几百年渊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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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掌门卧寝内
　　“墨冰，那个契子已经没有用了吧？小神仙已经变成司五行七等上神了。可以解开了吧？”
　　他摇摇头，说道：“现在解开实在太早，而且曾经有过两次萧默都想起来了，都没有好结果。一次是他第一次和小神仙见面时，在大殿上就想起来了。第一眼见到他时小神仙阴错阳差的喊了声爹爹，他就是被这声爹爹引得想起来的。他十分高兴的抱起她，亲自教她，一年后小神仙自然被【销】【魂】【殿】收了去。子画因神农鼎之毒去世，妖神20年后才出世。最终小神仙并没逃出命运。被发现是神后被迫用魂魄压制妖神，萧默堕仙了。还有一次他在小神仙在蛮荒时想起来了，待她一出蛮荒就告诉她了。她却以为他撒谎，说他定是三尊会审时已经想起来了。情绪过于激动，神格崩溃，成为真正的妖神。不可谓不惨。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待妖神一事彻底解决再让他想起来吧。子画快知道这件事了。他知道后只要亲口告诉小师弟，契子就会失效。这颗契子只是不让他自力想起来罢了。”
　　东华叹了口气，坐在榻上。一路走来，长留的三尊辛苦，他们俩又何尝不辛苦？他看着外面的天，希望这次能有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