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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找寻斗阑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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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向北,渐渐的靠近了雪原。
“你知道斗阑干和冥梵是何人吗?”
他想了想:“斗阑干是蓝雨澜风的男朋友。而冥梵我倒是没听说过。”
他哈哈一笑:“真不愧是情种啊,只记得斗阑干是蓝雨澜风的男朋友。”
“这是儒尊告诉我的啊。师父也这么说的。”
“哎哟哎哟,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八卦啊。小师叔倒是算了,没想到尊上也会八卦。想不到,想不到啊。这冰块竟也会八卦。长留没掉海里去吧?”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儒尊一直说你也回去了,我们两个人见面了,长留就会掉海里去了。”
他笑到剑都抖了:“我倒是听尊上抱怨小师叔半点管不住你,比我还厉害百倍千倍。我只有那一次夺神器胆大了一次,你是无时无刻不胆大,让小师叔头疼的很呢。”
“我可是很听话的。”
他轻轻摇了摇头:“可以想象,但也只有在尊上面前的时候。不过三尊会议上谎话连篇,三尊想必都头疼死了。敢在三尊会议上这么找死,放眼六界这千年恐怕也就你一个。而且连小师叔的幻术都能反弹,这找死的心六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她对对手指:“实在不能说实话。说了死了更快啊。”
这点竹染当然也表示赞同。说了的话真的会立刻送命的,想必定会彻底惹恼尊上吧。他无奈的摇摇头:“给你补一下常识。斗阑干是仙界战神,许多天兵天将是归他管的。他被发配后天兵天将人心涣散了许多。对了,那蓝雨澜风是条不会说话的鱼儿。当时仙界虽同意仙人之间恋爱,却不同意人妖恋爱,哪怕那是条不会说话的人畜无害的美人鱼也不行。他执意不听,被逐了。后来天界也反省了,改了条规,宽松了些,但依然会受到诟病。而那个冥梵仙和尊上一样,曾经也是上仙之尊。”
她傻了:“那个……那个蓝雨澜风是条鱼儿?还不会说话?”
他装傻的点点头。他是故意告诉她这件事的,好看看她的反应。
“怎么了?发生过什么吗?”
她害羞的挠挠脸:“当时三尊问我为什么放出妖神,我说是为了救朔风,是被蓝雨澜风骗的,她说一滴血就可以救他。师父问我她有什么特点,我说是寻常女子。”
他没想到现实中还能再听一遍这话,他差点掉下剑去:“很好,很好。各大掌门一定都在吧?长留储掌门果然有胆识,把所有人当傻子耍!被一条不会说话的鱼儿说的话给骗了。厉害!”
她“呜”了一下:“好蠢啊。早知道就说杀纤陌了。”
“说被杀纤陌骗的这不是等于你和妖魔有染吗?!开什么玩笑啊!你这样尊上更倒霉啊!教出个和妖魔有染的徒弟他会被你拖累死的。而且还是魔君!你有没有为你师父想想,说话过不过大脑啊。还好你没这么说!”
她愣了一愣:“难怪儒尊说我不孝。果然没说错。我的确连累了师父。”
“他那话你还真往心里去?”他当然明白是什么,在梦境都听了好几遍了,“肯定是被尊上授意来吓唬的你啦。谁叫你不说真话,只好把你往死里吓。尊上是怕他说了你就崩溃了堕神了吧?而且他的立场一说这师徒都没的做了,也等于亲口废嫡了,没法说,才授意小师叔的。小师叔最随性了。别看他佣懒,尊上有难处他第一个洞悉第一个抢着分担,人很好哒~”
“你不要替他说情了!”
竹染不明白她为何有些恼怒,歪了歪头:“不是说情啊。他人真的很好哒~”
“你替谁说情都可以,替世尊说情也可以,就是别替他说情!这件事不论是不是师父授意,终归是他嘴里说出来的。他为什么不授意世尊要收益儒尊?哪怕……哪怕他自己亲口说我也……”
“他亲口说你还有命吗?还能是储掌门吗?就是因为这件事本身你是没错的所以他才不能亲口说。谁都知道长留掌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只要这话不是他亲口说,那就只是他认同的惩罚,却没亲口说你错,一切就又挽回余地。只要你没错,他就可保你储掌门之位。他每一步都是费尽心机的想保护你你怎么就那么不知轻重呢?大人世界的事比你小脑子里面想的那个小天地复杂的多。忽然发生这么一件事,尊上能做到这种效果已经很尽力了!儒尊一定也不忍的!让我爹爹说?那就代表长留认为你是错的了,尊上是长留掌门怎能和长留意见有冲突?日后怎么为你辩解?事实终归是要他这个掌门来澄清的,他既不能和长留有冲突,不能牺牲长留,又不能和自己的言行用冲突给其他门派落下话柄,致使你日后被人指指点点,那就只能牺牲小师叔。你就一点都没考虑到三尊的难处吗?”
她显然怒气还没消:“那又怎样?你知道是什么话吗?你知道儒尊是我谁吗?!”
“怎么会不知道他说什么话。怎会不知道你把他当亲哥哥。我都知道的,尊上都说了。就你心疼他就不心疼了?他比你更心疼,是他一个一个字的说出判决词的!他是三尊,他也没办法的!在其为谋其职,有些事情是情非得已的你不懂吗?你真应该懂事些,好好体谅一下他。那段话在你梦里听了不下几十遍,都背的出了。要不要我背一遍?”
她有些心虚,还是摇了摇头。若是再听一遍她一定会从剑上掉下去的。
“花千骨,你身为长留储掌门,掌门首徒,置你师父于何地?更叫长留颜面何存?他在提醒你你是长留储掌门,整个长留都是你的后盾。你却只听了被吓着的部分,没听见最该听的部分?”
她“哈?”了一下:“是这个意思吗?”
他摇摇头:“看样子小师叔是高估了你的悟性了。你破幻该是他教过的吧?但你道修实在不怎么样啊。他该是高估了你的道修了。回去和他好好相处。两个人都那么喜欢你,满心抬爱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去问问贪婪殿一脉的弟子你就知道刻板的师徒关系是什么样子的了。不犯错都被骂,犯了这种大错铁定没命。回去好好磕头罚跪认错,抄两遍门规,自觉点,尊上会原谅你的。他这个掌门在被你拖累的那么惨的情况下还坚持保护你,相信你没有错,在消魂钉上光明正大的做手脚,疼你都疼到骨子里去了。放在我爹身上,简直不敢想象。你回去朝尊上发火可以,但至少别为难小师叔。他才是最可怜的一个,一定心疼死了。”
“他……其实……”
他摇摇头:“我知道你真的把他当哥哥,他又何尝不是把你当亲妹妹疼的?”
“我实际上不是他妹妹。”
他冷笑了一下:“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有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他喜欢你,打从心底里疼你。你不要现在说的轻巧,说宁可尊上说也不想小师叔说,若真的从尊上嘴里说出来,你别崩溃到堕神我就不叫竹染!这件事难以两全,但至少尊上和小师叔都想保证你活着。就算知道你会伤心,但他们没的选。回去认个错就没事了。别耿耿於怀的。你伤心只会让他们更内疚。你受惩罚他们何尝不是受煎熬呢?”
花千骨望着天不禁问自己,来长留是为了实现自己千百世轮回的愿望,但这愿望真的要以那浓厚的亲情为代价吗?记忆深处那美好的一世那么圆满,那么幸福,他那么疼爱自己,难道终究要以悲剧收场吗?他是根本已经忘了自己呢?还是真的对自己失望透顶所以干脆不认呢?还是认为转世了就不是他的女儿了呢?
“在想谁?”
竹染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在想……爹爹”
“你梦里说过的在长留的爹爹吗?”
她惊了一下:“我有那么多嘴吗?该不会说出是谁了吧?师父也在吗?”
“尊上说会去查的。敢不要他徒儿的爹爹他非揪出来让他认你不可。”
她松了口气。看样子她并没有说出那人是谁,至少没闯下大祸。
“有个成为了储掌门的女儿还不认,真不知道那九阁长老怎么想的。明明就是从旁系回归直系的好机会。”
“不是九阁长老。”
竹染“哦?”了一下:“那是长老门下的徒子徒孙咯?你说爹爹加上尊上一定比我爹厉害,我还以为定是哪个长老呢。这种不认你的小角色你放心上干什么?他不认你你还省的麻烦呢,日后成了掌门办事也不用被他牵制。到时候啊,他巴结你还来不及哦~别放心上了。尊上就是你爹爹,小师叔就是你哥哥,那种人他不要你,日后找上门你也不要认他!有点骨气!”
花千骨没有再说话,竹染以为她认同自己的话了,并没作多想。其实竹染挺羡慕她的。小小年纪没想到命格那么好,成了个不缺爱的小公主。
快到目的地时花千骨稍稍有些紧张了。蛮荒不同于六界,尔虞我诈更厉害。是个不利用别人就被别人利用的世界。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夺主导权。所以现在她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是死,要么就是踩在众人头上,让他们不得不仰视她,为你卖命。所以不能把事情想得太天真。既然会被驱逐到这里,自然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且莫说有多厉害,至少没几个是好人。而来了之后每个人的阴险歹毒更是要翻倍。想要离开是蛮荒每一个人的弱点。竹染说过,只要这一点掌控好,所有人都能任由她摆布。冥梵仙心灰意冷,不问世事,其实他才难应付。在他眼里白子画就是个小毛孩子,而且他自己以前也是上仙,自然不可能随便听话。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从孤身一人的斗阑干下手。他和白子画至少是认识的,应该会配合些。
越是往北越是冷。她身子缩成一团紧紧贴在哼唧兽的背上。风越来越大了,遮天蔽日的冰霜颗粒迎面扑来,打得她脸上生疼生疼的。
“太白门的雪山中儒尊和尊上也是这么手牵手走的吧?尊上中毒,殒命,他该悔到骨子里去了。若非你们救回了尊上,这长留他是决计没脸回去的。”
花千骨也拉着他的手:“这里该不会有幻术吧?斗阑干会不会?”
他笑了笑:“这里可是蛮荒,你以为每个人都是神吗?幻术不会有,但你我都未成仙,就算先成神了也自然冷的要死。这雪山得走很长一段路,又比太白难走的多。希望别遇难或者碰上雪崩。”
“你为什么还笑的出。”她心里一阵酸涩,“这里那么苦。师父他知道吗?”
“他是掌门会没来历练过?而且他是仙,来到这里可没法力,得靠体力踏遍每一寸土地,得自己找到哼唧,得纯靠体力来制服他。你有想过每个掌门收服掌门庇佑神兽的难度比你难千倍万倍的吗?一次次的挑战,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养伤,还要应对这里的各种人。历练者若被发现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对象,死在这里都是稀松平常的。那个小屋,那里的奇门八卦都是尊上一点一点设的。才这么一点点苦就叫,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她咬了咬嘴唇。是啊,师父一定比自己更辛苦更累,而且还没神力能快速复原。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对了,就算那消魂钉,尊上也说过和收集神器放出妖神没关系。他说不认为你做的那事是错的。所以他不会因为流言蜚语伤你一分。至于那17根消魂钉到底是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出来。回去他肯定会问的。”
“和摄魂术无关吗?”
他摇摇头:“听口气的确无关。你自己想想还犯了什么大错吧。他能给我关于断念剑的提点已经算是松口了。消魂钉的提醒半点都没,定是要你自己反省出来的。”
竹染转头,看着她一贯平静而认命的眸子里不经意透露出一瞬间的哀伤和软弱,轻轻摇了摇头。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花千骨起先还对这座美丽的雪山心生向往,现在风雪愈来愈大,他们只希望别遇难了。他们以为这场风雪会过去,但接下来的日子里,等待他们的是没完没了的浓雾和大雪,以及随时发生的雪崩!还好竹染安营扎寨的本事很强,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历练的,花千骨和他一比就有些娇生惯养了。她想着人生唯一一次的历练是被儒尊保护着,人间历练其实是吃喝玩乐,这种正儿八经的历练还真从来没有过呢。
“过来,帮我把帐篷给搭起来。”
结果帐篷在她的帮助下坍塌了。
“搭个帐篷都不会?你历练过没?那么笨!”
她支支吾吾:“第一次历练是儒尊照顾着的,第二次历练是师父和儒尊一起照顾的。”
他简直无语了:“小丫头保护好自己,别被雪埋了!我来搞定吧。难怪尊上要我帮你,千金大小姐!”
好在竹染生存能力的确强,营地的建立都很顺利。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她仿佛听到了师父的声音。然后,那个晚上,伴随着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整个山体抖动起来。那声音就像空气爆炸似的。花千骨冲出帐篷,看到上方的大冰川轰隆轰隆往下掉,崩塌下来的雪浪携着巨大的气浪直接扑向他们的帐篷。竹染也感觉到了。两人御风飞了才躲开了这场雪崩,但帐篷算是没了。
“还好你忽然冲出来了。”
他下出一身冷汗。所以他才不喜欢来找斗阑干,没事住这鬼地方干什么!
接下来天气越来越坏,风也越刮越大。他们真的快顶不住了。但到了晚上风却突然停住了,乌云散去,月光把雪地照得亮堂堂的。
“这就叫拨云见日吧?”
花千骨还高兴的拍手呢。但该说她是太天真呢还是太乐观呢?第二天天地一片迷茫,把他们死死封住了,一连封了三天。两人连连感叹还好是神身,否则非得饿死不可。最惨的时候新雪已经有1.6米厚,差不多超过人了。竹染不得不每隔两个小时把周围的雪清理一下致使自己不被埋了。但就在他们忙于活命时,上面的杉树林竟齐刷刷地倒伏在地,一棵不剩。一大堆的树滚下来,从他们身上直直压了过去。到花千骨发现时,竹染竟压在她身上,不让她受一点点伤。
“竹染师兄……”
“我……我没事。”
但他哪里像没事的样子。整个身体都压的动弹不了了。
“你的身体!”
他摇摇头:“千骨师妹,快走。没事的。我一定可以再起来的。”
“不行。在这里你会死!”她拖着他,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我带你上去。斗阑干也是上仙,他一定有办法的。”
“两个人不可能的!放下我,你自己走!”
她摇了摇头:“绝对不行。”
那天在神农鼎内也是如此。师父用背帮她挡住了大部分的三味真火,没让她受一点点的伤。竹染说的对,也许真的是她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们不能两个都死!你是储掌门,你必须回去接任的!尊上对你报了多大的希望啊!几百年不收徒到决定设立储掌门,不要让他的心血白费啊!”
她还是摇摇头:“大家都希望你回去的。无论如何要一起回去!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我能将师父从神农鼎里面救出来,也能将你送到斗阑干门前!师父给的任务,我们一起完成!”
竹染气结。这丫头怎么会这么倔!难怪被尊上觅中,他是看穿了她骨子里的倔强吗?但一步一个脚印,她走的那么坚定。无论何时,哪怕她的眼神中再无光彩,但从来不失坚毅。她从来不相信他说的话,是因为受了打击不敢相信了,但却努力的去做了。他知道现在的她怕失去他,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他竹染,被称为六界的恩人的人,现在成为了一个小丫头的累赘。
“斗阑干战功卓绝,被逐来时仙身未废,不会自然老死。同时为示惩戒,他双脚脚踝各钉了一颗消魂钉。这消魂钉的伤每天都会发作一次,每次都钻心的疼,且永远不会好。所以他根本无法直立行走。前面的山洞就是他的家。他不会离开这附近太远的,我们去等就好。”
他没想到被这么个小丫头拖着在雪地里走了一整夜居然到达了目的地。而听到消魂钉三个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痛的锥心刻骨。竹染见她在怕,不由笑道:“没什么好吃惊的。流放到这里的堕仙大多受过钉刑或是其他刑的。何况是斗阑干这样的人物,就算明知他回不了六界,仙界的人也会害怕。他们害怕若有一天他回来报复,所以自然会废掉他双脚限制他。不过你倒可以向他炫耀,你全身上下17颗消魂钉还能爬这雪山。左右手腕脚踝上各一颗消魂钉还能拉着我雪地里走一夜,他定把你当尊上来看待。你有资本他才愿意跟你谈,而你身上的消魂钉的伤就是资本。”
才睡了一会他们就感觉到天地都在抖。难怪一路都没见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光靠手就能收服一个大雪人来当坐骑。他几缕长发随意用墨玉簪斜挽着,在大风中狂乱的向一边飞舞。腮边隐隐有青色的胡渣,面容英挺而冷肃,眸子里是久历血雨腥风的淡然和冷厉,远远的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花千骨知道那就是斗阑干了。简单的一眼,便能想象出当年身穿战袍的他在六界是如何威动天地,声慑四海。
“来者何人!”
他怒吼一声,差点引起雪崩。
竹染从洞内慢慢走出,向他拱手弯腰道:“竹染拜见前辈,多年未见,前辈风采依然。”却见他斗阑干冷笑一声:“原来是你,长留小子。想利用我?未免太自不量力。”
“这里可有个身上17颗消魂钉还拖着我雪地里行一夜的女子在呢。想与前辈商量一件事罢了。尊上的意思。使者是尊上唯一的首徒,长留的储掌门。”
他进门看了花千骨一眼。本以为他会对她的脸评价一番的,谁知他一进门就开骂:“白子画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是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你弄成这样了啊,丫头。”
“前辈认识他?”
他指着她:“这不小神仙吗?白子画怎么搞的?丫头啊,来来来,给我看看,这长留小子说你还被他钉消魂钉了。给我看看。”
她依言伸过手去给他看。他左看看又看看:“嗯。还算他下手有轻重。看上去是消魂钉没错,但只是长的像而已。如果真是那玩意,我斗阑干第一个冲出去打他屁股!”
一听到打他屁股连花千骨都无语了。自家师父被打屁股?完全不可想象。
“小神仙啊,发生什么事了?”他指了指药箱,“长留小子,自己去上点药。”
“我也是神。怎么这么区别对待啊。”
他竟也有些小孩子气了。
“你多大了?来这里多久了?你是哥哥。多关心些妹妹有错吗?这种醋吃什么吃。去去去。”
言语之中满是训斥,但也是信任,相信他可以自己处理。他一向狂妄自大,爱训斥人,连玉帝佛主都不放在眼中。天规天条在他眼中更是当作放屁,得罪了不少人,可众仙都忌惮他法力高强敢怒不敢言。这也间接导致了他后来失势被无数人落井下石,罪上加罪。唯一替他说话的便是长留上仙白子画,甚至可以用的上力挺二字。明明是触犯了情的天规,却是这个号称仙界最无情的长留上仙力保,所以他对白子画的印象自然一下子转好。听说是尊上找他谈什么,竹染据说也是尊上比较关心的对象,送来蛮荒的时候还特意派了哼唧,他自然也乐意招待两个娃娃。这要是放在平时,生人接近必是二话不说就被驱逐。
“这消魂钉真的是假的吗?”
花千骨特别不确定。但他很肯定的点点头:“肯定是假的。你看看你这伤,都是普通骨伤罢了。和普通的冰棱刺穿的情形差不多。虽然印记还在,但你可有每天都疼的钻心过?”
她摇摇头:“没有。在竹染师兄的指导下,武艺精进不少。每天只有被她摔打疼的份。”
“那就肯定不是了。”他拍了下桌子:“17根呢。真要是的话每天疼都能疼死你。你看你这身体健健康康的,哪有那种天天疼的蚀骨的病态啊。而且来来,你在地上跳跳。长留小子说你脚上也有的?”
她在地上跳了跳,走了走,完全无异样。
“丫头啊,那就是假的。我给你看我的你就知道了。这都几百年了我脚都还没好呢,现在都还无法直立走,只能像只猴子一样四只脚走。”
他卷起裤管给她看他的脚踝。的确一样的伤口,但就连触摸上去的感觉也不一样。他的伤口有种麻麻的感觉。
“每天都要痛那么一下的。谁下的手啊?是白子画吗?”
她点点头。
“那就不会有错了。他把六界的人当傻子耍,大家知道他这样也只好认栽,谁叫他是长留上仙呢?不是消魂钉。看你这一脸的绝情池水,是因为情的问题犯错了吧?到底是谁明知他不会同意还敢泼你啊?他知道不?是她把你送来的还是别人私刑?”
她“诶”了一下:“你为什么可以肯定师父不会同意呢?”
他哈哈大笑,说道:“当时我为了情的事犯错他可是力保啊,一个劲儿的说不逐不罚。只要动情的对象不是会颠覆整个仙界的魔,只要动情后没干出什么陷整个仙界于危险的事儿,只要没和他本人搞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没脱裤子脱到他身上,他都不会上刑的。他不动情,但对别人的情看的可开了。没事没事。这泼池水的事儿绝对不像是他做的,除非你用什么伎俩迷倒过他脱过他裤子。他亲口说过是他泼的吗?”
花千骨摇摇头:“我知道是谁泼的,不是师父。”
“那才是我认识的白子画嘛。”他又一拍桌子,“丫头啊,他叫我干什么啊?我这像只猴子似的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花千骨这才告诉他师父说让他们把他也带出去。
“他倒是有心,好孩子。看他这么有心的份儿上回去少打两下屁股好了。不过那么不小心让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得手泼了你,这屁股是肯定要好好打一通的。带孩子可是要有责任心的~怎么能让小神仙受这种委屈呢。”
花千骨隐隐有黑线。这位前辈为什么对打师父屁股的事儿如此执着?难道以前打过?竹染上好药了也凑了过来:“对了,前辈,她还说他是被尊上给逐的。胸前验生石也没。你让她看看你的吧?”
斗阑干扯了自己的衣服:“就是这个。这里唯一判定是逐还是历练的标准就是胸前有没有验生石。丫头你没吧?那就是历练,要召回去的。放心,丫头,他还没那胆儿把你也丢这里,否则我不打其他上仙也非他屁股打的稀烂。放心,先睡一会吧。我给你弄个床去。”
花千骨难得的心情有些开心了。这是她除了竹染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也说师父不是放逐自己,那应该就不是了吧?无论如何回去还是有希望的。这些日子的苦练总算是没白费。